第19章 生日雪雨
艺术节完美地落幕了，也到了单苏退出学生会的时候了。
马吉奥正在电脑上，帮单苏处理着文件，看到单苏的出生日期时，嘴角微微扬起。
他找过会长，指着上面的日期：“会长，你看，凌单苏的生日就是明天了，她马上也要退学生会了。不如我们悄悄帮她过个生日怎么样？”
这成人之美的事情，是我们会长最愿意做的，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好呀好呀！没问题！你计划着，我们配合你！”
说做就做，晚自习一结束，马吉奥便马不停蹄地奔赴蛋糕店。
另一面指使着会长发信息诓骗单苏：“凌单苏同学，你马上也要退学生会了，为了感谢你这段时间的辛勤付出！我们给你准备了一个退会仪式，明天晚自习结束在教室等我们哈！“
单苏有点好笑：“哈哈哈会长，不用啦！谢谢你们！太麻烦你们了！”这突如其来的仪式感，着实让单苏受宠若惊。
“不多说了！都准备好了！明晚等我们！睡啦安！“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是最好的策略。
第二天晚自习结束后，同学们熙熙攘攘地离开教室。
虽然嘴上说着不用，但单苏还是在教室里等待着会长他们，怕他们会扑空。
难能可贵的是晨曦竟然也在。
单苏有些疑惑：“唉？晨曦你咋还不回家？”
“哈哈哈！”晨曦试图通过大笑掩饰着自己的不自然。“听说今天是你的退会仪式，我跟着凑凑热闹呗。”
“哈哈好吧……”爱凑热闹确实是晨曦的天性，单苏也没多想。
哈哈哈哈哈哈，门外传来了一群人热闹走来的声音。
单苏起立，看向门外，果然！会长正带着几个学生会的同学，向这边走来，他们一起走进教室，与单苏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转移她注意力。
单苏迫不及待地在人群里搜寻着，可期待已久的人并没有在里面……她瞬间像个泄了气的气球，没了心力，只是随意地应付着对话。
但她没想到的是！她所期待的人也在不远处！
马吉奥从教室拿来了提前准备好的蛋糕，蹲在楼梯口，小心地点上了蜡烛。
他一路小心翼翼地张望着，拐过楼梯间，穿过走廊，弓着腰，从教室的后门悄悄挪到前门。
他本想帅气登场，为对方送上生日祝福。
可意外突然发生，马吉奥的左脚刚刚踏进教室前门，竟然熄灯了！
他被门口的桌脚绊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还好他反应及时，在蛋糕要倒向桌面时，他用手肘死死地撑住了桌沿，手掌护住了蛋糕，稳住了重心，但蛋糕还是受到了他手掌的冲击，显得有些东倒西歪。
蛋糕上的微弱烛光，映照着他的脸熠熠生辉，本就棱角分明的轮廓，在光亮的映照下显得更加清晰。
微亮的烛光从马吉奥的脸上转移至单苏脸颊。
身边的同学们一起唱起了生日歌。
一片漆黑中，大家合唱的歌声此起彼伏，此时熄灯熄得如此之恰到好处。
晃荡的镜头里，单苏闭上眼睛用心地许愿。
马吉奥专注地注视着单苏，他弓下身子，贴近她的耳旁，最后轻声细语地说道：“生日快乐……”
单苏睁开眼，面前的蛋糕映入眼帘，看着被按得歪七扭八的蛋糕，止不住地傻笑了起来。
马吉奥只能笨拙地解释：“笑什么？这能怪我吗？只能怪今天的保安叔叔熄灯熄得太巧了！”
见单苏的目光还专注在蛋糕上，他指尖轻抹起一簇奶油，抬手便轻触上了对方的鼻尖。
单苏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她正准备还击，抹着奶油的指尖却在空中停顿了，一时竟不知该往哪里下手了。
马吉奥也不让对方为难，他拿起单苏沾满奶油的手就往自己脸上送，一边送一边开心地说：“生日怎么能不抹蛋糕呢？我自罚一个啊！”
抹奶油项目瞬间在人群里传递开来，会长上前：“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单苏的都算你身上了马啾啾！”他朝着马吉奥的另一边又增添上了浓郁的一抹。
“哎哟会长，看来你准备今天跟我决战了？！”眼见自己势单力薄，他朝会长身后大喊了一声：“同志们！还等什么！有仇报仇的来啊！”
一刹那间，风向就变了，几人上去直接就把会长围了，你一下我一拳的，把昔日在学生会吃的苦尽在今天释放了！
趁着蛋糕还没被他们完全毁坏，马吉奥赶忙切下一块，转身对还沉迷看戏的单苏说：“走，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们一起朝教室门口走去，这可把站在转角处，刚刚看完这一切的段柏吓到了，他忙退到下一层的楼梯口，轻笑了一声，抬手把自己准备的蛋糕丢到了垃圾桶里……
另一边的两人，完全没有察觉，满脸都是期待与兴奋。
马吉奥带单苏来到了教学楼的顶层平台。
夜幕万里无云，星星在空中肆无忌惮地展示着他的光芒。
马吉奥将手上的蛋糕递给单苏：“嗯，吃吧。找他们来本来是为了增添气氛的，差点给他们毁了。”他顺手拿出的还有一个小盒子。“还有这个，送你的生日礼物。”
准备了蛋糕已经是超出了她的想象，没想到马吉奥竟然还准备了礼物。
单苏有些吃惊地接过了小盒子：“嗯，谢谢。”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小小的书签，中间包裹着一朵小小的樱花，皎洁的月光洒落表面，本就粉嫩的颜色又平添上了几丝生机。
单苏将它拿起，对着月光来回欣赏：”你在哪家买的奥？好漂亮！好精致！”
马吉奥瞬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了头：“是…我自己做的。”
“啊？”这手工更是出乎单苏的意料，“哇！你也太厉害了！是不是学习特别好的人做什么都能做好啊！可是…”单苏又凑近仔细端详了许久，“为什么要选樱花呢？”
马吉奥指了指学校远处的那条樱花道：“这樱花是学校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他又想了想，想必她肯定没有印象了，自己又何必在这样的气氛里为难人，还是，“没什么……算了…”
“嗯？我还什么？什么算了？”这人讲话怎么总只讲一半呢。
马吉奥轻轻一笑：“哈哈算了，没什么。今天你生日你还想做什么吗？”
单苏仔细想了想：“嗯…好像也没有，只是我一直有个疑惑想问你。”
“嗯？什么？”马吉奥的好奇心马上被激了起来。
“就，他们为什么都叫你马啾啾啊？”虽然有些无厘头，但单苏也是真的很好奇，哈哈哈哈！
想来想去，万万没想到是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哈这个啊…”但马吉奥也在很认真地解释着：“我不是叫马吉奥 你读快点，就变成了马叫，马叫，‘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形容的就是马叫声。他们就习惯就叫我马啾啾了。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哦哦哦，胡骑鸣啾啾…鸣啾啾……啾啾…吉奥…”单苏不断地在嘴里来来回回地重复着，直搅得对方心乱！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竟然这么莫名其妙……”这个问题本来就很奇怪了，答案更是怪上加怪。
下一秒，两人双眸默契地交触在一起，竟不约而同地都笑了……
皎洁的月光投射在他们身上，明亮且契合。
“哎哟你俩挺开心啊！在干嘛呢！还不快举起手来！”会长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把两人吓得一哆嗦，真是扫兴，这么隐蔽的地方，他竟然都找得到！
“下面收拾得差不多了！来喊你们一起走了！单苏生日快乐！我们撤了。”
“唉等一下。”见会长要走了，马吉奥赶忙把会长叫住，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帮我俩拍张照吧…”
交接完手机，马吉奥倒退着回到单苏身边，紧张地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神。
单苏也配合得抬起了蛋糕。
马吉奥的手臂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在快要触碰到单苏肩头的时候又迅速弹回，最后愣是将手悬挂在了肩膀的上方三厘米，拍下了第一张僵硬的照片。
“哈哈哈哈哈。”会长无语地笑得前仰后合，这人该怂的时候，还是拦都拦不住。
今年真的很奇怪呢，可能是刚经历完分科，大家的情绪都阴沉沉的。
这几月来天气也是尤其地差，竟都到三月份了，还飘起了白茫茫的雪花。
但！这可把这群南方的孩子激动坏了。
间间教室的窗户边，被一个个撺掇的人头填满。
大家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甚至还有人开起了玩笑：“是有什么天大的冤情吗？我们这大南方竟然在三月下起了大雪。”
老师们走进教室，见大家已无学习的兴致，也深知这场雪下得虽大，但必然不会太久，也属实珍贵，便索性放这些孩子们出去撒欢。
听着走道上吵闹的声音，大家都纷纷将目光投到了“阎王爷”身上，他最终也是没承受住下面一双双热烈的眼神，手臂扬起大方地一挥：“去吧去吧！”
顿时，教室里像炸了锅一般的热闹，大家一边歌颂着“阎王爷”的伟大，一边兴奋地朝操场冲去。
单苏和晨曦也在奔跑的行列里，没有任何一个南方人能抵御住雪的诱惑。
操场上此时已经布满了人，单苏和晨曦漫步在厚厚的雪层之上，脚下传来“咯吱咯吱”雪花松动的声音，柔软极了！
还没感受够脚步陷入雪层的细腻，天边突然飞来了一个小雪球，两人双双抬眸，见段柏正站在不远处，向这边发动着攻击，此时正因为投掷的成功而露着个大牙，笑得好不开心：“哈哈哈！凌单苏！下雪必须整点雪仗！接招！”
攻击来得措不及防，还没等两人准备准备，又是两个雪球哐哐往这边飞来。
岂能容他放肆？！
单苏和晨曦对视一眼，默契地蹲下，马上就开始着手滚雪球，也不管滚得是大是小，两人准备以量取胜，随便敷衍滚两下，便拿起快速朝段柏砸去。
两个，四个，五个，越来越多，目不暇接，眼前这近两米的壮汉硬是被这数不清的雪球砸得嗷嗷叫，眼见自己已经慢慢没有了优势，只得跑为上策。
晨曦和单苏正砸得尽兴，哪能轻易放过，她们快步赶上，在后面不断追赶着，一刻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对方。
晨曦首当其冲，跑在最前面，边跑边震慑着对方：“站住别跑！你今天惹到我，算是踢到钢板了！”
跟在后面，看着如此生猛的晨曦，单苏直接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哈，冷静点冷静点晨曦！你是不是杀疯了？！”
晨曦有没有杀疯了不知道，段柏是真的怕了，他马上跑到自己队友身边：“救命啊救命啊！兄弟赶紧江湖救急！”
对方哪能真的与晨曦较劲，他表面上装的要帮段柏的样子，实则弯腰随手捧起一把散碎的雪花，朝着晨曦撒了过来，轻盈的碎片飘洒在头顶，发梢，肩头，温柔极了。
段柏无奈地审视着队友：“你真有意思啊兄弟！”
欢声笑语充斥着操场的每个角落，追逐打雪仗的跑在最前面，玩弄不够雪花的，找处最厚的雪层要掘地三尺，还有没感受尽大雪的，肆意妄为地在漫天落雪里奔跑。
跑累的晨曦，拉着单苏找了一棵积雪最为丰富的大树，她把单苏轻推到树下，积极地指挥着：“苏我给你拍个绝美雪景照！你这样你猛摇一下树干，等雪落下的时候你赶紧回到原位，给你拍出下大雪的感觉，绝美！”
“哈哈哈希望能成吧。”这计划听着像是那么回事，但实施起来确实也是差强人意。
单苏走到树干旁，使出浑身解数摇了摇树干，回到原位，好的，雪落下的剂量几乎为零。
她不甘心，又走近了些，更大力地摇摇，没有动静。
甚至最后连脚都用上了，她朝着树干底一踹，树梢上稍微有些动静，但落下的雪花依然寥寥无几。
几次无果后，单苏放弃了，她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对着晨曦比好了姿势说：“唉，算了，就这样拍吧，实在摇不动了。”
“唉，好吧…没事单苏，不影响！你还是美的！”虽然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但也是没办法，晨曦努力地调整角度，试图拍出最好的构图。
嗯，就是这里，就在按下快门的那一秒，单苏头顶的树梢剧烈晃动起来，雪花纷纷飘洒而下，像是忽然在树下下起了一场大雪，雪花落下，装饰了单苏的发梢，细长的睫毛也接受了雪的点缀。
照片里的单苏笑得明朗，满屏都是白的，右下角也被拍进了一个努力的背影。
这个背影就在按下定格的前两秒，闯入了画面，他用双手猛烈摇着中部的树梢，周围的树枝也受到了波动，纷纷剧烈摇摆起来。
刚刚单苏拼命的努力，与现在的不费吹灰之力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单苏转过头去，想寻觅着这位“好人”。
只寻觅到那个深藏着功与名的熟悉背影，单苏对着他大声喊道：“谢谢啦马啾啾！”
马吉奥转过身来，倒着朝远处退去：“客气！”
脚下雪白的雪层，在光亮中折射出明亮的色彩，色彩跑到他的嘴角，轻轻落上他的虎牙，他笑得阳光，更给单苏带来了无尽的光芒。
那是……他为她下的第二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