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默契
两周后，报告厅内，舞台上，马吉奥和单苏一起站在了聚光灯下，流利默契地开场……
开幕结束，李奠儿和一众武术队的队友以一曲剑舞开场。
表演的间隙，单苏慌张地在后台东翻西找。
马吉奥见状赶忙走过来：“怎么了？你在找什么？”
单苏一脸紧张，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语气里都是慌张：“完了完了，我前面开场这些倒是背了，但后面的节目手卡我没记，明明今早出门前，我还检查了一遍，刚刚找的时候就不见。”
“没事，别急，我帮你一起找。”第一个节目快要结束了，马吉奥忙弓下身来，帮单苏一起翻找着。
可是后台公共区域里能够找的地方都已经翻遍了，连手卡的影子都没有。
眼见第一个节目已经结束，李奠儿已经带头先退了回来，时间来不及了!
马吉奥把手上的手卡拿给单苏：“快，你拿我的吧，他们已经结束了，来不及了。”
单苏还有些犹豫：“我拿了你的，那你怎么办？”
“没关系，我差不多记得了，大不了到时候我临场发挥一下，放心吧，快拿着，走了!”
马吉奥将手卡一把塞到了单苏手里，便赶在前面走上了舞台。
顺利蒙混过关，两人退回后台，马吉奥又拉着单苏来到了演员准备室，抱着最后的希望想再找找。
见两人忙碌的样子，李奠儿从一旁凑过来：“什么不在了？你们在找什么呢？”
“手卡。”马吉奥正忙着寻找，没有时间再分出多余的注意力，简单明了地敷衍了一声。
“哦哦。”李奠儿半分惊讶的神色都没有，语调里颇有几分幸灾乐祸之意，“那要快点找了，后面的内容那么多，找不到可真就麻烦！”
听完李奠儿的“忠告”，马吉奥反而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等一下，别找了。单苏下一个节目你先拿着我的手卡上台，我去打个电话，马上回来。”
说罢，他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出报告厅后，马吉奥快速拨通了电话：“喂，张麟迪，我主持的稿子怕是被人故意拿走了，我手机里还有个备份，现在发给你，你帮我去复印店打一下送来，要快！谢啦！”
十分钟后，单苏驻守的后台终于走来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不大的门框，投入一个高大修长的影子，逆光将他包裹，他步伐沉稳，步步向她走近。
走至单苏身旁，马吉奥举起了手上的演讲稿，轻轻拍了拍单苏的脑袋，笑盈盈地说道：“来拿着吧。”
那一瞬的安心，单苏忍不住笑了起来，“谢谢啦。”
“客气！记得你欠我的账可多了！给我逮到机会是要还的啊！”处理完这一遭，马吉奥得意地走上台去。
“哈？”后面跟着还在发愣的单苏。
节目顺利地行至到了压轴。
九班的几个男生，摇着手上的花束，一个接着一个整齐地迈上舞台，熟悉的旋律骤然响起。
wu oh oh
wu oh oh
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
没有一丝丝改变
……
歌曲进行到高潮部分，他们双手举至头顶上方，上下击掌活跃着气氛，一瞬，四散而开，分散至舞台的各角，一左一右轻招着手。
顿时，前面表演的同学们一拥而上，从舞台两旁向中央聚拢。
单苏在后台也跟着节奏不自觉地鼓起了掌。
马吉奥走过来，朝单苏使了一个上台的眼色：“走呀！”
单苏吓得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不好意…”
“走啦！”见对方半天挪不开步子，索性上手一把抓住了单苏的手肘，迫不及待地一起奔走上了舞台的中心。
见气氛正热，几个男生把花束拆分成一朵朵，朝着台下就抛洒而去。
马吉奥立马快步上前，从同学的手心里夺下一支，转头递给了单苏：“给你。”
单苏兴奋之余，更多的是震惊，她小心地接过：“嘻谢谢。”
下面的观众们更是兴奋无比，热烘烘地争抢着洒下的花枝。
同在舞台上的不远处，李奠儿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满脸尽是无法言喻的不满与愤然。
趁着退台众人拥挤之际，李奠儿拿着刚刚表演的道具，轻松退去剑鞘，锋利的剑刃直指单苏。
拿在手里数年的家伙，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趁手。
她轻而易举地抬手一划，便在单苏手臂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嘶…”手背上的疼痛让她不禁叫出了声。
马吉奥见状不对，立马抬起手臂将单苏小心环护在中间，到人群四散而开才放下手臂。
“快，我看我看，手怎么这样了。”突然的情况，惹得周遭的人纷纷驻足。
显而易见的伤口，大家纷纷都将目光投掷到了李奠儿身上。
热烈且焦灼，她支撑不住，装作紧张的样子，匆忙快步走近：“啊对不起对不起，刚刚实在是人太多了，我不是故意的。”
“行了你。”马吉奥是多一个字都听不下去了，他伸手一推，阻碍了李奠儿还想接近的步伐，硬生生将两人的距离隔开，“你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可以了，赶紧走远点吧。”
李奠儿的火气瞬间也被点燃：“什么我做的事？你说什么呢？你什么意思？！”
“要我现在说吗？”马吉奥冷笑一声，“研学书屋？演讲稿？”
“你？”李奠儿被对方的气势震得说不出话来，转过身去逃似的奔走而去，“懒得和你们浪费时间。”
“我们也走吧。”马吉奥微弯下腰对单苏轻声说道，“要扶着你吗？”
单苏有些好笑：“哈哈，没事啦，我又不是腿受伤！”
两人默默走到安全通道，见周围没有人了，单苏小声地问道：“我们？还要……去医务室吗？”
马吉奥抬手轻拍了下单苏的脑袋：“哈哈你觉得呢？你想去吗？”
单苏扬起头，小心地看着对方：“我…不太想去，可以不去吗…？”
“当然可以啦。”马吉奥轻轻笑了笑，“那你在这等我，我去买药。”
“嗯嗯。”单苏点点头，顺势找了个最近的台阶坐下，笑嘻嘻地望了望对方，“你放心的去吧！”
马吉奥看着她，安心地笑了笑，赶忙去买药了。
周围又恢复了寂静。
单苏无聊地东张西望，隐约听见从下面楼层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站起来好奇地往下走了几步，可以确定是有人在哭。
单苏接着往下走去，见到了坐在下一层熟悉的身影，竟是晨曦！
单苏赶忙冲上前去：“晨曦？？”
晨曦闻声抬起头来，满脸都是被泪水冲刷过的憔悴，她上前紧紧抱住了她：“我的晨曦啊，你怎么了怎么了？别哭别哭。”
晨曦在单苏的怀里只是哭泣，什么都不说。
半晌之后，晨曦也已是哭得没有了气力，她缓缓地叫了一声：“单苏啊。”
单苏心疼地拍了拍晨曦的后背：“嗯，我在呢。”
“你看到了吗？”晨曦说得毫无头绪。
“什么？”
“刚刚的表演。”
刚刚的表演？单苏快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回忆到了某一个画面，瞬间如醍醐灌顶般清醒，自己竟然这样的粗心：“是钢琴吗？”
单苏回想起了刚刚舞台上张若君和吴泽勋两人四手联弹的场景。
表演伊始，序幕慢慢升起，张若君和吴泽勋一左一右并排坐在钢琴凳上，双方眼神示意，四手轻盈悬起，重重落下，随着节奏，两人手上的力道时轻时重，高潮迭起，配合默契，他们的叠影完全重合在一起，仿佛是一个人手下流下的乐曲。最后一个音符淡然蹦出，曲终人合，吴泽勋牵起一旁的若君，慢慢行至舞台中央，两人共同抬起了牵着的手，鞠躬谢幕。
返回后台时，笑意还挂在吴泽勋嘴角久久无法褪去，两人相视一笑，若君抬起右掌，吴泽勋会意也举起了右手，“完美。”异口同声的两个字更彰显了两人的默契。
“我看着他们……”晨曦说得有气无力，“在舞台上，聚光灯下，四手联弹，真的好默契，一下觉得自己好多余，可是单苏，先认识他的不是我吗？”晨曦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我一直觉得他就是理所应当只能在我旁边，可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单苏，呜呜呜呜……”
看着晨曦难受的样子，单苏心里也堵得慌，她小心地安慰着晨曦：“你先别多想晨曦，他们只是单纯地一起准备节目而已，有什么误会我陪你一起去解开好吗？”
“可是…”晨曦顿了顿，“你知道吗？那个画面真的是很刺眼。”
单苏不知能再说些什么，只是轻轻地抱着她。
“凌单苏？”马吉奥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单苏走到楼梯中间的间隙，朝他招了招手：“这里。”
晨曦听见有人走来，慌乱地站了起来，看清楚来人手上的医用药，才注意到单苏手上的伤口：“单苏！你这里怎么受伤了？！我太粗心了刚刚都没注意到。”
晨曦又抬头看了看马吉奥：“不过，我现在不担心了，看来，已经有人担心了…”
马吉奥尴尬地笑了笑：“我们刚刚在一起主持来着…就旁边，然后，看到了我，就去买了，你们？我是不是打扰到了？…”
晨曦一挥刚才的不快，看着理科第一此时笨拙的样子，就好笑极了：“哈哈哈，你这个语序讲的怎么像是刚刚学说话一样，你们忙吧，我先走了。”
单苏吓得赶快抓住晨曦：“那怎么行？我陪你吧，我不放心。”
晨曦硬撑出了个满意的笑容：“没事啦！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必然是不放心，我肯定得陪着你。”说着她从马吉奥手上接过了药，朝对方摆了摆手，“谢谢啦马吉奥，药我回教室再上吧，麻烦你了，我们先走了。”
“不是，我……”马吉奥一时无语凝噎，话还没讲清，对方就已经决绝地消失在了视线里。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过河拆桥”？？
要说一般人不都是统一的“见色忘义”，她怎么？唯有无可奈何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