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 章 可可，别怕，我也不会像他一样！
吴可可悠然地品味着食物，同时与孙南星轻松地交谈着。
她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宴席的一角，那里有十来位女子聚集在一起，
她们的长相都一言难尽，她们站在一起用着不太顺口的官话交谈，
其中大多数女子已为人妇，有的还带着一两个稚嫩的孩童。
在这些女子中，有一位穿着尤为艳丽夺目，
尽管相貌平平，肤色略显黝黑，身材却颇为壮硕。
总之一句话，有点辣眼睛！
她抚摸着身上的衣料，故意高声说道：
“唉，这天真是热得让人受不了！我家老爷非要给我买几身昂贵的丝绸衣服。”
她转向身边的一位女子，继续说道：
“你家老爷都不给你买吗？我家老爷每年都会给我买几件呢！我都说买多了穿不过来，可他还是要买！唉，这男人啊，一旦花钱起来可真是大手大脚，一件丝绸就要十两银子呢！”
她话语中的炫耀之意溢于言表，周围几位女子都不由得暗暗撇嘴。
这女人，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因为肚子争气，生了两个女儿么！
在祁国，人口繁衍面临挑战的背景下，
因女子数量稀少，朝廷不得不采取措施鼓励生育。
为此，他们在各地府衙推行了生育奖励政策。
根据这一政策，凡有女人生育超过两个子女，
每多生一个儿子便可获得一两银的奖励；
若生育超过五个子女，每个孩子的奖励则提升至二两银。
而对于生育女儿的家庭，
更是每生一女，另外便可获得高达一百两银的丰厚奖赏。
重奖之下，自然有人都努力多生，
大多数家庭一个女人都有七八个孩子，还有甚至有一个女人生十八九个的。
就是非常恐怖！
即使如此，也无法挽救逐年下降的人口。
祁阳大陆的男人们传宗接代的意识很重，
和中国古代一样，信奉多子多孙多福气，
所以挑女人的时候都很看重生育能力，
在一般家庭，往往是身强力壮的女人价钱更贵。
女人间，也会相互攀比生育能力。
这不，站在那里女人们的话题就开始扯到了生育上来了。
说哪家女人能生，已经生了十来个，今年又怀了一胎，
哪家生了个女儿，哪家的女人都娶回来几年了，
还没怀过一胎，家里男人闹着要把她退回去。
当吴可可看到书中记载的生育鼓励政策和女人们的实际生育情况时，
她不禁心生疑惑：
他们真的把女人当作人来对待吗？
在她看来更像是将她们视作母猪一般的生育工具。
然而，当她亲眼目睹这些女人乐呵呵地讨论这种事时，
她的内心却感到百味杂陈。
她原以为被完全视为泄欲和生育工具的女人们个个都会显得不堪重压、死气沉沉。
但眼前所见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她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状态，
并未觉得这其中蕴藏着残酷与不公。
她叹了一口气！
这种无知的快乐，究竟算是她们的幸运还是悲哀呢？
在这个时刻，那位衣着艳丽的女人发现周围无人理会她时，
她转而前往前面的院子寻找她的女儿。
她的稍大一些的女儿，名叫小花，今年六岁，
正在院子里和几个小孩子欢快地玩耍。
由于女人在宴席中与他人的交谈十分愉快，她并未特别留意小花。
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需要找人帮忙寻找女儿，
于是她叫人帮忙四处搜寻，但依旧没有找到小花的踪影。
女人焦急得几乎要哭出声来。
这时，两个满脸络腮胡子、身穿华丽服饰的男人急匆匆地走到女人身边。
女人一见来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你把小花弄丢了？”
其中一个男人愤怒地质问道。
“我叫你看着人，你到底在干什么？”
“她就在院子里，我想人这么多，应该不会丢的，所以就没太注意……”
女人唯唯诺诺地回答，
此刻的她完全没有了之前在屋子里炫耀时的得意神色。
男人愤怒地连甩了女人两耳光，
力气之大让她立刻摔倒在地，嘴角破裂，鲜血流出。
“贱娘们儿！这点事都做不好！”
男人粗壮的指头指着女人的鼻子，恶狠狠地骂道。
女人捂着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不敢哭出声，只能跪在地上求饶！
“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原谅我吧……”
“老二，你留在这里看着她，我去找县令借寻人蝶！”
打人的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说。
说完，他又狠狠地一脚将女人踢倒在地，
恶狠狠地威胁道：
“晚上回去再收拾你！”
然后，他气冲冲地离开了。
留下那个被叫做老二的男人，
他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
眼中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冷漠和无情。
他没有管她的死活，仿佛她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吴可可目睹了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惊恐。
她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试图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但是，她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变得沉重，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那个男人竟然一出现就动手打人，
对一个女子下如此重手，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而另一个男人更是冷漠得可怕，仿佛地上的女人与他毫无关系。
更令人震惊的是，周围的人们竟然无动于衷，
没有任何人站出来指责或制止他的暴行。
站在一旁的一位女子，
脸上竟然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她冷笑着说道：
“嘿嘿，真是活该！刚才她还得意洋洋地向你炫耀她的丝绸衣服呢！现在她的女儿弄丢了，回去可有得受了！”
吴可可无法理解这位女子的心态，
同为女性，她怎么能当面说出如此冷漠无情的话来，
简直让人怀疑她的脑子长在哪里了！
她知道为何无人出面制止，
因为在这些男人眼中，女人就如同物品一般，任由主人随意摆布，
旁人根本不关心。
吴可可的内心充满了愤慨，同时也有种兔死狐悲的凄凉感觉。
她暗想，即便那女人被打残了，恐怕也不会有人伸出援手。
她不禁开始担忧，
如果她不慎激怒了秦倾，他是否也会对她动手？
她能否承受得住他的殴打？
她想到了逃跑失败的可能后果，全身不禁微微颤抖。
“怎么了？可可被吓到了？”
秦倾回来就见吴可可神色怔怔，关切地摸了摸她的头，
他似乎洞穿了她的担忧，柔声道，
“我不会像他那样打人的，我保证不对你动手，别怕。”
孙南星也走到吴可可身边，拉着她的衣袖急切地说道：
“可可，别怕，我也不会像他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