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冬日雨夜
“你们愣着干嘛？检查一下她的包啊。”姥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说话时瞥了一眼清栀。
听到这里，清栀只觉得鼻尖一酸，一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过了几秒又试图自证：“我只是帮月月拿了饼干，没有看见玻璃柜里有项链。”
“我们也不是怀疑一定是你拿的，我们先看看你的包，排除这个可能性可以吗？”虽然她的语气算不上温和友好，但是这件事情上沈曼还算理智，给了清栀足够的面子。
清栀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回房间拿包递给沈曼，结果一打开，银色的项链盒静静地躺在包里。
沈曼眉头一紧，把项链盒拿了出来。
清栀的瞳孔瞬间放大，呼吸变得急促：“不是我拿的……我不知道它被怎么放进我包里的。”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眼眸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力，虽然心里有了一种猜测，但是清栀知道自己现在的辩解几乎没什么用。
陈家绝对不会选择忽略自己的独宠女去相信一个为了钱每天拼死拼活的外人。
“拿了就是拿了，不用为自己找借口。急需钱就自己去赚，用得着偷别人的东西吗？一个女孩子害不害臊。”姥姥轻飘飘的说了几句，最后被沈曼止住：“妈，差不多行了。”
清栀喉间一哽，努力忍着泪水，低着头轻声说了句：“抱歉。”
最后，沈曼的话给本来就脆弱的清栀又补了一刀：“这半个月的工资我现在就转给你，明天开始就不用来了。”
今年宁都的冬天格外寒冷，基本都在0c以下，加上今晚的雨，世界一片朦胧，清栀站在雅江别苑小区中间的亭子下，什么都看不清，也什么都看不真切，只留下对面那栋楼出现在视野中一下又一下的光影。
慕然雷声轰隆，清栀冻得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脑袋隐隐作痛，喉咙也疼的不行，于是她把身上的羽绒服裹得再紧了一些。
瞬间，一辆黑色保姆车从眼前开过，淡淡地光线下，清栀眯起眼看见车内人熟悉的侧脸轮廓，是宋亚轩回来了。
车内人靠着椅背的身体松弛且随意，双目紧闭，眉心微蹙，只留给她一道沉默又略带不耐的侧影，似乎是在打旽。
雨中的昏茫令他的侧影并不真切，有种天然的高贵，令人觉得遥远且陌生。
她在雨中，他在车里，一个狼狈不堪，一个纤坐不染。
车子开进车库里消失在视线中，清栀慢慢调节好情绪，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没事的，不就是兼职没了吗？没有关系的。”
这种暗示迎来的不是平和下来的情绪，而是越下越大的雨和愈发无力的身体，她再不走，就彻底赶不上地铁了。
她给自己裹好外套，又把外套帽子戴上之后正准备冲进雨里，下一秒，胳膊被一只有力的手拽住，被硬生生地拉回亭子。
“又准备去淋雨？”宋亚轩一手撑着伞，一手拽住她的胳膊，语气温和。
似曾相识地场景让清栀愣在原地，转过身望向身后的少年时，她的眼睛泛着泪光。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想哭。
果然，下一秒，她蹲下紧紧地捂住脸，竭力抑制住哭声，憋得肩膀一抖一抖地搐动，宋亚轩整个人都慌了，是不是拉她手得时候太用力了？
他连忙蹲下去问她：“抱歉，刚刚弄疼你了吗？”
说完，宋亚轩就后悔了，这话说出来怎么那么奇怪呢？
好在清栀没有误会，只是头都没有抬摇了摇头，又说：“我没事，就是想哭会儿。”
宋亚轩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只是等她哭完之后给清栀递了一沓纸巾过去，又看见她苍白的脸色和被雨淋湿的头发，不由得问起：“你不舒服吗？”
二人的距离很近，宋亚轩的声质清冽，还带着些许的沙哑，清栀听着仿佛羽毛扫过心间，酥麻麻的。
“没有，有点冷而已。”清栀的声音很虚弱，她吸了吸鼻子，没有说实话。
宋亚轩见她哭得眼睛通红，他的心忽地疼了一下，蹙起眉头。
瞬间，一只手敷在清栀的额头上，她整个人僵住不敢乱动，漆黑的冬夜少女的脸颊染上绯色的红晕，又抬眸偷偷观察宋亚轩的神色。
宋亚轩的脸没有什么变化，威威蹙着眉，感受她额头传来的温度，清栀心里却小鹿乱撞，少年温热的手掌心离开时，还有些不舍。
“你发烧了。”宋亚轩的神色瞬间严肃起来。
“我……回家睡一觉就好了。”清栀不想在这么狼狈的时候跟宋亚轩待太久，她正起身要走，又被宋亚轩拉住：“我送你去医院吧。”
宋亚轩垂着眼睛看她，眉头久久未能舒展。
他很担心自己吗？清栀的心跳得很快，很像那一抹猩红，微弱但控制不住的燃烧着。
清栀敢确定，若宋亚轩没有歌手身份，若宋亚轩不是公众人物，不管他是否喜欢自己，她指不定马上扎进他怀里好好哭一顿，好好抱抱他，可惜她现在万万不能。
“真不用，没那么严重的。”清栀试图逃避的他的眼神，两人的距离也拉开了一些。
距离拉开的瞬间，宋亚轩的心凉了半截。
“那去我家喝碗汤再走吧，没事，这里不会被拍到的。”
似乎是看透了清栀的心思，宋亚轩的话莫名的让她变得安心起来，清栀下意识的点头走到他的伞底下。
结果没走几步，清栀只觉得自己的头晕乎乎的，四肢无力，欲往下倒，被宋亚轩揽过肩膀扶住，头顶响起一道磁性的声音：“没事吧？能自己走吗？”
第一次跟异性离这么近，清栀的身子像是被触电了一般抖了一下，虚弱的说了句：“我没事。”
随后，二人一路无言。
电梯门被打开，清栀看见坐在对面沙发上的祝言时，整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最开始，祝言看见自己儿子扶着一个女孩子进门时，不由得皱起眉头，下一秒看清女孩子的脸之后脸上被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和姨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