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谈不上纯粹
冬夜，寒风凛冽，如同无数根冰冷的箭矢在夜空中肆意穿梭。街头的路灯在寒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
清栀结束工作，气喘吁吁地停在自家老小区门口时，手表上的时间临近十点。
她抬头看见位于二楼的客厅并没有亮灯，轻轻松了口气，走近单元门，小心翼翼地踩着发出“吱呀”声地木制楼梯上楼。
果然，家里没有人。
一个小时前李蔚给她的手机发了消息说自己带着赵艺欣去隔壁县拜访亲戚，明儿才回来，让她和赵正俊的伙食先自行解决一下。
清栀没有回复她，趁赵正俊没有回来，丢下手机快速去洗了个澡，又去厨房拿了一包咸菜和早上没吃完的油条解决了晚餐，回房间刷了一套题数学题就入睡了。
刚睡着没过多久，清栀被拍门声吵醒，卧室外面还混杂着赵正俊的声音。
南方不供暖，清栀的卧室又没有空调，她艰难的推开裹在身上厚实的大棉被，悄悄走到门边听外头的动静。
赵正俊完全喝醉了，嘴上说着口齿不清话，一会儿大声唱歌，又一会儿过来拍清栀卧室的门：“清栀老子叫你呢！给我出来！”
清栀屏住呼吸倚在门边，依然不说话。
“我知道你在卧室！别给老子装死！！！”
李蔚从来不让清栀锁房门，所以她房间里的门锁早就被李蔚撬开丢掉了，现在唯一能让赵正俊以为锁了房门的，只有清栀为了以防万一在睡觉前反复粘在门延上的宽胶带。
结果下一秒，门被外面的人一脚踢了一下，胶带松动了不少，清栀的心脏差点卡在嗓子眼，她紧紧地握住胸前的衣领，仿佛这样可以缓解她内心的恐慌，视线渐渐被泪水模糊。
又被踹了一脚，胶带彻底绷不住了，门出现了缝隙……
当清栀的双手被赵正俊恶狠狠地压在床上时，眼角噙着泪水，她试图挣扎却毫无还手之力，双手被举过头顶，赵正俊笑得像个恶魔，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盒子，在她眼前挥了挥。
“乖，长这么漂亮，让哥哥上一次不过分吧？”
当清栀眼睁睁地看见那个狰狞的东西慢慢靠近自己时，心底涌上来一股反胃，内心的无助和恐惧瞬间化为愤怒。
不，她不能就这么被毁了。她不允许自己就这样被这个恶魔摧毁，她不甘心自己的命运被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恐惧和无助暂时压制下去。情况越紧急，她反而越要冷静理智。
“等下。”清栀露出一副服软的姿态，也不再挣扎。
看她一瞬间变得这么乖，赵正俊的语气也温和下来，粗糙的手轻轻划过清栀的脸颊，最后把那盒东西塞在清栀的手里：“怎么？想通了？”
清栀忍着内心的抗拒，缓缓点头。
果然，赵正俊压着她的手慢慢松开，清栀的手得到了解放，当前者完全沉浸在欲望里，正打算附身把清栀吻住时，只觉得手臂传来一阵阵刺痛。
赵正俊缓缓转头，瞳孔放大：“血……清栀你干了什么？”
下一刻，出现在面前的是带血的水果刀，就在前一秒，清栀趁他不注意拿起床头的水果刀刺进了赵正俊的手臂。
伤口不会致命，却至少足够他痛苦一阵子。
赵正俊不可置信地捂住伤口，爆了句粗口想把刀夺过来，清栀却动作极快的下了床，刀刃指着赵正俊：“你不许过来！”
伤口的疼痛加上醉意上了头，赵正俊僵在原地不敢动，清栀快速跑出卧室，“砰！”的一声从外头锁上门。
又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你好，我要报警。”
赵正俊被警察带走后，清栀彻夜难眠，起身去浴室又冲了一次澡，她站在浴室的莲蓬下，让温热的水流滑过她的肌肤，带走刚刚的恐惧与绝望。
她闭上眼睛，试图将思绪从赵正俊的事情上移开。然而，无论她怎么努力，他的影子始终在她的脑海中徘徊。
清栀咬着下唇，泪水止不住地滑落。
第二天，李蔚回来时，清栀已经在厨房准备好早餐。
见李蔚没有像往常一样一回家就开始吐槽自己的所见所闻，清栀轻轻松了口气，心里想着如何跟李蔚解释昨晚的事情。
如果她把赵建勇的所作所为告诉了妈妈，李蔚会不会愿意站在她这边保护她？
心里带着小小的期望，清栀正准备开口，被李蔚打断：“邻居说大半夜有警车来我们家了，怎么回事？”
“是我报的警。”清栀低着头。
“家里进贼了？”
“不是。”清栀犹豫了一会儿，鼓起勇气说：“赵正俊欺负我。”
“啪！”的一声，李蔚一气之下拍桌子：“他是你哥，还喊上大名了，礼不礼貌啊？”
清栀盯着李蔚的眼睛，用力攥了攥手，带着几分苦涩的说：“妈他骚扰我，大半夜闯进我卧室！你知不知道我差点”
“你编！你再编！正俊这孩子刚来的时候你就对他有敌意，现在你敢把他送进警察局去了！？”
李蔚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剑刺进清栀的心脏，一种说不出来的酸痛，从她心底翻滚、汹涌地冲到了她的咽喉处。
“好在你赵叔叔出差不在家，不然你让我怎么跟他交代！？”
清栀没有说话，转头望向窗外，唇角勾出了一丝很淡的轻笑，像是在嘲讽着什么。
是她自己太蠢了，她不该对李蔚抱有希望，毕竟清栀从她那里从未得到过一丝信任和保护。
那就暂时离开这里吧。
她起身去房间找出来一个赵建勇之前出差用剩下的破箱子，把自己的生活用品以及为数不多的衣服一并塞了进去。
如果接下来的日子她能去超市的库房隔间凑合着过，赵正俊出狱后骚扰她的次数是否会少一些？
临近期末考试，班里的学习氛围又紧张了起来。
为了让同学们早点完成作业多空出来一些复习时间，周一最后一节课许老师把本来的班会课改成了自习课，只是在细开始之前给同学们通知了学校对高三学生的元旦假期安排。
“因为学习时间紧张，学校决定不给大家放元旦假期了。”话一出，班里大半部分学生发出哀嚎。
许老师拍了拍手：“大家安静，不过在元旦当天下午呢，学校决定给高三年级举办一个小型的元旦文艺汇演，让同学们放松放松。”
“放松什么啊，肯定又让准备节目。”
“就是就是。”
“确实是这样的，按校领导的要求，每个班必须准备一个节目出来。大家有想表演节目的吗？”
班里鸦雀无声。
许老师无奈：“知道大家学习压力大，我也不会为难你们说必须有人出来表演，实在没有人的话我们就全班一起大合唱得了，如果有同学想表演可以随时来找我。”
这时，沈依依拍了拍林楠的桌子：“哎，你之前不是说你会唱歌？”
“宋亚轩在此，我们学校谁还敢出来唱歌啊。那岂不是为了给自己丢脸吗？”林楠从桌子上起来白了她一眼。
沈依依撇嘴：“也是。”
“三班可真幸福啊，有个专业歌手可以应付。”林楠又趴在桌子上，伸手去拿清栀的橡皮玩：“是吧清栀。”
清栀本来在全神贯注的写题，林楠突然叫她，她有些懵圈：“你说什么？”
“我说，三班有宋亚轩这个专业歌手在，他们可真是享福了。元旦完全可以拿他来应付，而且欢呼声又很大。”
“他应该很忙吧。”
“你怎么知道？”
“啊？我……我听说的。”宋亚轩确实有一阵子没来学校了，想到这里，清栀说得时候若有所思，完全没有注意到林楠在故意套话。
果然下一秒，林楠笑得一脸八卦：“芝芝，怎么一说他你就脸红啊。”
清栀顿时懂了林楠的意思，一瞬间，感觉热度已经扩散到脸颊，蔓延到耳朵。
这时，林楠靠近她一些，极其小声：“你喜欢他，对不对？”
清栀心头一紧，不好意思地抿下唇。她持续了这么多个月不见天日的喜欢，最终在这一刻被人知晓了。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林楠一笑：“我还第一次见喜欢一个明星还藏着掖的，喜欢她的女生哪一个不是光明正大表达爱意呢？勇敢点吧芝芝！”
听到这，清栀唇上的笑意逐渐消失。果然，所有人都认为喜欢宋亚轩是一件再也正常不过，又理所当然的事情。
如果清栀也能像普通追星女孩一样去喜欢宋亚轩，就不会觉得喜欢他这件事对她来说是一种妄想吧。
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承认喜欢他，不是觉得丢脸，只是觉得自己不配，因为清栀的这份喜欢本来就谈不上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