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自由
“啊！克里斯！你的眼睛就像那繁星点点的天空一般闪耀，充满神秘令我着迷！~”
“啊！艾米丽！你的眼睛就像那波光粼粼的湖水一般清澈，平静地使我移不开视线！~”
“……………………”
“…………”
邪教的事情告一段落，现在已经是那时的三天后，达裘拉和藤原已经到达了下一个城市，并且一大早她们两个就在这里最大的剧院看了一场歌剧，歌剧是当下最流行的《繁星与湖》，大致上就是将战争时代一个士兵与一个少女的爱情故事的歌剧。
虽然他们两人只是觉得好奇所以来看看，就结果而言，她们只是把这当成小孩过家家来看的。
“果然艺术家弄出来的东西总是那么超脱现实……欣赏不来呢。”
“啊哈~歌剧嘛，与事实有明显出入很正常。”
他们两个人坐在观众席正中央的座位，这里是最合适观看演出的位置，被灯光照得通亮，被场景装饰物摆的满满当当的舞台尽收眼底，没有任何观看死角。
台下每个座位都是昂贵的红丝绒座椅，这里是这座城市最好的剧院，而且能坐在这里看歌剧的人身份都不菲，甚至还有些人会去专门定包厢。
在每一个座椅的扶手上都嵌着一块微光水晶，这得以让观众们即使在黑暗的观众席也能看清台上的演出。
更甚，这蓝色的微光附着在达裘拉和藤原的白发与脸庞上时，甚至显得反而让她们更引人注目了一些，有些同样不喜欢这一场歌剧演出的人甚至更愿意远远地看向她们。
两个小时过去，一场又一场演出在舞台上开场，落幕，如此往复，直到最后这些歌剧表演的剧本作者走到台上进行感谢致词为止，同时所有先前上场过的魔法人偶也都整整齐齐地在他身后站成一排。
当作者说完话，观众席响起如雷贯耳的掌声，那掌声的音量甚至一度超越了歌剧配乐的声音，当然只有达裘拉和藤原没有鼓掌，她们认为着歌剧不值得为其鼓掌。
作者看起来是一个歌剧新人的样子，他一直在掌声中鞠着躬，而且看起来也很紧张，直到场内所有人都走光了，只剩下达裘拉和藤原的时候他才直起身。
为什么她们两个留下？不，只是达裘拉不小心弄撒了挎包在捡东西……
“哎……都收拾好了，走吧。”
“啊哈~走走刚才看到一家蛮不错的餐厅，去看看。”
“那个……”就在两人也准备离开时，站在台上的作者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向他们搭起话，他很好奇为什么两人没有鼓掌：“请问两位是觉得我的歌剧很差劲吗？”
“不，以艺术品来说，无疑都是优秀的作品。”达裘拉转过身看向台上的作者：“但是，战场不是那样的，没有血，没有到硝烟的战场，根本不叫战场，那只不过是你自以为是的遐想。”
作者听完陷入了沉思，他傻愣愣地站在台上一动不动，嘴里不断在碎碎念些什么，见他这反应，达裘拉也没哟与再多说什么，挽着藤原的胳膊离开了。
离开剧院回到街道上，此时已经几斤午时，纵使已然秋季，这个时间的阳光照在身上还是显得有些炎热，这使得人们都下意识更倾向于从路边店铺门前的阴影中行走。
“啊哈~在这里如果你以赫莱人形态溜达会被当成失控的人偶吧？”
“想都不用想一定会的啊……毕竟这里满大街的人偶……”
放眼望去，凡是目光所及的地方到处都能看到大小，年龄，形态，衣着各异的魔法人偶和提线人偶，这是一个以人偶著名的城市，同时也是因为这一点，整座城市的所有建筑都是石墙搭配红色或绿色的瓦片屋顶，与其它城市差别非常大。
悠闲惬意地闲逛了十几分钟，达裘拉跟着藤原到了藤原所说的看起来不错的那家餐厅，穿过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玻璃门，店内的景象与气氛却和外面截然不同。
这里的水晶灯光是少见的橘黄色，而且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这些灯光产生了摇曳感，看起来非常近似烛光，而且除了大厅整齐摆放的餐桌外，还有一个精致的吧台，看起来像是酒吧一样，但是这里完全没有酒吧那股令人心生厌烦的气息。
“哦~这家店的气氛还真不错~”
“啊哈~我就说吧？你会喜欢这里的。”
两人在吧台前的座位坐下，酒保马上就一边擦着杯子一边走过来递上了菜单：“两位客人，请问需要些什么？”
“菜品还蛮齐全的嘛~”一页一页翻看着菜单，那上面不光有平常常见的菜品，甚至还有些高档料理，诸如雪花牛排、花蜜焦糖松饼、番茄肉酱意面之类的：“一份番茄肉酱意面，一瓶果酒，你呢光一？”
“啊哈~那我也吃意面~”
“好的了解了，请两位客人稍等。”收起菜单离开前，酒保放下两个纯水晶制的利口杯在两人的右手边，那专业的动作完全不像是应该在街边小店工作的样子。
“呼~……”她非常自然地放松精神，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左手半握拳拖着脸颊歪头看向坐在右边的藤原：“光一，你说……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呢？”右手轻轻抚摸着小腹。
“啊哈~这得等十个月以后才知道吧？怎么比我还心急呢？”伸手故意揉乱达裘拉的头发，虽然那柔顺的白发并不会因此变得杂乱，没一会它们又自己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唔……这不是还很激动嘛……而且，有点紧张，我不确定以后我能不能像母亲那样做一个称职的母亲。”
“又思考过头了不是？放轻松点，有我在呢。”
“抱歉打搅一下，这是两位的番茄肉酱意面和果酒，祝用愉快。”达裘拉和藤原聊天时，酒保端着餐盘把她们点的菜品端了过来，而且还非常周到地为她们打开酒瓶的木塞并倒满酒杯。
见热气腾腾的番茄肉酱意面端了上来，两人的话题也就此结束，玩了一上午她们已经可以说是饥肠辘辘了，光是闻到番茄肉酱的香味嘴里就已经开始分泌口水。
当达裘拉轻轻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多种水果发酵后的酸甜味在口中迸发而出，而这些味道有没有因为哪一个太过浓厚而产生违和感，可以说这是品质非常上乘的果酒。
“诶，你知道吗最近的那个人偶杀人事件？”
“什么？什么人偶杀人事件？”
“就是前几天午夜那个死在旅店的商人啊，据说是一个人偶干的，现场只有一点魔法材料的碎屑和一根人偶的手指。”
“啊！？那是人偶干的？不可能吧？魔法人偶不是都由操偶师控制吗？它们还能自己动起来不成？”
“但是这是唯一的可能性了吧？你想想，那个商人你也见过，那么好说话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有仇家？而且听说最近的几个杀人事件现场都有人偶的手指……”
“噫！！！什，什么啊那么吓人！？”
“所以说啊……那只能是人偶干的了吧？魔力失控有了自我意识的人偶什么的……”
“你……你快别说了！光是想想就吓人，你让我今天晚上还怎么睡觉？……”
“嗯？”好巧不巧这段对话被达裘拉敏锐的听觉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人偶杀人？”
“啊哈~那种不着边际的事情多少半掺半假吧？这种手法，不是很像怪盗会做的事情吗？故意留下一个什么东西让大家知道这是他干的之类的。”
“那样的刺客只能是新手或者实力不强的形式派，故意留下自己的线索可是最傻的事情了……哈唔姆……”塞了一口意面边嚼边说：“不管刺客背后的人是谁，为死者寻仇的人总是先找刺客撒气。”
“啊哈~这种事你没少遇到过吧？”
“哎……是啊~没少遇到过，为王宫做事结下太多仇家了。”咕咚一声咽下嘴里的食物，然后轻轻抿上一口果酒：“毕竟我杀过老人，中年人，青年，同龄是少女，小孩子，婴儿，甚至是孕妇，病危的人。”
达裘拉微微额首看向屋顶，那些记忆明显对她来说是难以接受的且直面的过去，但是她也依旧许选择留下那些回忆，而不是用魔法抹除。
“那时，我还分不清是非，国王陛下要我杀谁，我就去杀谁，从来没犹豫过，实话说那三年的回忆真的不怎么好受。”
“啊哈~没想过用魔法淡化那些不好的记忆吗？那样能稍微好受点吧？”
“我不会那样做的，那样我岂不就不是我了？只有从出生到现在，再延伸到未来所承载的所有记忆加在一起，那才是我嘛。”
聊这些时，达裘拉已经逐渐变得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表情凝重了，反而她能很轻松地谈论这些，现在的她，真真正正的自由了。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