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她从床上狂奔下来,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干呕了好几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她起身看向镜子,忽然觉得自己浑身都好脏,脏的她受不了。
她这才打开淋浴,蹲在下面,想要把自己洗干净。
她不恨赵沐凌,可她却恨自己!恨自己的天真和可笑!!
恨自己忘了她那本就是没人爱的命运!
她竟然天真的相信了他,相信了自己也能得到幸福
看见可黎指着自己拉过的地方说脏,赵沐凌的黑眸瞬间变得阴婺幽深,怒气让他将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他极为狠戾的一把将可黎从地上拉了起来,不顾她的挣扎,扯下一旁的浴巾将她裹了起来。
“你清醒一点!”
他用力的抓着她的肩膀,让她站在他的面前。
“怎么办,我觉得自己好可笑”
可黎突然笑了出来,眼角的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了下去。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看见可黎的泪水,赵沐凌的浑身猛地一顿,眼里瞬间被心疼占据。
他从未见她哭过。
当年,她被人嘲笑拜金的时候,与他离婚的时候……
也许,她在没人的地方哭过,但她从未像今天这样在他面前这么示弱……
他赶忙伸出手去擦她的泪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突然,可黎的身子软了下去,闭上眼睛就晕倒了。
赵沐凌一把将她捞在怀里,抱出了浴室。
他帮她擦干了身体,换了一身干爽的睡衣,接着又把她搂在怀里,帮她吹干了头发。
因为喝酒加上淋水,她浑身已经烧的滚烫。
赵沐凌将她放在床上,又在她家里找到了退烧药喂她喝了下去。
他坐在床边,看着她闭着双眸,脸颊因为高烧而红彤彤的,他伸手揉了揉她蹙在一起的眉头。
其实,仔细想来,他对她的了解很少。只知道她好像没有什么亲人,因为每年过年,她都没有回老家。
他也从未见过她父母联系她,或者来找她。
他依稀记得,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偶然听到别人议论她,说是父母离婚后各自成立家庭,所以她放假也都没有回去,而是留在学校打工,寒假也一样。
现在回想起来,她在他面前总是一副清冷的样子,不像他其她的追求者那样,总是一副花痴的冒失样。
相反,她从未在他面前露出花痴的样子,也从未给他递过一封情书。
他对她的印象,只有她在角落里投来的若有若无的清冷的视线。
也许是因为从小的经历,她给人的感觉总是比同龄人更为成熟一些。
所以,不论是面对他对她的冷嘲暗讽,还是他为了韩筱英与她结婚又离婚,她总表现得那般得云淡风轻,仿佛这一切对她来说都那般得无足轻重。
在他的潜意识里,她就是一个不需要照顾疼惜的人,也是一个可以随意发泄情绪的人,因为不管他怎么对她,她总是一副置身事外、不会受伤的样子。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她却是那个不会哭的。
也许是因为喝的太多了,今天的她卸下了所有的铠甲,露出了脆弱的内里。
原来,她就像是一个随时会破碎的白瓷,看上去坚硬结实,可却只要一落地,便会摔得稀碎
想到刚才她在浴室里,就因为自己碰了她,她便喊着脏,他的黑眸冷如玄冰,一脸的惊诧与伤痛。
他几乎一夜未睡,因为可黎一晚上都睡得不踏实。
高烧和醉酒让她紧张口渴难耐,每次一有动静,赵沐凌便赶紧走到床边,给她喂一些温水。
可黎在天刚微微亮的时候醒了过来。
她似乎一时间搞不清楚自己在哪里,也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间,脑袋空白了好久好久。
她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
终于,她转动了眼眸,窗户外面,天还未完全亮,透过窗帘的缝隙,可以看到青色的天光。
突然,太阳穴传来的痛感让她不悦地蹙了蹙眉。
大脑似乎慢慢的醒过来了,一些记忆开始涌进她的思绪里。
她只记得她好像喝了很多酒可是,她为什么要喝那么多?
后来,好像赵沐凌来了他为什么要来?
她好像跑到卫生间里给自己浇冷水,为什么?
她努力的回想着,可大脑却迟迟没有给她答案。
终于,她想起了在聚会上碰到赵沐凌和韩筱英的事,紧接着,后面的事情便都想了起来……
她的回忆越清晰,她的脸色就变得越苍白。
借助酒精麻醉的痛感再一次袭击了她的全身……
她微微侧头,就看见床边的椅子上斜靠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攥紧了放在被子下的手,没有出声。
她就静静的躺着,闭上眼睛,彻底让自己陷入将她淹没的情绪里。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双黑色的眼眸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
她悄然起身,也许是赵沐凌昨晚没睡好,这会儿可黎起身并未将他吵醒。
等到赵沐凌猛地一下惊醒的时候,可黎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可黎!”
他看了看四周,起身向卧室外走去,刚睡醒的嗓音还有些沙哑。
他一出房门,就看到此刻正坐在餐桌前喝粥的可黎。
可黎听到他在喊她,但她却并未回答。
看到赵沐凌从她的房间里出来,她只是抬着一双冷眸看了他一眼。
“你起来啦?烧退了没有?”
还没注意到可黎的态度,赵沐凌一脸担心的神色。
“昨晚多谢赵总的照顾,但是,下次请赵总不要没经过我的同意就进到我家里来。”
可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声音还很沙哑,语气冷淡疏远。
似乎是他的出现影响了她吃早餐的心情,她将手里的勺子放了下来,起身收拾起了碗筷。
“关于韩筱英的事,我可以解释”
可黎的态度让他的眸色沉了沉,眼前的她似乎再一次穿上了一件铠甲,而且是一件比之前坚厚的多的铠甲。
他的心里顿时滑过一抹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