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マスター！これ！欲しい！”
（主人！这个！我想要！）
男人放下手里的书，看小姑娘拿着一本书朝他跑过来。
“走るな、礼儀悪い。”
（不要跑，不礼貌。）
定睛一看，男人笑了出来。
“《猫の一日：食べる、遊べる、寝る》？”
（《猫咪的一天：吃，玩，睡》？）
男人拍了拍小姑娘的头。
“本当にリリアンの生活やね。”
（真的是莉莉安的生活呢。）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把书抱在胸前。
“でしょう！買ってくれる？”
（是吧！给我买吗？）
“いいよ。”
（可以啊。）
“でも、ちゃんと最初から最後まで見通さないとね。”
（但是，要好好从头看到尾哦。）
“はいはい、分かってるよ。”
（好的嘛，我知道啦。）
男人看着她捧着书又快乐地跑开了，笑着把书放回去，转身走到男孩面前。
“何が欲しい？”
（想要什么？）
男孩的手在书架上移动了片刻，拿出一本书。
“《第三次性徴》？この本見たいの？”
（《第三性征》？想看这本书吗？）
男孩摇头。
“適当に取ったもの。”
（随便拿的。）
“あ、そう。”
（啊，是吗。）
“何、知ってるの？この本。”
（怎么了，你知道吗？这本书。）
男人把银色长发绾在耳后。
“いや、でもこの本の作者、会ったことある。”
（不是，但我见过这个作者。）
男孩有些吃惊。
“え？！この本の作者？！どこ？いつ？”
（诶？！这本书的作者？！在哪里见过？什么时候见过？）
男人从男孩手里拿过书，随意地翻开。
“あれ、いつの話だろう。”
（那是，什么时候来着。）
“結構前の話ですが。道で会ったんだ。”
（是挺久以前的事情。在路边遇到的。）
“それで？”
（然后呢？）
“あの時、彼女は何も分からない状態だった。”
（那个时候，她是一种什么都不明白的状态。）
“何も分からない状態？どういう意味？”
（什么都不明白的状态？什么意思？）
“死んでもいいと思っているようだ。”
（好像认为，就算死了也无所谓。）
“え？”
（诶？）
男人轻笑了声，伸手戳了戳男孩的脸。
“何、そんな顔。”
（什么啊，你的表情。）
“何があったの、あの人に。”
（发生什么了吗，在那个人身上。）
“さあ。道、迷ったかも。”
（怎么说呢。可能是，迷路了。）
“道、迷った？”
（迷路了？）
男人似乎陷入了回忆，半晌才缓缓开口。
“他人には簡単に言えないものだと思う。だから、何も言ってくれなかった。”
（并不是能简单对别人说的事情。所以，她什么也没对我说。）
“そうか。”
（是吗。）
“彼女の顔、ある程度で前の君と似てるよ。”
（她的表情，某种程度上和以前的你很像呢。）
沉默，无望，孤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肯打开心窗。
“この世で一番怖いのは、自分が自分の心を閉めることだ。”
（在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自己把自己的心封闭了。）
“でも。”
（但是。）
男人翻了几页，笑了出来。
“多分今は、ちゃんと道が分かって、自分が行きたいところに着いたと思う。”
（大概现在，我想，她已经明白了路，已经到达了自己想去的地方。）
男人扬了扬手里的书。
“見たいの？結構面白いかも。”
（想看吗？可能还挺有趣的。）
“いいえ。”
（不想。）
男孩把书放了回去。
“他人の生活には興味ない。”
（我对别人的生活没有兴趣。）
自己的生活都已经这般不快乐，还去故事里找什么不愉快。
“まあ、というより、この本、なんか悲劇いっぱいそう。見なくても……”
（嘛，话说，这本书，好像都是悲剧。不看也……）
但男人的话音还未落，男孩又抽出那本书。
“家にはこんな本ないようだね、買ってもらえる？清静お兄さん。”
（家里好像没有这样的书，能买给我吗？清静哥哥。）
男孩仰起头，冲男人笑。
男人也笑了。
“勿論。”
（当然。）
“でも、どうして？”
（但是，为什么？）
男孩拉住他的手，轻轻握了握，拉着他往外走。
冬日温暖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仿佛给他们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だって、黒い夜、もう怖くない。”
（因为，黑夜，不再可怕。）
生活迈向了新的篇章。
男孩不再惧怕黑夜，且习惯了男人的怀抱。
男人也不再对过去耿耿于怀，他接受了面前的男孩，接受他偶尔玩笑似的唤自己，清静哥哥。
两个人互相拥抱取暖，日子就这样平淡温馨地过着。
直到有一天。
男人放下妇人的手，对床边紧张焦急的妇人丈夫说。
“そんなに大きな問題ではないです。ただ、薬は一週間飲み続けてください。”
（不是那么大的问题。但是，药，还要继续吃一个星期。）
“はい、分かりました。大体いつまで治るんですか。”
（好的，我知道了。大概到什么时候能治好？）
“ちゃんと休んてもらえば、二週間くらい。”
（好好休息的话，两星期左右。）
听见男人这么说，妇人丈夫松了口气。
“とは言え、一体どの病気ですか。どうして村のお医者さんたちはだめって言ってくれました？”
（话说，到底是什么病啊？为什么村里的医生们都给我说不行了。）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淡淡说。
“治るとは言え、体に後遺症が残ります。”
（虽说能治好，但身体会留下后遗症。）
“長生きもうできません。この点については、心の準備はしてください。”
（长寿也是不可能的。关于这一点，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妇人丈夫应答着，拿着药包去厨房煎药了。
男人伸手，置于妇人头上，充满生机的光芒出现在男人指尖，顺着指尖流入妇人额头。
妇人已经是死相了。
这次，男人依旧分出了自己的生命。
叮嘱完注意事项，男人穿上黑色长袍，戴上宽大兜帽，离开了妇人家。
成为一名游医，男人不知已经做了多少年。
他总出现在他人束手无策的病人面前，给他们带去一丝生机。
那生机，都是男人自己的生命。
而对男人而言，这生命，都是偷来的。
寻常人三到五倍的生命，他不需要。
所以他把这些生命，还给有需要的人。
这么多年过去，那些生命早就还出去了，但男人还没有死。
男人自己也不明白，说好了三到五倍，他已经还完了，怎么还没有老去，没有生病，没有面临死亡呢。
天色渐晚，天边出现火红色晚霞，非常漂亮，男人驻足看了一会儿。
他沿着江边行走，今天来到的村落有些偏僻，距离住所有点远，他需要走一段路才能找到马车，马车到家还要近两个小时。
大概到家的时候，家里两个人已经吃完晚餐了。
外面真冷，男人紧了紧大衣。
家里有壁炉，有热腾腾的晚餐，还有已经熟悉的体温，他要快点回家。
“やっと、会えた。”
（终于，见到了。）
听见声音，男人转头，一个男孩奔了过来，扑在他怀里。
男人愣了一下，低头去看。
是那个借给他伞的老妇人家里的男孩。
“ずっと会いたかった。”
（我一直想见你。）
男孩一脸幸福地抱着男人的腰。
“君、どうして私がここに……”
（你，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
“彼らが教えてもらった。”
（他们告诉我的。）
“彼ら？誰？”
（他们？谁？）
“知らない人たち、でも、あなたと同じ力を持っている人だようだ。”
（不认识的人，但是，好像是和你拥有同样力量的人。）
男人本能地推开抱住自己的男孩，快速后退一步，警戒地望向周围。
突然，一阵风袭来。
男人拉了拉宽大的衣帽。
再睁眼时，面前站着三个穿黑色兜帽大衣的男人。
“見つかった。”
（找到了。）
男人冲一米外的男孩大喊了一声。
“早く逃げて！”
（快逃！）
男孩不明白男人为何如此紧张，辩解着说。
“何を言ってるの？彼らのおかけで、あなたと会えた。”
（说什么呢，托他们的福，我才能见到你。）
男人死死盯着面前的三人，再次冲身边的男孩喊了一句。
“早く逃げろ！”
（快逃！）
男人话音刚落，三个人就冲他奔了过来。
来不及了，男人快速拉过面前的人，抱在怀里。
男人愿意把他抱在怀里，男孩高兴地红了脸。
但这份高兴持续了不到两秒，他就停住了表情。
因为一把尖利的匕首穿透了他的胸膛。
男孩低头去看，下一秒，他就跪了下去。
男人接住了男孩。
“けけけ……どう……して……”
（咳咳咳……为……什么……）
鲜红的血液喷得到处都是，甚至是男人的胸前，脸上。
很快，男孩就在男人怀里断了气。
这次，男孩是真的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