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除魍
似乎是在台上看到什么，刘芷秋眼里透着一丝亮光：“而最重要的，是那支名叫净空尘的祭祀之舞，有清神静灵驱祟辟邪的灵效，十分灵验”。
净空尘，不光是一支只具观赏的舞蹈，在这钿城内，还作于寄托信仰的祭祀，在教授时舞步身法是辅次的。
净空尘更重要的是它祭祀的祭语，还有选定的执舞，只有这样，才能与钿城的守护神灵链接沟通。
这时，典雅沉重的乐声缓缓响动，一身着三色繁复舞衣的人出现在台中央，台上人脸上挂了蓝面薄纱，只露一双眼，身形纤细高挑，簪缨丽影。
没错，此时江槿砚已在台上站定，眼神虚无，内心深处默念着万物皆空万物皆空
在暗处的御道宗弟子何时见过此番装束的师叔，不禁咂舌，内心惊叹于师叔果然天人之姿。
布置好最后一个阵眼，李禹曜隐于台下，看向台上的小师叔。
说来他们与小师叔接触这几天下来，知道他们小师叔不喜多言，是极有原则的实干派。
这可从小师叔被掌教调教这祭祀之舞时看出来，让宗内师兄弟都惊艳的是，江槿砚对身法造诣极有悟性。
此时江槿砚眼皮低垂，神情平静无虞，随着乐声开始起舞，舞姿轻盈飘逸，步步生风，唇微微轻启，若有似无地念着祭语。
台上人惊鸿掠影，兮若流风，席中人渐渐归于无声，慢慢沉浸于台上人动作中，浑厚的乐声混夹着咒言，使人灵台一片清明，抚平内心的浮躁与不安，会场上人皆觉这一微妙变化。
莫熠神情荡荡悠悠，如墨的眼眸中光泽涌动着铺开，定定地凝视着台上那人，隔着面纱并不难看出这是位妙人儿。
望向台中央那神情淡然无波的人儿，莫熠心中波澜骤起。
祭祀尾声，台上人渐收势，目由清澄无垠，有若菩提低眉，俱是慈悯之态。
舞毕，台下一片静默，不知是惊叹于台上执舞的舞技，还是气质身姿，亦或是净空尘的余韵。
不久后周围奏乐声的余音彻底消失，底下的达官贵人心思纷纷活络起来，都在打听台上执舞的消息。
刘芷秋舒展眉头，放松着肩颈，小声对莫熠说道：“莫公子可有觉得身心清明舒畅？钿城盛会不少人，可都为这一舞慕名而来”。
特别是修仙中人，修行中总会遇到瓶颈或心境浑浊之时，净空尘对此类状况大有裨益。
这吸引了不少慕名而来的各路修士，对钿城发展也起到极其重要的作用，这便是钿城对销尘如此重视的原因之一。
“不过”
刘芷秋瞥了瞥周围，不少人四处打听台上执舞之人，目光满是无语鄙夷：“每年钿城不少世族富豪来此处，大多数是冲那执舞女子而来”
莫熠目光如炬，视线仍停留在司礼台那人上，片刻后回神：“为何？”
刘芷秋冷哼一声，道：“当然是冲台上那人容貌而来！”
“销尘盛会每三年一度，挑选祭祀执舞者更是严厉如斯，需先卜卦得钿城神灵认可”。
“那可是万里挑一的机率！”
莫熠来了兴趣，挑眉：“如此严格？”
“嘿，据说历届执舞可都是尖尖上的美人，每任执舞都受钿城神灵护佑，都是咱们钿城世族富豪们的绝佳择妻人选”，刘芷秋忍不住八卦起来。
莫熠眸如墨般深沉，表情戏谑：“莫某倒是对这执舞之人，同样很是感兴趣”。
莫熠话落，刘芷秋当下心里空落落的，惊异道：“啊？莫公子可莫打趣儿”。
“为何？”
“因为每任执舞，世家们都有势在必得之势，关系钿城发展”
接下来莫熠作洗耳恭听之态，示意刘芷秋继续。
无外乎是牵扯到世家在钿城的运势，而被神灵眷顾的执舞之人，可以给他们带来福德运泽，受神灵庇佑。
“所以莫公子如果有这个想法，就是同钿城世家们不对付，容易惹火上身。”
莫熠听罢，似乎神情恹恹，回道：“唉，看来我与这位美人没戏咯！”
但心下如何的兴趣盎然，没人知晓。
见莫熠如此，刘芷秋转移了话题。“此次这支净空尘，效果可比上回胜上不少，上回也是台上这位月霜，几年过去了，她舞艺又精进了不少。”说着刘芷秋作出仰慕的姿态。 “不过大多数人都以为她这次来不成的”她忽然神秘兮兮的说。
莫熠宽眉微挑：“此话怎讲？”
“钿城最近传出了一些奇怪的传闻，说是城里出现了妖物，不过这消息也许并不可信就是了”刘芷秋俏皮的笑了笑。
“还传出这段时间以来钿城女子接二连三被害，前几天幽兰阁闹出的动静现在已经人人皆知了，听说这月霜差点遇害，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也是真的大病了一场。”
话刚落，场中突兀地闯进一股强劲的风，那势头直往台上冲去。
那妖面露邪恶，咯咯狞笑着，一只手钳住了台上那人半边肩膀：“咯咯咯……美人，你可有想我？这么多天来，我可是天天想着你啊哈哈哈”。 “月霜”乘机出掌，击向那妖胸膛，身法灵活摆脱了肩上的禁锢。
企图上前的念头渐渐消失，莫熠在座中饶有兴趣的瞧着台上。
见了台上那妖物，在座的人措手不及，纷纷张皇失措，莫熠旁的刘芷秋更是大惊失色。
“城中……真，真的有妖？”
那妖中了一掌，瞬间万目睚眦，咬牙切齿挥出灵力上前攻击江槿砚，神情恼羞成怒：“该死的臭道士，你不是月霜，月霜哪去了，竟敢骗我！”
江槿砚矫健的躲闪着，与之周旋了几息，两者皆没讨到好处，那妖见状陡然迸发威压，江槿砚身体一重，只觉脖颈被狠狠的扼住。
他脖颈处传来剧痛，肺腑内空气慢慢枯竭，江槿砚倏地一诧，这妖竟已经半步结婴！
江槿砚祭出一柄短刃，刃身附着金色凌砾灵力，快捷了当朝脖颈上的手腕挥去，短刃没入那手腕的血肉中发出尖锐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