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德拉科与秋张 15
那天晚上晚饭结束得很早，学生们陆续返回各自的休息室。
“我得去找弗利维教授拿点东西，我们宿舍见。”秋向玛丽埃塔挥手告别。
玛丽埃塔跟在其他室友后面，朝秋点点头，挥了挥手。“好，好，好的。早点回来”
秋走到无人处，左右张望，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悄悄地、迅速地向三楼走去。其实那天晚上她是有目的的。秋站在那堵熟悉的墙前，很快就变成了一扇熟悉的黑门，她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然而，在她没看见的角落里，有人一直在跟着她。
德拉科吃完饭后，注意到秋和拉文克劳的学生分开了，于是决定跟着她。在此之前，他早就接到乌姆里奇教授的特别命令，要他看紧这几个人。他很好奇秋·张要去做些什么，跟着她来到了他第一次抓到她的地方。
秋·张一进门，没等门消失，德拉科就立刻朝门跑去。他打开门时惊讶地发现，门并不是通向她所在的那个房间。他撞到了一堆扫帚和拖把上，“该死的！”他暗暗咒骂，掸去身上的灰尘。
秋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咒语，直到练好为止。她实在是厌倦了在哈利和其他人面前出丑。成为拉文克劳的一员是有压力的，总是被理所当然地认为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但实际上，她和任何一个学生都没什么两样，只是努力学习所有科目，努力得到优秀。
召唤出守护神的诀窍在于回忆快乐的事情，她把注意力放在守护神身上，集中思想，竭尽全力回忆那些令她快乐的事情，但无一例外又是失败。“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她抱膝呢喃着，她的魔杖只喷出了几缕火花。
此时，午夜的钟敲响11下，她立刻意识到已经过了宵禁时间，必须在别人看到她之前回到休息室。
秋不知道德拉科正巧躲在门后，一打开门，便被抓个正着。“啊！天呐！”秋深吸一口气。
“是不是很惊讶？”德拉科阴险地问道，把她推到一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在做一些和波特有关的事情。”
“没什么，真的——”
“拉文克劳扣十分。”德拉科厉声打断，“告诉我波特在搞什么鬼！”
“我不知道，真的。”秋小声争辩着，把目光从德拉科身上移开。她不想再说下去了，否则这可能会使她失去更多的分数。然而，上次她这么做的时候，她丢的分比想象的要多。
他又一次抓住她的胳膊，晃动她的身体，接着慢慢地重复了一遍。“告诉我，波特在干什么”
秋用手推拒着德拉科，反倒使他抓得更紧了，她低头耷脑，没精打采。“我——我——我不知道。”她有声无气地咕哝了一声。这一次，她能感觉到眼泪涌上了眼眶。“我真的”
“洛丽丝夫人，你在哪儿？”费尔奇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德拉科赶忙松开抓着秋·张的手臂，暗自咒骂。该死，是那个哑炮！他来不及多想，把秋·张拉进了有求必应屋。
虽然他是级长，但是他也只被允许在夜里这个时候到地牢里去。“快点！跟我进来！”他命令道，随手关上了门。靠在门上，他能听到看门人的猫在门后喵喵叫。
“那个该死的哑炮！还有他的猫！”德拉科怒骂道，接着转向秋·张，秋只是低头看着地面，眉眼耷拉。“噢，别哭了，你这个爱哭鬼，赶紧找别的路出去吧！”
秋已经习惯了德拉科的激烈言辞，不与他唇枪舌剑，只是点点头，四处寻找另一条出路。遗憾的是，没有找到第二扇门。“我找不到——”
“那就继续找！”德拉科不胜其烦，自己也在房间里寻找可能的出口。“该死！没有别的出口了。”
两人迫不得已得出结论，那就是，他们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了。德拉科走向一张沙发，秋·张坐在房间的另一头，旁边是一个只有一本书的书架。为了不让自己分心，她悄悄地拿起书读了起来。
德拉科远远地看着她，忍不住讥嘲：“你觉得读书能让你变聪明吗，张”
秋装聋作哑，根本不搭理他的话茬，继续翻阅，这让德拉科更加恼火。“你为什么不像那个泥巴种那样顶嘴呢？你太无聊了，张。我无法理解波特和迪戈里是怎么看上你的。多么可怜的——”
秋实在忍无可忍，德拉科的言行已经突破了她的底线。大多数情况下，她能做到安静，得体，不喜欢与人过多纠缠分辩。她承认，也许她是喜欢哭泣，也许这就是懦弱的表现，但是德拉科未免也欺人太甚。
她拿出魔杖指着德拉科，男孩还没来得及说完，她就大声念出一个悄声咒：“无声无息！”
德拉科被秋·张刚才的举动吓到，立刻拿出魔杖指着她。可惜他现在连一个字母说不出来。他失声了。
秋一时间有些钦佩自己刚才所做的事情。她站起来，走向那个现在被迫沉默的男孩，再次用魔杖指着德拉科，施通用破解咒解除对他的噤声：“咒立停！”
德拉科大声咳嗽，很高兴他的声音又回来了。
他那双锐利的灰眼睛再次转向秋，对她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怒。“你为什么要——”
秋毫不畏惧地又一次用魔杖指着德拉科，摆出施咒的架势，很平静地说：“我真的以为你会闭嘴。”
德拉科伸长脖子，稍稍往后缩了缩，眼睛一直盯着秋·张的魔杖尖。“我停下来。”他咕哝着，往座位旁边挪了挪。
秋看着德拉科，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从来没见过德拉科那么畏缩，就好像是在做梦。她忍不住又笑了出来，笑得花枝乱颤。
德拉科生气地站了起来。“什么事这么好笑”他朝秋走了一步，质问道。
秋摇了摇头，用双臂抱住肚子，好一会儿才忍住笑。“没，没笑什么，我只是，从没见你这么害怕过。你真该看看你脸上的表情！”
这时，德拉科的脸红透了，像是煮熟了的西红柿。“一点也不好笑！”他不满地嘟囔着，气鼓鼓地坐回沙发上，虚张声势地给秋下命令：“去看看那只该死的猫是不是还在四处游荡！”
秋吸了一口气，镇定下来，朝门口走去。遗憾的是，她仍然能听到费尔奇和他的猫在后面的声音。“他们还在那里。”她转向德拉科，德拉科还在角落里生闷气。她暗自微笑着，悄悄地回到她的角落里，继续翻看那本书，不时地瞥一眼德拉科。
德拉科也是一样，假装在对面角落忙碌着，但实际上，他时刻偷偷关注着秋·张。他刚才确实在她面前失了面子，为此，他也懊悔不已。“真是该死……”他暗骂自己，从长袍下伸手从口袋里抓起一张羊皮纸，折成天鹅形状，拿出魔杖，施上魔法。顷刻间，纸天鹅在房间里飞舞起来。
秋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当纸天鹅落在她身上时，她开心地笑着，拿起来把玩。另一端的德拉科也看到了秋·张的微笑。她确实很漂亮，其实是远甚于漂亮一词。
天鹅飞走了，秋·张连忙翻遍了口袋，想看看有没有羊皮纸可以用。她找出一张，折成了一只青蛙，用魔杖尖一挥，青蛙开始在房间里跳来跳去，逗得她喜笑颜开，逐渐忘记刚才的不快。
德拉科看着那只纸青蛙在地面上跳来跳去，而他的天鹅在空中扑扇着翅膀，不知怎地，想起一个俗语——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扑哧一笑。
他的目光很快又落在秋的身上，秋玩得乐不可支。她现在的笑容与以往他见到的有些不同，这一刻的她好像是真的很开心。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近秋·张。他撕下一页纸，又折出一只纸天鹅。“急什么，这书又不是你的！”德拉科看着秋·张惊讶的表情，高冷地解释道。
秋看着德拉科一点一点地叠成他的纸天鹅，鬼使神差般地也撕了一页。德拉科斜眼看着她，揶揄道：“我还以为你是个乖乖女呢。”
秋叠出一只天鹅，随口抛出一个话题。“你在哪儿学的？纸天鹅。”
“怎么——啊……”他立马住嘴，心里明白，如果他继续惹人厌的话，那他受到的惩罚就不只是一个悄声咒了。他们会被困在这里一段时间，他需要学会闭嘴，与秋和谐相处。
“…我妈妈教我的。”他换了个礼貌的说法。
“嗯，你折得比我的更精致好看。”秋将她叠的天鹅放在德拉科眼前，展示给他看，轻轻地笑着，称赞他的天鹅。德拉科对着天鹅傲娇地哼了一声，心里却得意极了。
“在我小的时候，我父亲教我用纸折很多很多小动物。那是他在旅行过程中学到的。”她回忆起父亲，带着些甜蜜，声音有些沙哑。
德拉科假装并不在意，实则竖着耳朵仔细听着。他注意到她语气的变化，也注意到她眼中喜悦，夹杂着淡淡的悲伤。
此外，他还注意到，秋的脸很美丽，她的声音也很动听悦耳。情不自禁地将她与潘西比较起来，潘西的声音简直比鹰头马身有翼兽的哭声还要不堪入耳。
秋·张用魔杖指着两只纸天鹅，念完咒语，它们便齐声在房间里飞来飞去。
“你还会做别的东西吗？”秋温柔地问道。
“不会了。”
秋·张漂亮的眼睛眯起，察觉到这个男孩正在努力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混蛋。很好，他在慢慢地变好。
“你想让我教你怎么折青蛙吗”她的声音轻快婉转，安适恬静。
德拉科看着秋·张，若有所思。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对他还能充满善意，温和。除了她先前骂过他之外，他从来没有听到她对他说过什么难听的话。
德拉科凝视着她那张清丽的脸，发现她真的鲜妍明媚，立刻把目光移开，似乎想站起来。“没有。”他冷冷地回答。他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秋·张先前做的那只青蛙就跳得更近了。秋张调皮地用手拍了拍它，德拉科不由自主地也倾身上前拍了它一下。
德拉科的手大剌剌地放在秋的手上。他的目光很快就与她的撞到了一起，他们凝视着彼此，能从彼此的眼睛找到对方的影子。很快，他们俩都意识到了这一点，都把手缩回，目光错开。
“费尔奇可能已经走了。”秋小声说，有点紧张，急忙站起来朝门口走去。她的脑海里不禁回味起刚刚德拉科的手压在自己手上时的触感，是那么温暖，有压迫性，却又奇异地有安全感，更没想到他的手会比他苍白的外表要暖和。
她把耳朵贴在门上，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外面已经没有了动静。“他们走了。”她转头对德拉科说道。
德拉科飞速朝门口走去，默不作声地打开门，把秋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