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八了吧
“以后你住这里。”钟衍之指了自己住所旁边的一间房,“每夜我会去找你。”
“……”柳玄扭捏的看着他,“不是,我拒绝你的煞气渡入我的体内。”
钟衍之扫了一眼,冷漠的甩下一句,“不要跑,我不喜欢麻烦的事。”
“若是我要回家?”柳玄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抬脚向前走了几步的钟衍之抽出刀,转身冷冷的看着柳玄,“果然还是要砍掉双腿才会老实吗?”
柳玄缩了缩脖子,双手捂着大腿,略带吃惊的看着钟衍之。“……”看来真的需要偷偷找妈妈。他哭丧着脸走向钟衍之给他安排的房间,还不忘回头望了一眼钟衍之,一路小跑躲进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啧。”钟衍之不耐地收起刀抬脚走进房中继续修炼。他不喜欢麻烦的事情。
在密林虽然能更安静,不易被人打扰,但是每日都要花时间给柳玄找吃的,浪费了他不少的时间。
与其这样,不如回到宗门,吩咐人照顾柳玄,算来也是省事,空出不少时间修炼。
甩手丢下一个结界,阻隔外面的声音,独自修炼起来。
柳玄进到房间躺在榻上,寻思着从鬼打墙一般的密林里出来,来到玄机宗想办法联系爹娘,或者按照记忆中的路线逃回家,只要肯拼搏,办法总比困难多。
门外响起敲门声,柳玄从榻上起来打开门,看清来人倒有些吃惊。“宗主?”
玄机宗宗主拎着两壶酒,展露笑容,和蔼的说道:“玄少主,我来看看你。”说罢,笑呵呵地从柳玄的身边进了门。柳玄转身看着坐在桌前笑呵呵的宗主,心里直犯嘀咕,父子两个还真不像。一个扑克脸,一个笑眯眯的。
“玄少主,来,过来坐。”他伸手招了招,示意柳玄坐在他的身边。
柳玄挑了一个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宗主有事?”
“呵呵呵,无事,无事。”宗主倒了两杯酒递给了柳玄,抬眼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十八了吧?”柳玄双手接过酒杯点了点头。
挺乖的一个小孩,可惜是个废炉体质,将来成为别人的炉石,指不定要受多少罪,倒不如放在我玄机宗门下……
如此想着,宗主说话的语气更是软上几分。“在密林中,衍儿可有为难你?”
“……”柳玄抬眼看他。
听闻玄机宗宗主是个五六十岁的人,如今看来不过三十多岁,五官周正,身上一股儒雅的气质,比起另外一边屋子里住着的钟衍之少了一股冷气,多了一份亲近之感。
若是他人如此问话,柳玄倒觉得有些生气,偏偏眼前的人言语神情坦坦荡荡,反倒让他觉得他是自愿跟着钟衍之进了密林,不是被扛着进去。
心中虽然不爽,但面上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生怕宗主看不清,柳玄又重重的点了点头,“他有为难我!”
宗主手一顿,眸子里闪过不易察觉的难以置信,面上极为尴尬,望向柳玄的眸子沉沉,随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儿。
柳玄挑眉看他,知道你崽错了吧,知道就不应该让你的崽子把我扛进密林里修炼,每日动不动往我身上灌煞气,每晚入睡可难受了。这种私自扛人藏起来的行为,是不对的!
“抱歉。”宗主抿了一口酒,一双眸子盯着柳玄,那打量的眼神让柳玄特别不舒服。柳玄挪了挪身子,避开他的眼神,心想既然觉得抱歉,那应该可以把我送回家了吧?
柳玄端起酒杯一口喝下,给自己壮壮胆。烈酒入口,口腔像是烧了起来,一股浓郁的酒气呛得柳玄猛的咳了起来。
宗主看着少年趴在桌子上难受的咳嗽,肩膀耸动着,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放下手中的酒杯,迈步走到柳玄的身旁,轻拍着柳玄的后背。
思绪万千,曾几何时,他和娘子洞房前喝交杯酒时,娘子也是这般被烈酒呛咳,红润的嘴唇沾染酒渍,在烛火的映照下特别迷人。
他鬼使神差的看向柳玄的嘴唇,果然一片水光,只是唇的颜色淡了些,不似新婚夜那般红艳。他身上的灵力波动,竟是从房间里溢了出去,一股股撞在钟衍之甩下的结界上,毫无顾忌。
入定的钟衍之感到到结界的异动,收敛心神睁开眼睛,走出门瞧见隔壁的屋子里溢出熟悉的灵气。他眉毛拧了拧,暗道那处不是他安排柳玄住下的房间吗?!
柳玄总算缓了过来,拉着宗主的手,大吐苦水,“宗主,那个煞气进入身体的时候,真的很疼。你觉得抱歉,倒不如把晚辈送回爹娘身边,玄机宗是大门派,找个什么极品炉石很容易的~”仰头一双眸子真诚的看着宗主。
宗主收了神,他刚才怎么会想到了娘子,难道是因为眼前的少年和她有相似之处?!他低头仔仔细细地看着柳玄。
柳玄一脸茫然的看着宗主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来回游走,心里直发毛,果然父子一条心啊,求着他让自己回去,跟求着拿剑的扑克脸让自己回去有什么区别?!
哦,应该是有的。柳玄想估计扑克脸会砍了自己的双腿做回应,而不是像他爹这样静静的看着他。
“宗主?宗主?”柳玄低唤了两声。
宗主从自己的回忆里抽出神,轻咳一声,“嗯?”声音带着亲昵,传入耳朵里,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极品炉石实属罕见。”
“宗主,带我回家吧?”柳玄尽量的装出一副小孩子委委屈屈的神情,“想家了。”
这一句话牵动这宗主的心思,那一年桃花树下,她也是这么说的,骤然心底生出悔意、懊恼,忍不住又轻叹了一声儿。
这玄机老头倒是很爱叹气,心思甚多吗?柳玄歪着脑袋,好奇的抬眼看着宗主。
不知怎的,宗主一手握住柳玄的下巴,指腹压在了柳玄的眉眼处,低声带着宠溺道,“你想回家,我……”
“让你回”三个字还未说出口,门便被踹开,钟衍之面色冷淡的进来,入目的却是极为尴尬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