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张东胜的惨状
出门的时候我才发现天空阴沉沉的，竟然开始下起雨来。
再加上今天是工作日，所以医院的人并不多，我很快就找到了张东胜所在的病房。
站在门口，我朝病房里看了一眼。
病房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刚才我还见过的赵筱筱，另一个自然是张东胜。
此时的张东胜正躺在床上，手上插着针管，背对着我，只能看到雪白的病号服，以及满头的黑发。
张东胜忽然翻了个身，将脸对向了我的方向。
看清那张脸的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凝滞了。
张东胜的皮肤暗沉一片，上面布满了细小的脓包，参杂着血液的黑水正一点点地从这些脓包里面渗出来。
我只感觉头皮发麻，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而这时，张东胜也看见了我，那双死气沉沉的灰白色瞳孔，一下子就显现出神采来。
“秦暮，救救我，救救我！”
张东胜双手朝我的方向不停抓挠着，表情有些狰狞。
因为动作太过剧烈，他竟“啪嗒”一下摔下床，也不管手上的针管，费力地爬起来之后，就朝我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
张东胜以诡异的速度冲到我面前，然后一下就抓住了我的手臂，我只感觉那双手冰凉无比。
我哪见过这种阵仗，一边用力地甩着手，一边毫不客气地抬脚猛踹张东胜的脚腕。
“松开，你先松开！”
看着面前那张恐怖的脸，我感觉双腿发软，已经有些失去理智。
就在这时，走廊里吵吵闹闹地跑过来好些穿着大白褂的医生护士。
他们过来之后，强行将张东胜和我分开，然后拖着张东胜返回了病房，似乎还给他注射了什么东西。
期间，张东胜一直再对我张牙舞爪：“秦暮，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告诉白雪，让她放过我，求你了求你额”
伴随着声音的微弱，张东胜的眼皮缓缓盖了下来，脸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越发狰狞，黑水将床单都浸湿了。
“真是怪病，也不知道从哪惹来的！”
“我们赶紧走吧，也不知道这病会不会传染，我可不想变成这样”
两个护士在看到这一幕之后，松了口气，一边低声交谈一边退出了病房。
看着重归安静的病房，我不自觉咽了口口水，但看着已经惨不忍睹的张东胜时，我却又有些忐忑。
难道真的是白雪干的吗？
让我不解的是，从头到尾，赵筱筱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也没有任何动作，她只是坐在病房床前椅子上。
一双泪痕未干的眼睛斜看着我，仿佛在问我，为什么会这么残忍。
此时，张东胜已经完全陷入昏睡，刚才护士医生们，给他注射的应该是镇定剂。
我也不想再看下去，便也转身离开。
坐电梯下楼之后，我仍有些心有余悸。
而外面的雨也下大了，天空阴沉沉的，像一片巨大的黑幕，盖在上面散不去。
雨水落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声音，并溅起大片水花。
这样大的雨，即便打伞，下半身也肯定会湿透。
我并不着急离开，而是站在医院大门边，一边看着瓢泼大雨，一边抽着烟，思绪飘的很远。
“娘嘞，这么大的雨，要命咯！”
一个男人抱怨着走了过来。
我看了他一眼，认出他就是先前给张东胜注射镇定剂的医生之一，而他现在已经穿上了便装。
“你还没走嘞？”让我意外的是，他竟然也认出了我，一双眼睛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眼：“刚14房那个病人，身上长满了脓疮那个，是你什么人呐？”
他说的是张东胜。
“以前认识，听说他生病了，就过来看看。”
我一边说着，一边朝一医生递过去一支烟。
他也不客气，点燃香烟之后抽了起来。
“医生，我那个朋友得的是什么病啊，怎么会变成那样，看着像皮肤溃烂一样，是皮肤病吗？”
“皮肤病，真要那么简单就好咯，他被送过来的时候，连我们都吓了一跳。”
“不是皮肤病吗？”
“不是！”医生摇了摇头：“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病，看起来像中毒，但检测下来身体机能一切正常，你说这怪不怪？”
“那确实挺奇怪的，那他这病能治好吗？”
“那可不好说咯，我从医也这么多年了，像他这样的情况可是闻所未闻呐，而且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僵硬了，体温也在不断下降，但人偏偏还能保持清醒，太怪了”
这番话，医生特意压低了声音，仿佛害怕别人听到一样。
“那他这病会传染吗？”
我有些担心地问。
“应该不会！”医生将抽到烟屁股的烟头摁灭：“下午有个闻名的医科专家会过来，要是他也没有办法，你这个朋友恐怕就只能转院了！”
“你们没问那个患者是怎么染病的吗？”
“问了啊，他说是让鬼抓的，你说可笑不可笑！
现在这情况，我看干啥都白搭，下午要还没结果，我的建议是，准备后事吧！”
说完，医院门口停下来一辆汽车，医生挥了挥手，便抱着头淋雨冲进了车内。
很快，汽车便再次发动，掉头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但医生最后的那句话，却让我浑身一震。
张东胜，不会真的要死了吧？
虽然在医生看来，张东胜所谓被鬼抓伤是无稽之谈，但听在我的耳朵里，却是不一样的味道。
如果真是普通的病，医院怎么会束手无策呢，换而言之，张东胜说的很大可能是真的。
回想起张东胜和赵筱筱哀求的模样，我全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抽走了一样。
掏出电话，我再次找到了白雪的号码，然后拨打了过去。
没有例外，这一次依旧无法打通。
这让我的内心更加不安，我害怕这件事情真的和白雪有关系。
我无法将白雪和残忍的恶鬼联系在一起。
谜团丛生，而唯一能解开谜团的地方只有一个。
旺民村。
但白雪和张宏远的告诫犹在眼前，我犹豫了，不知道该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