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阴云密布
“果然是这样，果然是这样”
张宏远就像失了神一样，嘴一动一动轻声呢喃着什么。
不过他的声音太小，而且颤抖地厉害，我没怎么听清楚内容，只隐约听到“旺民村”三个字。
不久，我们回到了张强家的院落。
张宏远一回家，就一头扎进了厨房，不久里面便传来一阵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我坐在门口的凳子上，张强走了过来：“有烟吗？”
“哦，有。”
我伸手从口袋里掏出半包烟，我俩就这样对着夜空吞云吐雾起来。
“老秦，我怀疑，我家被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
“什么？”
张强语出惊人，我双指间夹着的烟一颤，掉在了地上。
转头才看到，张强紧绷着一张脸，用力地抽着烟：“你仔细想想，李二狗的举动，还有莫名其妙的死亡，我怀疑，他是被鬼上身了！”
“真的假的？”
被张强这么一说，我也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心里怀疑的厉害。
可尽管如此，回忆起李二狗当时的那副模样，挖开张母的坟墓后，他似乎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那副神经兮兮的模样，似乎还浮现在眼前，接着没几分钟，李二狗就口吐黑水，残爱当场。
这一切确实诡异。
“李二狗跟阿勇那帮人说，想要我家的地，是因为地里埋着宝藏，但他把婶子的坟挖开之后，却根本不记得有这一回事儿，要真是被鬼上身了，那么那个鬼，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
张强苦笑了两声。
“哎，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别太在意。”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
“我没事，这算什么，就是看到我妈那个样子，心里难受”
张强擦了擦眼角，声音颤抖。
认识他这么久，我还很少见他这么悲伤，上一次，似乎还是张母去世的时候。
当然现在真相大白，他母亲那时根本没死，但所有人却都认为她死了，于是造就了这场悲剧。
或许，这就是张强最难以接受的地方。
要是当时，张母能够早点醒来，或者有人发现异常，都不会有这样的悲剧发生。
“对了，强子，婶子当时，是咋被确定死亡的？”
斟酌了一会儿，我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张强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那天，我妈上山采药，到晚上还没回来，我爸就叫了几个村民伯伯去找，最后在山腰上找到了我妈。
可那时候我妈就没气了，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小腿位置有两个牙印，是被蛇咬的。
我爸抱着我妈去找村里的赤脚医生，医生就看了两眼，便断定我母亲死去多时。
没人对他的话有怀疑，因为只要是有常识的人，都会这么认为。
就连我，也看不出什么异常，再加上守灵三天，我妈都一点动静没有，谁能想到”
话说到这里，张强就说不下去了，用力地锤着自己脑袋：“当时，我要是仔细一点地检查下就好了，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的鼻头也有些发酸，心想当时要把张母送到镇上或者市区医院，估计这样的乌龙都不会发生。
但往事已矣，更纠缠着我的，是现在的事情。
如果李二狗真被鬼给附体了，那他当时想做的事情，都不是出自本意，换句话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个鬼想要做的。
他做了什么呢？
带人殴打张家父子，并且残忍地挖开了张母的坟墓。
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呢？
只是为了报复张宏远，或者是张强吗？
不对，正是因为他挖开了坟墓，张宏远和张强才会发现，张母当时并没有死，她是死在棺材里的。
而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张宏远和张强，会是什么感受呢。
张强先不说，张宏远作为一个丈夫，当时是他亲手把自己妻子放进棺材，钉上长长的钢钉，并送入黄土的。
他一定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内心的痛苦不言而喻。
痛苦！
难道那个鬼，是想看到张宏远痛不欲生？
可这又是什么仇什么怨呢？
我忽然想起不久前，张宏远问我的那个问题。
他怎么会认识那个荒村，还有呢喃的那些话，虽然我只记得三个字。
旺民村。
但这三个字，却正好是一个村子的名字。
想到这里，我感觉自己隐隐地抓住了些什么，内心有隐隐地激动。
“强子，我记得你说过，你们老家应该不在石岗村吧？”
我有些按耐不住地再次点燃一根烟，目光灼灼地望着张强。
张强皱眉回忆了一会儿，不确定道：“好像，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事儿，都过去好多年了。
那时候我还在上中学，有次周末回家，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听到我爸和秦爷爷在大厅里聊起这事。
不过我一进家门，他们一看到我，立马就不说了。
后来我也问过我爸和秦爷爷，但他们却什么都不说，有几次问的我爸烦了，就挨了骂，之后我就没再打听这事。”
张强口中的秦爷爷，就是我已经去世了四年的爷爷。
“我爷爷也在？”
我有些惊讶。
“嗯，而且我猜测，你家好像也不是石岗村本地人，似乎也是举家搬迁过来的。”
此话一出，我更加惊讶：“这也是你无意中听到的？”
张强确信地点了点头。
这时，旺民村三个字再次浮现在我眼前，我决定去找张宏远亲自问问。
我站起身，径直走进了张强家的厨房。
厨房内天棚上挂着一个灯泡，此时正幽幽地散发着昏黄的灯光。
张宏远躬身站在灶台前，手里拿着的锅铲不断翻动大铁锅中的菜。
听见脚步，他的目光看了过来，见我走进来，一张憔悴沧桑的脸上露出笑容：“饿了吧，别着急，饭马上就做好了，你帮我叫一下张强，给添点灶火。”
我看了一眼正徐徐燃烧着的火灶，直接走了过去，在边上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抬头说：“不用了，我来添火吧。”
“你看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谁想到遇到这子儿事儿，本来大家高高兴兴地吃顿饭多好”
张宏远面露苦笑。
但之前弥漫在脸上的那股阴云却是消散无踪，不知道是想开了，还是在极力掩饰。
“叔，我听说你家不是石岗村本土人，有这事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