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宋思佑的纠结
“欢迎光临福家餐馆，请问先生几位？”
相貌姣好的女迎宾迎了上来，面带得体礼貌的微笑，询问眼前这位带着口罩，却难掩英俊样貌的客人。
张锦尘看了一眼店内环境，这家店的生意很火爆，大厅坐了不少宾客，噪杂声挺大的。
就餐环境有点吵闹，他对女迎宾道:“你好，请问有包间吗？我跟我朋友两人。”
迎宾小姐立马微笑答道:“您好，大中小包间都有。两位的话，给您推荐小间您看可以吗？”
他们只有两个人吃饭，确实不需要太大的包间，张锦尘当即同意了对方的提议，“好，那就要个小间吧！”
“好的，您请跟我来。”迎宾小姐在前面领路，张锦尘走在人家身后。
来到包间后，迎宾小姐便离开了。一个身穿服务员制服的小伙子，很快拿来了茶水，麻溜的给张锦尘倒了茶。
杯中茶味飘香，张锦尘闻到了一股茉莉茶香。
“先生，这是菜单，您看一下需要点什么。”服务员倒了茶后，立马递给张锦尘一本菜单。
张锦尘接过菜单，按着自己的口味和宋思佑的口味，各点了几道菜，“给我来道店里的招牌特色菜香辣醉鸡、然后再来道干锅牛蛙、清炒时蔬、铁板鱿鱼须。汤就要玉米排骨汤，再来个小锅米饭。我们不喝酒，随便拿瓶饮料就行。”张锦尘把菜单还给服务员，“先点这些，不够吃我们待会儿再加。”
服务员接过菜单，把客人刚才点的菜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礼貌说道:“先生您请稍等，我现在给您下单。”
张锦尘点了点头，“好，谢谢！”
“不客气，很高兴为您服务。”服务员帮张锦尘摆好碗筷，很快就下去了。
张锦尘把地址发给宋思佑，半个小时后，宋思佑来到包间。
“锦尘，这顿我请，想吃什么随便点。”宋思佑见到好友的第一面，首先来个大大的拥抱。
张锦尘回抱好友，还特意拍了拍对方的后背，笑着打趣，“当然是你请了，你都走上人生巅峰了，我还在土里挣扎呢。我前面点了几道，你看看有没有想吃的。”
宋思佑放开张锦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倒是想啊，可惜还没有。”他眉宇之间，有一丝忧郁之色，“待会儿跟你说。”
“好啊，你先看看菜单，有没有想吃的。”张锦尘拉着对方一起坐下，服务员很快把菜单递给宋思佑。
宋思佑翻了一遍，又点了两道菜，一道油泼鱼片，一道蒜香回锅肉。
服务员拿着菜单出去了，宋思佑便敞开话题，“星悦娱乐那边给了我一个大项目，剧本很不错，幕后班底也很好，就是演员方面有点难办。”
张锦尘忙问，“演员方面有什么问题？”
宋思佑喝了一口茶水，定了定神，表情似喜非悲，“那个项目投资很大，现阶段已经筹到十亿投资款了。不管是制作班底，还是幕后团队，都是超一流水准，邀请参演的也是实力派演员。难处就是，那些实力派演员知道这部剧的导演，是一个从来没有导过戏的新手后，都纷纷辞演了。”
宋思佑挺难过的，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导戏。邀请参演的演员也是他非常喜欢，很想要合作的，只是没想到现实这么残酷。
张锦尘感到意外，没想到徐定枫竟然给好友这么大的一笔项目。十亿的影片投资，这在国内只有名导级别的导演，才有机会触碰得到这样的资源项目。
但就如刚刚宋思佑所说的，这么好的一个项目，想要合作的演员却对新人导演没有信心，这确实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张锦尘拍拍对方的肩膀安慰他，“你没有作品，没有名气，实力派演员，多多少少都会爱惜羽毛。你是新手，他们不知道你的实力如何，有所担心也很正常。”
宋思佑也知道自己本身的情况，所以心里才会感到沮丧，他垂头丧气的说，“嗯，会出现这种情况也是人之常情，换了我自己，也会担心新人导演能不能拍好这部电影。”
服务员陆陆续续的把张锦尘之前点的菜肴端上来，两人动筷吃了几口，张锦转头问他，“那公司方面有什么说法吗？”
这么大的一笔投资，星悦娱乐方面应该会出面解决的。
宋思佑转动转盘，给两人各盛了一碗排骨汤，“有，星悦娱乐给我两个选择。第一，继续跟大牌演员合作，有好几位演员以前欠过公司人情，可以邀请他们出演还人情债。好处是不用担心演员的演技问题，跟大牌演员合作，有粉丝群体，投资方和广告商也很青睐。在影院排片时不愁没有好场次，观众和粉丝也会买账进电影院观看。坏处是，我一个新人导演，在片场可能会压不住他们。”
如果拍戏时，两位演员明明表演得很好，但就是达不到自己的要求怎么办？
反复重拍几次后，人家还能愿意拍吗？
人家影帝影后会不会觉得，自己拍过那么多部片子，也拿过重要奖项，你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敢在我面前谈演技？谈表演方式？
如果人家不愿意拍了，他又能怎么样？一个新手导演把成名已久的影帝影后炒了？
他要真敢这么做，被网友粉丝骂自大狂都是轻的。
张锦尘在心里沉思，跟大牌演员合作确实很好。演员的知名度高，不愁没有观众观看，也不会惨到影片上映了，会走到无人问津的地步。但坏处也很明显，导演的话语权会被架空，这对导演而言，肯定无法接受。
张锦尘忙问，“另一个选择呢？”
“这个选择就是启用演技好一点的新人演员，但是项目资源可能会降级。导演和演员都是新人，投资方和广告商可能会撤资，或减少赞助费。影院方面也不会安排好的场次，观众一看影片没有熟悉的演员，还会买票观看吗？好处是，我在片场会拥有绝对的话语权，想怎么拍就怎么拍，拍摄节奏由我掌控。”这就是宋思佑痛苦的地方，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张锦尘体会到好友的纠结了，没作品没名气确实很难走下去，“两个选择的优缺点都好明显，你想好选哪个了吗？”
宋思佑面容苦涩的摇摇头，“还在纠结当中，想问问你的意见，选哪个比较好？”
他昨晚想了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为了这件事情，他失眠掉发了。
张锦尘结合实际情况，给出他个人看法，“我个人意见，仅供参考。我建议选择第一个比较好，毕竟酒香也怕巷子深，你拍得再好看，没有观众买票去看也是白搭。你目前缺作品缺名气，你先把名气打出去再说，等你将来有名气有作品了，你还怕压制不了大牌演员吗？”
不管是大银幕电影，还是小银幕电视剧，国内每一年都拍出不少片子，但是能跟观众见面的能有几部？
好多都是压箱底，有些片子拍了十几二十年了，结果还不是一沉再沉，不见天日。
一部电视剧，能顺利跟观众见面才是最重要的。一部电影，能在影院拿到好的排片场次，能吸引观众愿意买票进去观看，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了。
张锦尘又接着说道:“你要是有耐心□□，可以请那几个流量小生小花出演，他(她）们有人气流量，就是演技差了点。请流量小生小花，你不用担心导演的话语权会丧失。而且小生小花的粉丝群体多，还会为了自家的哥哥姐姐，帮忙做宣传。不用担心票房卖不出去，投资方跟广告商也不会说什么。”
只要不是演得太差劲，除了粉丝外，还是会有观众看到熟悉的名字，愿意花钱进电影院的。
宋思佑看向好友的表情，说不出的一言难尽，“你可拉倒吧，这些流量小生小花，拍网剧演技都不过关，拍大银幕不是找死吗？”大银幕会比较吃演技，要求演技更加的细腻精致。电视剧则比较随意，没有那么多讲究。
他只是凡人一个，没那么大的能耐，能在短时间内把人从学渣逆袭成学霸。
张锦尘摊摊手耸耸肩，“建议已经给你提了，看你自己选择了。不管你选择什么，我依旧支持你。”
“我其实也想选择跟大牌演员合作，毕竟你说的很对，我自己主导的影片又能怎么样？没有观众进电影院买票，一切都是白搭。但是，制片人告诉我，如果跟大牌演员合作，他们将会拿走一半的投资款。剩下的一半钱，还要负责整个剧组的开销、场地租借、搭景建棚、以及各种后期制作费用。这么一算下来，就算把剧本里写的炸飞机名场面，改成炸汽车的老套桥段，勒紧裤腰带拍摄，那钱也不够花呀！”这才是让宋思佑真正难过的地方，当他以为自己已经对残酷的现实妥协了，结果妥协的背后，依然是重重关卡。
张锦尘把汤喝了，又重新盛了一碗。见好友汤碗也空了，也帮他盛了汤，还特意舀了块大排骨给他。
看着愁眉苦脸的好友，张锦尘再次安慰他，“又不是第一天进娱乐圈，你想开点吧！你们这个项目原本打算请几位大牌演员？能不能减少一两位，然后换个名气不大但很有实力的老戏骨加盟？”
演员拿走剧组一半投资款的事情，时有发生，在娱乐圈也是常规操作了。他前年演了一部剧，剧方宣传号称投资两个亿。进了剧组才知道，男女主的片酬加一起，都用了一亿两千万，制作费用只能一再缩减。
剧播出来时，画面粗糙。服化道廉价，剧情辣眼，网上骂声一片。
宋思佑沉思片刻，赞同道:“这法子倒是不错，我回去和制片人谈谈，看看他是什么看法。行不通再做打算，万事开头难，慢慢来吧！”
宋思佑想通了，也不再纠结了。
他夹了几道菜，有好事也不忘了好兄弟，“我给你安排个角色怎么样？有台词能露脸的那种。但不是什么重要角色，我现在人微言轻，也说不上什么话，让你一来就能演重要角色。”
张锦尘很高兴的笑了下，然后摇头拒绝了，“不用了，我已经接了两部戏了，实在没法分心了。还有，这是你导的第一部戏，你要严格要求自己，以剧本的人物形象来选角。跟人物形象不合适的，你就不要选了。如果你在娱乐圈认识的朋友，来求你给个机会的露脸，你先看看这个人的演技怎么样？跟角色的形象符不符合条件。如果合适你就选择人家，不合适就拒绝，千万不能有不好意思拒绝，或者难为情拒绝朋友的念头。”
宋思佑走到今天这一步，很不容易，张锦尘不希望对方还没得道，身边的人就想鸡犬升天。
如果宋思佑已经是大佬级别的人物，他爱咋样咋样，但现在他自己都没有站稳脚跟，张锦尘不希望对方被身边的人和事拖累。
“谢谢！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宋思佑都懂，张锦尘这是怕自己为难，所以他才不愿意出演。
连后路都帮他想好了，如果他的其他朋友来找他要角色，他还可以有理由推辞自己做不了主，没看自己最好的哥们都没有机会参演吗？
张锦尘见好友一副深受感动的样子，笑着往他肩膀捶了一下，“别嫌我管太多，你以后功成名就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全都随便你。”
“我拿能嫌弃你，我都懂你对我的好。”宋思佑把脸凑过去，用手机拍了一张两人的合照发朋友圈，并配文今生最好的朋友。
张锦尘看了一眼朋友圈，给他留了一个赞。他放下手机，看着面前的好几道菜，连忙催促对方，“赶紧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我们点那么多道菜，可能吃不完要打包了。”
“哪里吃不完，盘子那么大，菜肴分量那么小，两个成年男人吃六菜一汤很多吗？”宋思佑嘟嚷道:“你给我一头牛，我也吃得下。”
张锦尘笑骂他，“白酒和花生米都没给你端上，你牛皮都要吹破了。”
宋思佑表情微怒，一副交友不慎的模样，“去你的，老拆我台。”
张锦尘笑着和他打趣两句，吃完饭后，各自分别回了家。
张锦尘回到家，就见徐定枫坐在客厅，双手环胸，气鼓鼓的瞪着他，“你去哪里潇洒了？这么晚才回来？”
张锦尘第一时间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针和分针指向9点20分。
他心生疑惑，晚上9点20分回家很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