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从头到尾都是错
这边警方火速过来取证审问,那边南南还在想着罗琳琳的事。
罗琳琳,这从出生就开始悲惨的人生,也是她妈妈罗青青懦弱无能的后果。
当初陈文的不辞而别,从来不是因为别的女人。他离开,只是因为他的父亲突然猝死,家里人让他快点回去,他有给罗青青打电话,但他的手机停机了,他急着去买票就没有去找营业厅充话费。等他到了老家,他也没有时间去了,丧事的繁琐,身为人子,守夜,应付亲戚朋友的问询让他完全抽不出身,每当他想借别人的手机打电话给罗青青时,总有这种或者那种原因出现导致他根本无法联系到罗青青,他想着罗青青和她肚子里78个月大的孩子,内心一片柔软,恨不得立刻回到他们身边,好在还有一两天就出殡了,他心里想着。
出殡那天,雨特别大,陈文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端着他父亲的相框走在前面。大雨冲刷着一切,山间透出大雾,伴随着雨,让人看不清路面,陈文前一脚刚从泥泞里拔出来,后脚又被陷了进去。终于走过这段后到了一段陡坡时,泥巴路已经湿滑得站不住脚,陈文一手相框一手拄着根棍子一步一挪的往下走,后方传来尖叫声,陈文回头看去,是一个族里的堂弟没站稳滑了下来,他丢开棍子抓着堂弟往后面的人群甩,同时自己却因为惯性开始向坡下俯冲。陈文下去的速度太快,后面的人拼命往前抓也没抓住他的衣角,只能看着他两脚打滑得不停往下面冲去,只听到砰得一声,陈文倒地不起。
上方的人群吓得惊叫连连,喊着陈文的名字搀扶着下来,却发现陈文的头上被路边的大石头撞了一个大窟窿,路面上大滩的血迹,刚才被陈文拉了一把的堂弟立刻上前捂住伤口,摸了摸颈部动脉,发现还有跳动立刻让人帮忙包扎住伤口背着陈文,从另一条路回村去医院。
可惜的是,由于伤势过重,陈文在半路就没了气。等堂弟把他背回家,陈文母亲知道儿子在给老公出殡途中死亡,剧烈悲痛下,背着人喝了农药死了,这一家子就一个人都没了,至于陈文停了的手机,也没有人会去翻看隐私,导致罗青青至今都不知道陈文不是跑了是死了。
唉,要说这父女俩也是很有缘分,罗琳琳长相上除了眼睛都遗传了陈文,就连爽朗都是,从小被罗青青肆意打骂仍然保留着孩子的单纯和善良。父女俩死因都是由于头部受伤,这真的是冥冥之中的巧合,不知道陈文地下有知,他心爱之人如此对待他的女儿内心会如何作想。
而警局那边的罗青青在被警察告知陈文早在14年前就已死时,她是一万个不愿意相信的。警察把当年的死亡记录和死亡原因给她看后,她沉默了很久,一遍一遍的翻着那几张图片。
问询室里传来压抑的呜咽声,罗青青紧紧咬着自己的拳头,眼泪大滴大滴的滴落在桌面上,后来,似是无法压抑,罗青青开始疯狂大喊,“啊啊啊啊啊啊”,用力的扭动着自己,桌椅被她弄得歪斜,问询人员急忙过来按住她。
她也不挣扎了,只坐在椅子上又哭又笑,嘴里喊着,“陈文,陈文。”
警察看她的状态没有继续问询,目前掌握的证据已经够多,罗琳琳的尸体也已经打捞上来,罗青青也已经认罪,只等法医解剖尸体确认死因就可以结案。
这个时候罗青青突然开口,“我要见我女儿。”
警方同意后,带着罗青青来到了停尸间。罗青青被按着胳膊不能上前,其中一名警察上前掀开了白布。
罗青青看着面前的女孩,眼前快速倒放着这14年的点点滴滴。罗琳琳给她准备母亲节礼物时讨好的笑容,她随手买的蛋糕递给罗琳琳时她惊喜的样子,罗琳琳考试得第三名她随口一句不错下次继续加油时她“嗯嗯”点头握紧拳头的样子,罗琳琳被人欺负她和小孩父母对骂罗琳琳崇拜的样子,但更多的是罗琳琳被她打时哭喊“妈妈别打,我下次再不敢了。”脸上恐惧惊慌的样子,最后,画面定格在陈文抱着她,手抚摸在她的肚子上,温柔的说“青青,我好爱好爱你,好期待我们能生一个和你一样漂亮的女儿,到时候我们把她宠成小公主,那我就有两个小公主了。”时她一脸甜蜜的样子。
罗青青眼泪不断的流,她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这么作贱自己的女儿啊?为什么不过是听到那些臭男人说琳琳的闲话就生生打死了她?明明她们这么地期待过琳琳的出生,她也爱她的呀!为什么当年她听风就是雨?明明她知道陈文的老家,为什么她就因为害怕确认他真的不要他了,不敢追过去看一看?明明陈文那么爱她,为什么当年她没有多给一点信任,别人说他跟别的女人跑了她就信了?啊啊啊啊为什么呀?罗青青紧紧攥着胸口的衣服,她的心脏痛得无法呼吸,她这一生,错的太离谱,她对不起陈文,更对不起琳琳。
“琳琳,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你醒过来好不好,我再也不会这样了,或者我把命赔给你,你活过来好不好,啊啊啊,我的琳琳啊,妈妈错了,妈妈错了啊,怎么办啊,我的女儿啊,对不起,陈文,我对不起你,我把我们的女儿害死了,我该死,我应该下去陪你们的,我该死…”
罗青青突然挣开警察的束缚,就要往墙上撞,被反应过来的警察及时拉了回来,罗青青依然不依不饶,只想着赶紧死了去地下请求陈文和琳琳的原谅。警察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按住她,鉴于她的求死之心,警方采取了其他的措施保证罗青青的安全。
南南觉得消食得差不多了就回去了,到家了看见白浪还在捣腾他的电脑,耸了耸肩,跟白浪打了声招呼,就直接去洗漱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