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线索
“别再打他了。”
忽地，背后传来一声怯懦的女声。王林这才收手，转身望去，只见二妞的阴魂已不再冲击九阳困魂阵，身上的红光大减，眼神恢复了清澈，满腔的怨气似乎已消散殆尽，不再是那凶煞索命的厉鬼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哀戚，她望着王林说：“别再打他了，毕竟他是我的父亲。”
此时，王林恍然大悟，明白了胖子让他教训这男人的用意——此举能减轻二妞的怨念。然而，王林内心五味杂陈，对这个即便如此仍认父的女孩感到一阵酸楚。他转头瞥见那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男人，心中更添堵，不由又狠狠补上一脚，发泄心中的愤懑。
“别再揍他了。”二妞连忙阻止王林，轻声道：“我明白你心地善良，真的很感谢你，但请别再打他，我已经不再怨恨他了。”
王林深吸一口气，终是按捺住了内心的冲动，渐渐恢复了平静。此刻，胖子已端坐于地，口中念念有词，诵经声不断。完毕后，他抬头望向二妞，语重心长地说：“你此生的委屈已全然倾诉，尘世间所有的爱恨情仇，就让它随风而散吧，去吧，往生去吧！”
随着胖子的话语落下，二妞的身形开始闪耀起耀眼的光芒，自下而上，身体逐渐化为点点光芒消散。
王林意识到这是二妞即将得到超度，步入轮回的迹象，猛然记起此行目的，连忙喊道：“等一下！快告诉我，究竟是谁害了你！”
胖子闻声一怔，面上掠过一抹懊恼，显然也在自责未能及早询问。但情有可原，他们刚才被二妞的阴魂纠缠，几乎命悬一线，最初的意图早被抛诸脑后。此刻想起来问时，二妞已近轮回之门，只留下二字便消散无踪。
“胭脂……”
这便是二妞踏入轮回前留给他们的最后遗言。
待一切尘埃落定，时间已悄然滑至凌晨四点光景，东方天际已泛起鱼肚白。
尽管二妞之事暂告一段落，但二人情绪显然不高，简单互致问候后，王林二人便一瘸一拐地离开了现场。临行前，他们叮嘱二妞的父亲务必妥善安葬女儿，否则再有任何不测，他们也无能为力。那位挨了王林一顿揍的男子，此刻异常温顺，连连点头，仿佛小鸡啄米，估计他会认真办理二妞的后事。毕竟，昨晚的骇人一幕他也亲身经历，恐惧之情恐怕至今犹存，深信因果报应不爽，再也不敢在这方面有所疏忽了。
回到老村长家，他连忙出门迎接，眼眶泛红，显然一夜未眠。见二人满身污渍的模样，他吃惊不小，小心翼翼地问胖子：“张道长，事情有进展吗？”
胖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提及此事，显然触动了他的心事——忙碌奔波了一整夜，他们二人都疲惫不堪。
特别是二妞临别时留下的“胭脂”二字，让二人满心疑惑，线索寥寥，实在难以联想那扒人脸皮的邪物与胭脂有何关联！
老村长见胖子沉默不语，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慌乱，紧握住胖子的手，急切地说：“张道长，您一定要救救咱们定陶村啊。”
从老村长的神情不难看出，他生怕王林他们因今晚的波折而放弃，不愿再插手解决村中的困境。
实际上，老村长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
事已至此，别说胖子，就连王林也不可能就此罢手。尤其是在亲耳听见、亲眼见到二妞那悲惨的一生后，王林内心深处迫切渴望为这个可怜女孩讨回公道。一个善良勤劳、一生饱受苦难的女子，最终竟惨遭邪物毒手，如果不能查明真相，给予应有的交代，王林不禁要质疑，这世间的公理何在？为何好人总是难逃厄运？
因此，在胖子尚未发言之前，王林便先行安慰老村长：“老人家，您别着急，尽管今晚收获不多，但我们绝不会就此放弃，我们会循序渐进，细致调查，终会发现些线索的。”
老村长的面色这才略显宽慰。
胖子瞥了王林一眼，虽未多言，却也未提出异议，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踱去，临行前丢下一句：“行了，都回去休息吧，明天再看看青衣那边有没有什么新进展。”
王林向老村长道了声晚安，便返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而另一边，自从青衣、罗莎与胖子、王林分开后，他们二人也组队开始了另一番调查。
青衣与罗莎直驱秦红梅的住处，搜寻线索。
秦红梅的家位于定陶村南端，抵达目的地时，他们几乎立刻辨认出了她的家——只因那儿的庭院前杂草丛生，显然已荒废许久。
“没错，就是这儿。”
村会计伫立于院落门前，惋惜地叹了口气：“自从那小女孩出事后，秦家的女主人就变得疯疯癫癫，为了给她治病，她丈夫几乎变卖了所有家产，唯独这宅子因价值不高，始终未能出手。毕竟，这里是发生过命案的地方，加上那事件的余波未平，根本没人愿意接手这片土地，因此一直荒废至今。”
青衣与罗莎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默契地一前一后，未发一言便行动起来。院门的锁因锈蚀严重，轻轻一脚便踹开了。二人沿着青石板小径，直接步入了正中的主屋。
一进门，一股浓重的霉味迎面扑来。
正如村会计所言，秦红梅的父亲的确变卖了所有家当，客厅内空无一物，连一把椅子都不剩，地面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显然这屋子已至少两三个月无人问津。
“这发生过死亡的房子真是不吉利啊！”
罗莎在面前挥了挥手，驱散那股霉味，转头向会计询问：“秦红梅去世时是在哪个房间？”
会计随即指向客厅左侧的一扇卧室门。
青衣随即上前推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房门应声而开。
卧室的状况相对客厅而言要好许多，家具基本齐全，尽管因长期无人打理而显得有些杂乱无章。房间中央挂着一幅放大了的艺术照，照片中的女孩身着白色长裙，姿色出众，即使置身美女如云的城市，她也绝对是佼佼者。不用说，照片上的女子便是秦红梅本人了。
会计紧随罗莎她们进入，并在一旁解释说：“这房间是秦红梅生前所住，她的遗物村里没人敢接手，怕沾上不干净的东西，加之秦家小子急于离开，所以这里的物品都未被变卖。”
会计边说边指向床边的地面，继续讲述：“秦家姑娘被发现时就躺在那儿，估计已死去七八小时。警方到场后在床上发现了大量头发，经检验确认属于秦家女娃。他们推测她是被人拽着头发拖到地上杀害的，生前曾奋力挣扎，指甲在水泥地上都划出了深深的痕迹，表明她是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遭受了剥皮之刑，真是惨无人道！可奇怪的是，自始至终她竟未发出一声呼救，哪怕她能喊出来，或许就不会死得那么凄惨了！”
会计这么一描述，罗莎他们才留意到床边水泥地上那数十条深达数毫米的抓痕，显然为指甲所致，景象触目惊心。即便时至今日，那些抓痕中仍依稀可见暗红血色，足见秦红梅生前遭受了何等恐怖的折磨与煎熬！
此时，青衣已移步至别处继续搜查，而罗莎独自一人呆立原地，目光愣愣地锁定在地面上那些指甲抓痕上，无法移开！
说不清缘由，凝视这些抓痕，罗莎心头竟莫名泛起一种熟悉的感觉！
没错，就是那种熟悉感！
这些抓痕拼凑起来，仿佛构成了某些文字的模样！！
凭借女性特有的敏锐直觉，尽管抓痕看似杂乱无章，随意抓成，罗莎却隐约察觉到其中暗含规律。随着观察深入，这种感觉愈发强烈，以至于她不由自主地轻哼出一声“咦”。
这一声轻哼引起了青衣和会计的注意。
会计在一旁嘀咕：“这屋子市里的警察反反复复检查了十多次，都没找出什么线索，最后只好草草结案。难道你发现了什么新情况？”
青衣则直接问道：“组长，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玄机？”
罗莎紧锁眉头，凝视着地面上的刮痕，语气中带着几分犹豫：“这些刮痕看起来像是在拼凑几个字，似乎是秦红梅临终前试图留给我们的信息，但由于她当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笔画变得扭曲，以至于乍看之下显得杂乱无章。”
青衣一听，立刻兴致盎然：“快告诉我，地上究竟写了什么？”
罗莎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意思是……它尾随而至！”
罗莎的话语落下，无疑如石破天惊，令在场众人皆是一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