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坠入地下
河岸边，一片漆黑的虫群蠕动让王林感到头皮阵阵发麻，他强忍住涌上喉头的恶心感，用力将已点燃的外套投向附近的梯子。
火焰的光芒令无数千足虫受惊跌落入河水中，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让王林感到一阵晕眩。这些千足虫体内携带着毒气，一旦受惊就会释放，单只的毒气或许不足为惧，但成千上万的数量累积起来的毒气威力足以致命，幸好他事先屏住了呼吸，否则早已倒地不起。
紧捂口鼻的同时，王林挥舞着即将燃尽的外套，艰难地踏上梯子，但外套即将燃尽，梯子也只下了一半。
“豁出去了！”王林果断扔掉外套，一脚跨上梯子，感觉像是踏在了软绵绵的物体上，脚下溅起青绿的虫液，不知道踩碎了多少虫子。
几个快速的跨步后，王林终于越过了梯子，抵达对岸。此刻，他的鞋面覆满了千足虫，幸好穿着的是高筒皮靴，虫子并未能侵入。顾不上清理鞋上的虫子，王林径直奔向之前莫咏星启动机关的岩壁位置。
“大家快过来，莫小姐，你怎么还愣着，赶紧往入口那边走！”
找到机关暗槽的王林回头一看，莫咏欣竟然还愣在原地，希望破灭加上虫群的恐惧，让这位莫家大小姐显得有些失神。
“快啊！”
河对岸，虫群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而这边的河底也不断有虫子冒出。十个人中，七个已过河，一名保镖已被虫群淹没，剩下两名还在对岸挣扎。
“小心！”莫咏星大声提醒。
最后一名保镖登上梯子时，或许是紧张失措，一脚踩空，直接坐倒在梯子上。还没来得及起身，梯上的千足虫便蜂拥而上，众人只听到一声惨叫，那人便消失在河水中。
“快拉梯子！”
已过河的保镖连忙收回梯子，一边清理攀爬而上的虫子，一边试图把梯子伸向河底，但很快发现那名保镖已无生还可能，完全被虫群淹没。
“该死的！”王林怒吼一声，手探入机关槽，猛力一转。
“吱吱！”
石门缓缓开启，黑水涌出，大地却突然震动，王林脚下一空，整个人向下坠去。
慌乱中，王林随手一抓，却感到柔软，伴随一声惊呼，一阵香气扑面，有人投入他怀中，两人一同坠落。
“姐，王林！”莫咏星目睹这一切，却已来不及救援，待他赶到，只见地面恢复如初，姐姐和王林已消失无踪。
“噗通！”
水花四溅，王林与莫咏欣掉入河中，他意识到拉下了莫咏欣，因她本不应在那个位置落下。
“咳咳！”莫咏欣咳嗽连连，显然是被水呛到了。王林连忙从后环抱起她，让其头部露出水面。
河水仅至王林肩部，但莫咏欣显然不会游泳，又从高处落下，无法站立。王林顾不上其他，紧紧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微微托起。
“莫小姐，对不起，是我把你拉下来的。”王林道歉。
“我没事咳，这不怪你，谁能料到地面会突然出现洞。”莫咏欣缓过一口气，发现自己被王林拥抱着，脸颊泛红，直至耳根，暗自庆幸周围漆黑，王林看不见。
王林贴着莫咏欣，几乎唇碰颈，他的呼吸让莫咏欣全身酥麻，几乎全靠在王林身上。
王林留意到莫咏欣的异状，误以为是寒冷的河水使她感到不适，连忙焦急地说道：“莫小姐，继续留在河里不是长久之计，我们先回到岸上再想办法如何是好。”
“嗯。”莫咏欣轻轻点了点头。
“你站得住吗？”王林边问边将莫咏欣轻轻放下。她试着向前迈出一步，却发现水面已高过肩膀，行走成了不可能的任务。于是，王林牵起她的手，两人在水中缓缓前行。
王林领头，莫咏欣紧随其后，大约行进了十几分钟，王林骤然停下脚步。面对莫咏欣投来的困惑目光，他先是侧耳倾听了一阵，脸上随即绽开笑容，转头对她说：
“似乎前面就到岸边了，你试试能不能听到水流拍击石头的声音？”
“我听不见呢。”莫咏欣按照王林的话专心细听，然而周围一片静寂，没有任何声响传来。
“真的听不到？这有点奇怪，那声音不算轻，按理说距离只有大约三十米左右你应该能听见。”王林的言辞让莫咏欣不禁投去一个质疑的眼神——在水中，相隔三十多米远，她怎么可能听得见呢？但令她诧异的是，王林的听觉竟然如此敏锐，连那么远的水波拍岸声都不错过。
“我又不是神话里的哮天犬，没有超凡的听觉，哪能办到啊。”莫咏欣小声嘟囔着。
“嘿，你这是在变相损我吧！”王林佯装生气，可很快他就真的纳闷起来，自己究竟是何时拥有了这样敏锐的听力，连三十米外的细微水声都不放过。要知道，就前几天，同事在楼下喊他的声音他还浑然不觉呢。难道说……
王林心中豁然开朗，一个念头闪过——那便是他经历过的龙脉之气的洗礼。唯有此，才能合理解释他听力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敏锐。显然，龙脉之气赋予他的益处，远远超过了表面上所显现的那么简单。
然而，当前并非深究此事的时机。他们已在水中浸泡许久，更何况是处于山洞之中，凡体验过洞穴冷水之人都深知，这深山泉水虽清澈见底，却冷彻心扉，侵肌刺骨。王林分明察觉到，莫咏欣的身体在水中正微微颤抖。
“真的有岸边，我们快到了。”
王林和莫咏欣继续朝前迈进，不久，莫咏欣也隐约捕捉到了水浪拍打岸边的响动。随着他们一步步深入，河水逐渐变浅，没过多久，两人的双脚便踏上了坚实的岩石地面，远离了冰冷的水域。
“真是冻人啊！”
在水中时还尚未觉得多么寒冷，一旦脱离水面，迎面扑来的凉风立刻让王林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全身颤抖起来。原本的外套早前就不幸被火烧毁，如今身上仅余一件贴身的t恤，加之湿透，不感觉冷才怪。
莫咏欣的状态同样堪忧，她秀丽的面庞因寒冷而变得煞白，纤细的手指关节也失去了血色，湿透的衣服不断滴落着水珠。
“这样下去，没等找到出路，我们就先被冻僵在这里了。”王林低声自语，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沓符咒，遗憾的是，它们也已被水浸透，无法使用了。
尽管王林摸索物品的动作并未落入莫咏欣眼中，但她确实听到了他的低语。紧接着，传来轻微的“啪”响，莫咏欣手中忽现一束光芒，那是一个精致的zippo煤油打火机。
“莫小姐，您随身携带打火机吗？”王林略感诧异，一般而言，女性很少会这么做，除非有吸烟的习惯。而他自己那个市面上随处可见、价值不过几块钱的打火机，早已失效无用了。
莫咏欣轻声解释道：“这是我弟弟的，昨天我借用后忘了还回去。”
“太棒了，有了打火机，我们就能继续前进了。”王林兴奋地说。
借着打火机摇曳的微光，王林勉强辨认出前方有一条通道，虽然不清楚它通向何方，但无论如何，总比滞留在此受冻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