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章 惹人注意
虽然赵三婶已经尽量将声音放低,但由于桌子面积有限,同桌的人们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于是乎,每个人都竖起耳朵,等待着窦氏给出答案。
面对这样的问题,窦氏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然后轻声回应道:“哎呀,三婶您可别拿我开玩笑了。哪里谈得上发财呢?这次主要是想答谢各位的帮忙,才特意摆下这桌酒席的。”
赵三婶见窦氏打哈哈,不说实话,心里不太高兴,撇撇嘴,继续说道:“怎么可能,谁家办酒席办成这样?你不会是舍不得告诉我们吧?”
胡大娘听她越说越过分,插话打趣道:“赵家三婶哟,给你吃好的,你还不乐意呀?办酒席非得全是萝卜白菜,你才高兴啊?我就巴不得里正家发财,天天给我们办酒席吃,哈哈哈。”
窦氏感激地看向胡大娘一眼,胡大娘则微微一笑,表示回应。
窦氏接着说道:“哪里哪里,我哪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是我这菜式嘛,确实是有些特别之处,我偷偷加了些香料,怎么样,我做的菜好吃吧?”
赵三婶狐疑地看着窦氏,但见她神色自若,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这时,胡大娘又笑着说:“哎呀,大家都是邻里邻居的,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等会儿我们自己去厨房看看不就知道了。”众人听了,纷纷附和起来。
窦氏见状,也不再多说,只是微笑着点头。
她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有胡大娘帮忙解围,否则这场面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拾。
这边女人桌的气氛有些冷场,而男人那边却是热闹非凡。
李启东特意拿出了一壶醉仙酒,款待族长和其他来宾。
一桌子男人品尝过后,都对这酒赞不绝口。
“这酒好呀,口感醇厚,香气四溢,真是难得一见的好酒!”
“是啊,李兄,你这酒是从哪里弄来的?可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啊!”
“是呀,里正呀,还是沾了你的光,我们才能喝到这么好的酒。”
李启东听了,心中也是十分得意。他笑道:“这酒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到的,今天特地拿来与各位分享。大家觉得好喝就行,以后有机会,咱们再一起品尝。”
“来来来,我们敬启东哥一杯酒。”
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院子里。
此时此刻,男人们沉浸在美酒的香醇之中,而女人们则开始谈论起家长里短,场面十分融洽。
在酒精的刺激下,这群男人们开始相互吹嘘起来,同时还不停地向对方敬酒。
就在这时,李启东突然来了兴致,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叫来李仲文和李昭。
拍了拍李仲文的肩膀,然后伸手朝着座位上的众人大声说道:“仲文、昭儿啊,在座的这些可都是咱们李家的至亲啊!咱们一家人呐,只有互帮互助,齐心协力,共同对抗外敌,才能够繁荣昌盛啊!你们两个日后可一定要牢牢记住这一点啊!明白了吗?”
此时的李仲文和李昭看到李启东已经喝得酩酊大醉,说话也含含糊糊的,尽管他们认真倾听,但也只能听懂个大概意思。
不过,由于他们对李启东十分敬重,而且又身处如此热闹欢快的场合之中,自然需要积极配合一下。
于是,两人齐声回应道:“知道了,爹!您放心吧,我们都记住了。”
听到这样的答复,李启东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而坐在座位上的其他长辈们见状,也纷纷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族长李振山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嗯,这孩子还小呢,不用着急,可以慢慢教导嘛。启东这孩子还是很有出息的啊,他的孩子将来也一定不会差的。”
周围的人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等到客人们都离开后,李启东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了。
李仲文连忙把他扶进房间,小心翼翼地安置好。
窦氏则和李昭一起动手收拾饭局后的残局。
原本以为还能剩下一些饭菜,留到明天热一热就可以应付一顿饭,但出乎意料的是,八个碗里竟然被吃得干干净净!
尤其是那些荤菜,连一点儿汤汁都没有留下,全都被他们捞起来拌着米饭吃掉了。
盘子底部干净得几乎可以映照出人的影子来。
窦氏默默地收拾完碗筷之后,又领着两个孩子去归还之前借来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等等物品。
等所有事情都处理妥当,夜幕早已降临,天色漆黑一片。
今天,一家人早早地就忙碌起来,一直忙碌到现在,每个人都感到无比疲惫。
躺在床上,睡得也比往常香。
之后的数日里,李昭一直在家守着那几台蒸馏器,专心致志地酿造美酒。
她深知信用的重要性,不愿再让韩掌柜失望。
然而,近来家中访客络绎不绝,频率之高令人咋舌。
除了先前探听消息的赵三婶外,李氏家族中的其他亲戚长辈们也纷纷登门拜访。
就连胡大娘也按捺不住,在第四天来到了窦氏家中。
她轻叩李家门扉,同时不忘整理一下自己的衣着。阳光洒落在她那笑容灿烂的面庞上,流露出一种质朴与善良。
窦氏打开门后,见到是胡大娘来访,立刻热情地将她迎进屋内。
两人并未选择坐在堂屋,而是一同走进了窦氏的房间。
窦氏坐在床边,手中不停忙碌着,同时与胡大娘闲聊家常,谈论着村里发生的趣闻和八卦。
过了片刻,胡大娘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34;妹子,你最近似乎不怎么喜欢出门呀?&34;
&34;唉,最近家里琐事繁多,太忙啦!&34;窦氏回答道。
窦氏见到胡大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好奇不已,连忙开口问道:“怎么了?我最近都没出门啊,难道是村子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胡大娘看着窦氏那副一无所知的模样,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决定不再隐瞒,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今天过来呢,其实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和你说。”
窦氏眼见着胡大娘一脸的犹豫不决,甚至还带着些许的为难之意,心中顿时升起了几分好奇。
连忙追问道:“你平日里最为爽利了,怎么今日反倒如此扭捏作态起来?有什么事情你尽管问就是了,咱们俩这般要好的关系,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胡大娘听到窦氏这么一说,也跟着笑了起来,原本心中的那点儿纠结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赶忙回答道:“是这样的,我听村子里的人说,你们家最近买了好多酒回来,可有此事?”
“谁说的?”窦氏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眼神之中充满了警惕之色。
胡大娘见状,心中已然明白,看来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只不过窦氏并不希望其他人知晓罢了,所以才会如此生气。
连忙解释道:“可不是我说的啊,是赵三婶说的,她说她前段时间看见你家那口子架着驴车拉了好多酒回来。还说,你家天天都有酒香味,她家离你家最近,闻的可清楚的。”
胡大娘一边说着话,也一边观察着窦氏的表情,见窦氏越听越气,便住了口。
“是有这事,你接着说吧,没事儿。”
胡大娘见窦氏还要听,便接着说道:“反正如今这事儿啊,村里人几乎都知道了。还有那些个碎嘴子的说,说”
“说什么,你可是我最好的姐妹,可不能帮着外人瞒着我。”
“哎,说你家之前罚光了钱,突然有银子买这么多酒,怕不是偷的王寡妇的,所以你家李昭才急着揭发自家人。”
窦氏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胡大娘,嘴唇微微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胡大娘见窦氏如此激动,不禁有些害怕起来
她连忙握住窦氏的手,轻声安慰道:“妹子,你别生气,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这村里的人嘴碎,爱嚼舌根,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不理他们就是了,犯不着跟他们一般见识。”
窦氏心中的怒火如火山般喷涌而出,但又不知该如何发泄。
她咬了咬牙,狠狠地说道:“这些人真是无中生有!我们家的银子是我们省吃俭用攒下来的,怎么可能是偷来的?他们这样污蔑我们,简直太过分了!”
胡大娘连连点头,附和道:“是啊,妹子,你说得对。这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总喜欢背后说三道四。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澄清事实的。”
窦氏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澄清事实,还自己家一个清白。
她感激地看了胡大娘一眼,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胡大娘见她平静了一些,才又开口说道:“要我说呀,还是你家上次办的那酒席太打眼了。这一个个的,吃了你家的饭,却又生了红眼病,可不得东想西想的猜测你家发了财。”
窦氏点点头,她也知道自家这事惹了别人嫉妒了。
不过如今,她也没有好法子。
只能感激地看了胡大娘一眼,说道:“谢谢你,大姐。我家确实是买酒了,不过银子都是我们挣得干净钱!等我当家的回来,我们再商量下怎么解决吧,唉。”
胡大娘看着窦氏略有些哀伤的身影,心里不禁暗暗叹息。
最后也只能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好好休息,自己先告辞回家了。
她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给窦氏带来很大的困扰,但她也无能为力。
只希望窦氏和李启东能够顺利解决这个问题,重新过上平静的生活。
待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之时,李启东完成了一天的劳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
与此同时,李仲文也迎来了休假,兴高采烈地返回家中。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享受着温馨的晚餐时光。
窦氏默默地观察着李昭,见她笑容满面,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的叹息:“多么善良单纯的孩子啊!为何却要遭受外界那些无端的指责和诋毁呢?”
她接连轻叹三声,试图掩盖内心的忧虑,但这细微的变化还是没能逃过李昭敏锐的目光。
李昭察觉到窦氏的异样,连忙关切地问道:“叔母,您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瞒着我们?”
李启东听到女儿的询问,也放下手中的筷子,满脸狐疑地看向窦氏。
窦氏本就是个性情直爽之人,向来不善于隐藏自己的情感和想法。
此时,她实在无法再忍耐下去,如释重负般地说道:“唉,今天胡大姐来找过我,跟我讲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啊?”李昭和李启东异口同声地问道。
“村里现在正传得沸沸扬扬,说咱们家之前因为被举报而罚光了所有钱财。可如今,我们却突然有了银子去购买这么多酒水,大家都在背后议论,说是我们偷了王氏的钱,所以昭儿才会揭露李启贵和王氏的那些丑事。”窦氏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委屈。
话音刚落,整个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李启东猛地一拍桌子,双眼圆睁,怒声吼道:“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昭儿那可是凭借自己本事挣来的银子,怎么可能会是偷来的呢?”
一旁的李仲文同样义愤填膺地附和着:“对啊,阿昭妹妹可是有大才之人,岂会做出那种偷鸡摸狗之事!她之所以会举报王氏与贵叔,完全是大义灭亲、秉持着君子之举啊!怎能任由这群卑鄙小人如此肆意污蔑呢!”
一时间,全家人都群情激愤,义愤填膺,但唯有李昭一人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其实,她心中非常明白事情的真相并非如众人所想那样单纯。
然而,她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反而坚信自己所为乃是替天行道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