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痛彻心扉地分别
晚上,知乐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了家。一进门,她就感受到一股久违的安心感。换下外出的衣物,她慢慢地走进浴室,洗漱完毕后,知乐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入睡。
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如同一本跌宕起伏的小说,不停地在她脑海中回放。各种情节——喜悦、愤怒、悲伤和惊险,不断交织在一起,让她感到疲惫不堪。她感觉自己就像一片飘零的叶子,在风中不停地翻滚,没有一刻能够平静下来。知乐甚至经常都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卷入下一个情节,这使她深感疲惫。
睡不着的知乐,起身走到了阳台上。夜晚的凉风轻轻拂过她的脸颊,让她稍稍感到了一丝清凉。她抬头望向天空,今晚的月亮又大又明亮,仿佛一盏挂在夜空中的明灯,静静地照耀着大地。
窗外,夜晚的景色格外宁静。远处的高楼大厦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灯光,街道上偶尔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伴随着微弱的风声,一切显得那么安详。她吹着夜晚的凉风,思绪万千,开始思考着未来。
知乐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感情,她为自己感到骄傲,因为这半年来的经历让她成长了很多。她学会了如何面对困境,如何在逆境中找到希望,如何在压力下坚持下去。然而,这段经历也让她明白了生活的残酷和无常,明白了谎言的甜蜜和苦涩。
她回忆起与靖华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从最初的相遇,到后来签下那份莫名其妙的合约,再到后来的每一个欢笑和泪水,每一次的危机与困难,每一个瞬间都历历在目。虽然这一切都是假的,但她内心深处却有一种莫名的感情在萌芽,无法抑制地蔓延开来。
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呢?她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和靖华的秘密,之前一直像一块石头一样压着她,要处处小心时时保密,却也让人疲惫不堪。
今天跟母亲的聊天,让知乐似乎逐渐有点了一些想法。真假之间的界限虽然有时候很模糊,但假的毕竟是假的,顶着一个合约情侣的名号,他们之间的关系永远都会被人诟病,即使知乐不在乎、靖华不在乎,可是父母们一定在乎。对于别人认为她是为了钱才接近靖华的这个观点,知乐的内心,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更何况,母亲也希望她不要再背上这份人情债,况且,她和靖华之间,存在着一条事实存在,却看不见的鸿沟。
“或许缘分也该结束了。”知乐忧伤地想着。
在经过一晚的深思熟虑后,第二天一早,知乐把靖华约在了学校操场旁,他们第一次签协议的地点。
一大早,3月份的天气还有些微凉。校园里的草地上,晨露尚未完全蒸发,晶莹剔透的露珠在微风中闪烁,仿佛在诉说着昨夜的寒意。天边的太阳刚刚露出一角,然而旁边乌云似乎很快就要将它遮住,微弱的光芒透过树枝洒在操场上,为这片寂静的校园带来了一丝温暖。然而,这温暖并不能驱散知乐心中的那股悲伤。
操场上静悄悄的,只有零散几个学生。清晨的风轻轻拂过草坪,发出沙沙的声音。远处的教学楼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寂寥,几只早起的麻雀在草地上觅食,不时发出几声清脆的啼鸣,却也显得格外孤单。知乐站在操场边,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涌起一阵心酸。
这时,靖华的身影出现在远处,他穿着一件薄薄的外套,双手插在口袋里,快步向知乐走来。他的脸上带着微笑,但眼中却透露出一丝疲惫,似乎还没睡醒。知乐闪躲着他的视线,不敢直视他。
“这么早出来约会,该不会是要约我一起晨跑吧。”靖华打了一个哈欠,显得有些疲惫。
“不是的。”知乐回答。
“哦?那看来是真的要跟我约会咯?可惜太早了,我都没来得及打扮自己,真是丑的我自己都想笑。”靖华拨弄了几下自己还没睡醒的头发,试图让自己恢复帅气。
“你的脸怎么了?”知乐看到了靖华脸上贴的创口贴,好奇地问着靖华。
“哦,没什么,不小心的。”靖华不在意地挥挥手,“对了,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我也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知乐的双眼无神,语气有些低沉。
“那你先说吧,什么事啊?”靖华问道。
“我们,提前结束合约关系吧。”知乐的声音很轻,但是靖华听到后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可不可以提前结束合约关系。”这一次,知乐提高了音量,眼中坚定。
“俞知乐,就差五天了就到期了,你要提前结束?为什么啊?”靖华既震惊又有点伤心。
“反正我们已经违约了不是吗?你的协议让小唐看到了,我也告诉逸哲、我妈妈、耳朵还有大嘴了,我们都违约了,这个协议,也失去意义了。”知乐语气冷静,但内心的痛苦难以掩饰。
“啊?你都告诉这么多人了?算了也没关系了。可是我,我不是故意的啊!我也教训过小唐了,也想办法弥补了,就连这么五天你都不愿意装一下了吗?”靖华有点委屈。
“是的。”知乐恢复了冰冷的神情,就像最初见面时一样,“我不想装了,我太累了,我又不喜欢你,却还要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讲真的,如果不是因为当成一份工作,我真的很难坚持下来。”
“俞知乐?你在说什么?”靖华有点不可置信。
“我已经和我妈妈商量过了,我们打算卖掉房子来偿还你的你已经给我的一百多万,而且我们也没约定违约金,所以说,即使提前结束,我也只需要还你一百多万。”知乐坚定地说道。
“是不是就因为钱的缘故?所以,你真的要提前结束吗?认真的吗?”靖华仿佛不困了,着急的反复确认。
“认真的,我也想过了,这笔钱太多了,我也不应该拿这么多,从一开始,就是我太贪心了。”知乐的语气充满了无奈和自责。
靖华沉默了,低头思考良久,开口说道:“如果你要坚持,我也不需要你还钱。你已经完成了协议的内容,我不管你现在觉得协议是合理还是不合理,在我看来,这个协议就是合理的。现在你做到了,钱你拿去吧,你也有很多需要用的地方,不用还我。”
知乐听完,从包里拿出了靖华给她的协议,当着靖华的面,撕碎了这份协议:“从此以后,这份协议就不存在了,所有我欠你的人情,能还的我都尽量还,对不起。
“不用道歉,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很多,你也改变了我很多很多,我才应该说谢谢你。”靖华满是遗憾的表情,声音也低沉很多,说完这句话,便转身打算离开。
靖华刚往前迈了一步,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回头再次走向知乐,双手按着知乐的肩膀,眼眶湿润哽咽地说道:“当你陷入了别人的逻辑,觉得感情是需要金钱衡量的时候,你会去算计钱和情之间的轻重,钱多了情少了,你就会觉得这是你欠下的人情债。可是,如果你也真的是动了心动了情,你不会这么想,你会像我一样,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甚至还会觉得自己给的不够多。”
“对不起,我和你想的不一样。”知乐别过脸,冰冷地说道。
“好,我尊重你。哦对了,我本来想告诉你的好消息是,二叔应该不会再打扰你们的生活了。我说完了,再见。”靖华说完,没有犹豫地离开了。可是离开的时候,靖华感觉到自己的心仿佛被人撕裂一样,这一天他早就有所心理准备,没想到,真的来临的时候,仍然如此痛彻心扉。他原以为,知乐会像自己一样,有不舍,有留恋,有另外不一样的想法,却完全没想过,此刻的知乐冷得仿佛一座冰山。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知乐那么优秀,怎么会看上自己这种没有梦想和追求的人呢?
知乐看着靖华离开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无法抑制的悲伤。她静静地坐在操场旁的长椅上,眼神空洞,心绪复杂。操场的草坪在晨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露珠的光芒,但此刻的知乐却无心欣赏这些美景。她的心中充满了深深的疲惫和无尽的无奈。
她其实明白,自己已经深深地被靖华影响了。她开始感受到那种久违的安全感和被关爱的感觉。可是,她也清楚地明白,这份感情的起点是错的。她无法说服自己,无法接受自己当初只是为了钱而接近靖华的事实。即便后来发生了改变,即便她开始真正地喜欢上了他,可是那最初的动机,却如同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深深地扎在她的心里。
“我不配拥有这样的幸福。”知乐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她觉得,只有自己主动离开,才是对靖华最好的交代。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靖华有他的未来,有他要追逐的梦想,而自己,只是一个背负着沉重过去的人,无法给他带来真正的幸福。
知乐长长地叹了口气,感受到心中的痛苦逐渐蔓延。她知道,这一次的决定是艰难的,是痛苦的,但也是必要的。她不能再继续依赖靖华的温暖,不能再让自己陷入那种虚假的安全感中。她需要学会独立,学会自己面对生活的风雨。
“也许我真的可以。”知乐鼓励着自己。回去的路上,知乐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转账提示。原来是靖华将剩余的几十万一并转入了知乐的账户里,“真是个傻瓜。”知乐嗔怪道。
靖华回到家里,感觉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房间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时钟滴答作响的声音。他没有力气去做任何事情,只是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地走向客厅。他重重地坐在沙发上,随即整个人陷了进去,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隔绝了。
他仰头靠在沙发背上,眼神空洞,脑海中却是一片混乱。今天早上在操场旁的一幕幕不断地在脑海中回放,知乐冰冷的言辞、她决绝的眼神,无不让他的心像被刀割一般疼痛。他无法相信,曾经那个笑靥如花、和他一起分享喜怒哀乐的女孩,竟然如此坚定地要离开他。
靖华的思绪如同潮水般涌来涌去,他努力地想理清自己的情感,却发现越来越乱。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分离,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走下去。他曾经开始幻想,他们可能会真的走到一起。
他不知道,这份痛苦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从中走出来。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片刻的寂静中,让自己稍稍喘息,面对内心的伤痛和失落。
“靖华,你怎么了?”靖竹一进门,看到靖华躺在沙发上无精打采的样子,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担忧。她放下手中的文件,快步走到弟弟面前,眉头紧锁地问道。
“我没事。”靖华的声音低沉而无力,眼神依旧空洞无神。
靖竹看着他这副模样,心疼地摸了摸靖华的脸庞。她轻轻地抚摸着他脸上的几道伤痕,声音温柔中带着不安:“你这样子不像没事的样子,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你可以跟姐姐说的。”
靖华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说道:“真的没事,姐姐。我只是觉得好累,想睡一会。”
靖竹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她知道靖华肯定遇到了什么难以承受的事情,但如果他不愿意说,她也不想逼迫他。她柔声说道:“如果你想说,随时来找我,不管什么时候,姐姐都会在你身边。”
靖华勉强露出一丝微笑,但那笑容却显得那么无力和勉强:“好的,姐姐。谢谢你。”
靖竹看着弟弟疲惫的模样,心疼得无法言表。她轻轻地拍了拍靖华的肩膀,然后站起身来,拿了一条毯子回来,小心翼翼地盖在靖华身上:“去房间里睡不好吗?这样会更舒服一点。”
靖华摇了摇头,闭上了双眼:“没事的,姐姐。我就在这里眯一会儿,就行了。”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靖竹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靖华安静地躺在沙发上,眼中满是疼惜和无奈。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靖竹一边处理文件,一边不断地分神去关注沙发上的靖华。
这时,家里的门突然打开,靖华的父亲脚步匆匆地走进了家门。他脸色阴沉,眼中满是怒火。一进门,他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靖华,怒气冲冲地走上前,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学校论坛里的事情是真的假的?”
靖华缓缓坐起身,尽管依旧没有什么力气,他的表情却尽显疲惫:“你都知道了吗?”
“你告诉我是真的还是假的??”父亲忍着怒气逼问着。
“是真的,爸。”靖华无力地回答,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
“你每天上学到底都在做什么?”靖华父亲瞪大了眼睛,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我也不知道。”靖华的回答有些麻木,却依然不敢直视父亲的目光。
“好,那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几笔转账是什么意思?”靖华父亲冷笑一声,甩出了一份账单,狠狠地扔到靖华面前。
靖华吃惊地接过账单,低头仔细看了一下,发现上面列出的都是自己转给知乐的交易明细。他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愤怒和无助。
“这个账户,是不是她的?”
“你这是干什么?查我的账?”靖华猛地站起来,愤怒地瞪着父亲。
“我幸好查了,我要是不查,你是不是打算一直把我蒙在鼓里?”靖华的父亲提高音量,语气中充满了责备和愤怒。
“你凭什么查我!”靖华的声音也变得尖锐,情绪激动地质问着。
“凭我是你父亲!”靖华父亲怒目圆睁,拳头紧握,整个人充满了压迫感。
靖华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开口:“好,我承认,这几笔账会带来一些误解,但是我现在,很认真的告诉你,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是我也不想解释太多,总之,我自己的事情我想自己处理。”
“处理?”靖华的父亲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讥讽和不屑,“从明天开始,你的副卡被我收回。”
“爸,你这是要做什么?”靖华感到无法理解。
“让你安心学习,做回一个普通的学生,不要再给我做些乱七八糟丢我脸面的事情了!”靖华父亲的声音像刀锋一样,刺进靖华的心里。
“我做的事情在你眼里,就全是丢脸的事情吗!”靖华的声音变得嘶哑,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这还不算吗!你做的丢脸的事还少吗?我在学校里听到这些事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抬不起头吗?我送你去学校念书,不是为了让你做这些荒唐的事情的!”靖华父亲的声音越来越大,怒火中烧的他似乎快要失控。
“就因为这件事,你就要这么否定我整个人么?”靖华突然平静了下来,眼神中透着无尽的疲惫和失望。
“我不想和你辩论,就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靖华父亲甩下这句话,愤怒地转身离开,重重地关上了门,“啪”的一声,整个别墅都回荡着那令人心悸的响声。
靖华重新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疲惫。他开始反思,开始重新整理自己,他也需要给自己一个答案。此刻的他,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他为敌,所有的委屈和压抑在这一刻涌上心头。
靖竹看着父亲愤怒地离开家门,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她知道父亲的怒火并非无缘无故,她也理解靖华的无奈与困境。她决定追上去与父亲谈谈,试图缓和这紧张的气氛。
靖竹走出家门,看到父亲正站在花园的小径上,背对着家门。夜色已经降临,天空中只剩下几颗稀疏的星星,微弱的星光映照着父亲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冷风轻拂,带来一丝冬夜的寒意。
“爸爸,您等一下。”靖竹轻声唤道,快步走到父亲身旁。
父亲转过头,看着靖竹,脸上依旧带着怒意和无奈:“怎么了?”
靖竹点点头:“爸爸,我知道您很生气,也很失望,但事情真的不像网上说的那样。”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靖竹继续说道:“靖华确实压抑了很久,他一直在努力,试图证明自己。我们应该给他多一点的信任,更多的理解。”
父亲苦笑了一下,声音低沉:“我给他的还不够多么?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亏待过他,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可他总是做出这些让我失望的事情。”
靖竹轻轻握住父亲的手,温柔地说道:“爸爸,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满足。其实靖华从小就很孤单,我们陪他的时间真的太少了。他需要的是情感上的支持,而不是一味的物质给予。”
父亲的表情渐渐缓和下来,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知乐陪了他,给了他很多支持和鼓励,也让他在这段时间里成长了很多。或许这件事一开始是一个错误,是因为幼稚带来的荒唐,可是两个人并不是坏人,他们都有各自的苦衷和难处。”靖竹的声音充满了诚恳和关切。
父亲叹了口气,低头看着地面,显得有些无奈和疲惫:“我只是希望他能好好学习,别再做那些让我担心的事情。”
“爸爸,知乐其实对靖华有很大的帮助。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些荒唐,但他们在这个过程中,彼此学习,彼此成长。我们不能只看表面,要更多地站在靖华的角度上思考一下这件事,他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以及背后是不是真的有人在造谣,导致的负面影响。”靖竹轻声说道,眼中满是恳求。
父亲沉默了,脸上的愤怒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思索。他抬头看着夜空,星光微弱,夜风轻拂。
“也许……你说得对,我确实应该多站在靖华的角度考虑一下。”父亲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反思和无奈。
靖竹松了一口气,温柔地说道:“爸爸,只要我们给他多一点时间和支持,相信靖华一定会走出困境,找到自己的方向的。”
父亲点点头:“希望如此吧,唉。”
转眼到了3月15日当天,天空蔚蓝,空气中还带着早春的微凉。靖华在知乐宿舍楼下等了一下午,终于等到知乐,在知乐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拉着知乐重新走到了操场看台旁。操场旁的草坪上,嫩绿的草叶刚刚冒出头,微风拂过,带来了一丝寒意。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斑驳的光影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为什么又来了?”知乐抬头看着靖华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解。
几天不见,靖华的变化让人难以忽视。他的脸上冒出了明显的胡渣,显得有些邋遢和憔悴。胡渣刺破了以往那种干净整洁的形象,透出了几分疲惫与不修边幅。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显然是许久没有好好休息,眼神中带着一丝黯淡与失落。头发乱糟糟的,毫无光泽地垂落在额头,显得凌乱而无精打采。他的嘴角微微下垂,似乎失去了往日的那种自信和阳光。
“这次是真的告别。”靖华平静地说道,但他的眼神里透着一丝悲伤。
靖华含泪笑着,对知乐表达了感谢,声音微微颤抖:“你是一个特别的女生,你和我以前遇到过的女生都不一样。一开始,我以为你像我姐姐一样,眼里只有学习,说实话,我一开始还挺排斥你的。但是后来,我发现其实你并不是,你也会调皮,也会撒娇,也会像小女生一样八卦聊天,还会像个小朋友一样玩耍,你的成熟勇敢只是被现实生活逼迫出来的而已。除了童真的一面,你也会成熟的考虑问题,弹钢琴的时候真的优雅的不像话,你在课堂上的专著让我真的觉得你将来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你知道吗,你的每一面都深深吸引着我。除此以外,在你面前,我还感受到了被需要,被信任,被依靠,甚至是被肯定,这种感觉让我似乎找到了另一个不一样的自己。我知道你勇敢,你独立,你坚强,你可以不需要别人做很多事,可是我也看到了你需要我的那一面,我能感受到你心里的脆弱和无助,我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你、帮助你,这对我来说不是一件负担,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哈哈,你可能会觉得我说的话很好笑吧。”
说着,靖华看了一眼知乐,知乐的面无表情似乎更加刺痛了靖华,
靖华笑着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泪光。他继续说道:“你答应我签订合约的时候酷得不行,穿着白大褂做实验的样子真的很帅气,抓牛蛙的时候真的像个勇士,打扮完的你美的摄人心魄。但是呢,你又特别喜欢打我,每次被你打的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多了一条y染色体但是没查出来。你妈妈也是一个很可爱很开明的妈妈,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能感受到我不曾体会到的温情。上次去海边的时候你像个傻瓜一样的跳进海里,结果被耳朵按在海里挣扎,要不是我在,你可能都呛水啦哼。后来带你去见我爸爸妈妈的时候,我们自然的仿佛像一对真的情侣一样;还有去龙华山的时候,我哈哈,算了算了不说了,都过去了。”说完,靖华从包里拿出了一份合约情侣协议。
知乐震惊:“这是什么?”
靖华解释道:“之前你撕的那份,放在我包里的,是我备份用的,是我打算一直放在包里吓唬你逗逗你用的,这份,是当时真的签的合约情侣协议,我之前早就收好了。今天,是我们正式到期的一天,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瓜葛,不,也许是普通同学,或者是普通朋友,或者是陌路人。”
靖华拿出了打火机,点燃了那份协议。火焰迅速蔓延,纸张在火光中开始卷曲,焦黑的边缘伴随着刺鼻的烟雾缓缓升起,化作灰烬,飘散在空气中。知乐看着那份协议逐渐消失,心中百感交集,眼神中透出一丝不舍。
火光中,协议很快被烧成了灰烬。靖华看着火光中的灰烬,眼含热泪,声音微微颤抖:“俞知乐,未来,祝你前程似锦,未来可期。”他说完这句话,泪水终于滑落,混合着脸上的胡渣显得有些狼狈。
知乐压抑着内心的情感,努力维持着平静,微微一笑说道:“杨靖华,流年笑掷,时光未央,希望你一往无前,不要回头。”她的声音虽然平稳,但其中的酸楚与无奈却隐隐可见。
两人说完后,彼此默默地看了对方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们都明白,这次的告别是真正的告别。靖华率先转身,背对着知乐,缓缓地向操场的另一端走去。知乐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翻涌着千言万语,但最终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就在两人分别的瞬间,天空突然乌云密布,接着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细密的雨丝纷纷扬扬地落下,打在地面上,溅起一片片水花。操场上瞬间变得湿漉漉的,雨水打在草地上,草尖上挂满了晶莹的水珠,像是被雨水浇灌后的泪水。
知乐走在路上,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下来,混合着她脸上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分不清脸上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只有离开靖华后,她才敢放肆地哭泣。她的内心早已住进了靖华,可是她不能说,她觉得自己,甚至不配说。知乐低着头,任由泪水和雨水交织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她的脚步显得沉重而缓慢,远离靖华的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巨大的心痛。她的内心仿佛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是对靖华的爱意,一半是对这份感情的不安与自责。
靖华走在路上,心中同样充满了无尽的痛楚。他明白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对知乐动心,但是知乐是个好女孩,他越是喜欢她,就越不会勉强她。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对知乐有了深深的依恋。然而他认为,知乐需要的是自由和快乐,而不是被束缚在一段虚假的感情中。靖华的心中涌起无尽的思绪,他想起了和知乐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起了他们一起经历的欢笑与泪水。雨水打在他的脸上,仿佛在告诉他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苦涩。
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将这个城市的一切,以及知乐和靖华之间相处的所有痕迹,全部洗涤干净。
两人背向而行,雨水中,他们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中。雨声渐渐淹没了所有的声音,只有雨水打在地面的声音不断回荡,仿佛在诉说着他们之间那段未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