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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千岁闹殿-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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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腊月,东都民造巨舰数十队,远游东海捕捞,喜获鱼虾千千万,另有奇珍异宝无数。东都吉市昌盛,又逢天候转适,气顺心畅,可谓无风无雨,也无冷暖。

    东都闹市很闹,邻近闹市街巷有一处别院,住着一位著书的闲人。

    听邻里谈及这家主人,唤名‘鲤骏’,但并不知晓他到底著过哪本书?院内养了一条松狮犬,看家护院同时活泼院内生气。

    这一日,从院墙翻进了一只黑猫、一只白猫,气势汹汹的向松狮犬走去。二猫斗犬,欺负的松狮犬满院子乱窜。

    黑白二猫非是凡物,本是东都侯安道的两位肋侍,白猫唤名‘传语’,黑猫唤名‘子归’。

    前文道,龙庭三十七年的状元郎安道,幼年采药时救获吞食西昆仑灵芝的母猫,猫产二子而亡,自此养成。初任东都侍郎之时,二猫灵能大开,协助小麒麟弄潮儿大败开明兽,稳居东都城。

    二猫常以戏耍麒麟幼兽为趣,今时已过三十载,麒麟长成,体型雄壮,神通傍身,二猫不敢招惹。

    二猫闲来疲乏,总要找些野趣作乐,遂调戏了满城的禽兽,欺负了全州的畜生,无一幸免。

    新入住东都城的生面孔松狮犬,自然成了二猫宠幸的玩物儿。

    鲤骏披着棉衣驱赶二猫,反被二猫戏耍,叼走了棉衣。鲤骏见状,掩护败犬进屋,一主一仆紧闭房门,围靠碳炉不出,甚是狼狈窝囊。

    稍晚时辰,前有一位飒爽大娘前来敲门,一手挑捏星珑烟斗,一手拎拽鲤骏棉衣。

    来者原是前任东都侯小妾花寞寂,今四十七岁,风韵犹存,骊魅夭夭,人称花娘娘,现打理博易馆日常事务。

    鲤骏与松狮犬躲在屋内不敢开门,等到不耐烦的花娘娘抬脚踢开了院门,门闩两断,横飞砸毁门窗,吓坏了屋内一人一犬。

    花娘娘踢开了房门,扫视了一眼躲在桌下打颤的一人一犬,随手将棉衣扔到了面前。

    花娘娘言道:“那两个小东西拿了你的东西,给你赔个不是。为了表达歉意,邀请你明晚来博易馆赏趣,刚刚捕捞的东海珍宝一定让你大开眼界。”

    鲤骏颤言道:“谢谢了。我……我就不去了。”

    花娘娘顿时双眼放凶光,地上的棉衣竟在眼光洒照之下烧了起来,言道:“敢不给面子?”

    鲤骏顿时一惊,大声喊道:“一定去,一定去,准时到。”

    花娘娘应了腔,随口啐了口唾沫浇灭棉衣的火,继续言道:“另外,还有一顿免费的豪华海鲜套餐。”

    鲤骏连忙回应道:“一定提前到!”

    花娘娘嘬了口烟斗,离门而去。

    鲤骏着实惊了一跳,自言道:“早知道这样,就不来这里了。”

    鲤骏舒缓了两口气,从桌子下爬了出来顺手捡起了地上的棉衣,却见衣下盖着一枚金币。

    鲤骏打量金币,见正面浮雕乾卦卦象,背面深刻坤卦卦象,横侧面有小字雕刻‘造化监管’四字,推测是那位花娘娘遗落,再见时归还便是。

    博易馆,主营珍宝流通业务,原是西昆仑青鸟仙子在东都城所设,初设之时只是为了等候开明兽缉拿盗草麒麟佯装遮掩,后与安道结识,在归返西昆仑之际托其管理。

    安道将二猫以及小麒麟弄潮儿养在博易馆,后遇东皇公开道,常于夜间乘麒麟往返东极山。博易馆一切杂务转托于其妹安苒,后因其远嫁龙庭,又再转托于花寞寂。

    花寞寂习性泼辣,擅游人际,有急号‘千杯婆’之称,此人坐镇博易馆,喝咤东都十六州,远名东海七十二洞岛,常有仙人异士前来结友。

    明日盛宴,万象珍宝已经传扬,慕名众四面奔赴,博易馆百人操劳,严防出现丝毫差错。

    鲤骏换了身整洁衣服,牵着松狮犬前往赴宴。一人一犬悠闲逛街,满怀期许的念着今晚大餐,不料却在博易馆门前排起了长队。

    长队之长,从日出排到日落,到访者需要出示造化金币,以假乱真等辈皆被乱棒驱赶。

    不知从何处飘来的一片雪花,划过了鲤骏眼帘,尚未落地便融化无痕。鲤骏抬头望去,天气无恙,想必是饿出了幻觉。

    万象盛宴开启在即,到访者相继入座满席,既有凡贵,又有仙怪幻化,足有千人,一为探宝,二为会友,三为置换。

    鲤骏牵着松狮犬进了博易馆,原本饿了一晚,又饥了一日,正四处寻食,哪有闲心顾暇其他客众。一人一犬误打误撞,溜进了博易馆的珍宝库。

    珍宝库建在地下,共分七层,每一层皆有一座麒麟石像,环周便是大大小小的珍宝匣,四墙画满东极山符印。

    鲤骏止步在了第一层,只看到通下的台阶石门,却捉摸许久都未曾找到石门开关,反被反锁在了库内。

    鲤骏翻找了数十个宝匣,却未见到任何果腹之物,松狮犬饿的早已无力,趴在地上喘息。

    鲤骏吃力的打开了又一个珍宝匣子,见到匣内的硕大珍珠,又接了一声叹息。

    鲤骏叹言道:“徒有珍宝难以充饥,只怕要硌断门牙,撑坏肠胃。可怜的狗儿啊,连你都跟着饿肚子。再坚持会,一会外面热闹起来,就有人来取宝贝,到时趁机溜出去。”

    松狮犬哼嗯了一声,瞅望了一眼库门。鲤骏强撑着身子将打开的珍宝匣各归原位,以免被误认盗窃,解释不清。

    被翻开的珍宝匣堆里,那颗硕大的珍珠突有闪烁,竟幻化出一位壮女子。

    鲤骏与松狮犬见状惊吓相拥,只见女子肩宽两首,身长七尺有余,手掌似斧,二足稳健,炯目阔口,束发裹甲,畏之彪悍,自报家门唤名‘妱财郡主’,东海龟相九千岁之女。

    妱财郡主言了恩谢,又诉说了原委:

    东海舰队捕捞之际,妱财郡主率众抵御,不幸落入困牢,危机之际幻化珍珠混入敛财之中躲劫。诸多珍宝流进博易馆,珍宝匣内刻有东极山符印,难以挣脱。鲤骏无意翻找,将其放生,虽为巧合又另生因果。

    东都舰队远行乃是劫首,水族子民因此丧命,妱财郡主率兵虽是救水子,却怒触敖家令。龙族敖家坐官东海,任由鱼子虾孙生灭,其因有二。

    其一乃为渊源,古神鲧伯再造新壤大地,残留水火密团危及人神,其子大禹分离水火,天火引入混沌星海,浮水梳置新壤垠崖。禹王借盘古骨齿熔炼榫卯巧器,稳固万千河脉之势;

    虫族敖氏借令造势,扬名‘定海神针’,霸权东海;灵明石猴又借其作戈,显天威,试佛心,另造道果佳话。

    东海已无神针铁,幸之河脉仍固牢榫眼,又名‘海眼’,但敖家霸名失势,常有泄愤报怨之众惹事。敖氏稳大局,无暇顾虾米,乃水族衰势之兆。

    其二乃为今约,敢于敖氏挑衅等辈,首屈东海七十二洞仙,两家为邻千年之久,早就摩擦积怨。敖家衰势,七十二洞仙借猴王话柄一吐怨言,常于东海斗法,伤亡无数。时有渔民见东海兴风作浪危势,实为两家仙斗。两家疲倦,尚需台阶止战。

    恰逢东都侍郎安道往返东极山,歇留作客之际做了长话和事佬。安道也因东海止战一事委任东都侯,自任职之日便与敖氏与七十二洞仙有约,一日不卸任,两家不交战。东都舰队远行捕捞,敖氏坐视不管,实为顾及东都侯安道的面子。

    东都侯安道的面子实为数以万计的生灵撑起,任职二十年以来常做谋划,一改溃势。

    今时,龙庭宣东、南、西、北四侯议会,东海舰队借此时机出海造势。东海舰队斥巨资打造,非东都人所为,实为龙庭三千州富贵众筹所造。

    敖氏与七十二洞仙矛盾渊源,及两家斗法,择日另作表述。

    妱财郡主讲述了始末,鲤骏与松狮犬饿趴在地,谁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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