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大学往事
平城大学新生入学仪式。
能容纳几千人的礼堂里坐满了熙熙攘攘的学生。
每个专业按上衣颜色划分出不同的方阵。
“顾盼，林薇，在这里，快过来。”
艺术学院的座位区，一个长发及腰面容明媚的女学生向着入口方向挥舞着手臂。
刚从高中走出来，所有人都留着有些毫无特点的短发，挥手的陈冉成了人群里的焦点。
两个迟到的女生猫着腰，快步走向陈冉旁边的两个空位。
校长已经在上边开始致辞，台下每一个学生眼睛里都满是光彩，无论如何未来始终是值得他们期待的。
今天是她们进入大学校园的第一天，三个人被分进同一间宿舍，有生性活泼的陈冉带动气氛，不论是性格清冷的顾盼还是内向的林薇很快互相熟识起来。
台上已经开始了新生的文艺演出，望着身穿蓝色长裙翩翩起舞的女学生，顾盼侧过头对坐在中间的陈冉来上一句：“没你好看，也没你跳的好。”
“陈冉很会跳舞吗？怎么不去报名演出啊，可惜了。”声音来自一旁的林薇。
“跳舞是为了自己开心，又不是给人看的。”
听着陈冉满不在乎地语气，林薇隐藏起情绪深深地望着舞台不再说话。
……
“林薇你选的什么课？”
宿舍里顾盼一边摆弄着一个哑铃一边询问走进来的林薇。
“我选了器乐，小提琴，你们呢？”
“跆拳道，省得出去办卡学了。”顾盼放下手里的哑铃又拿起桌上的臂力器。
“我选了声乐，我想唱歌像林薇一样好听。”陈冉从上铺床边探出脑袋，说完想了想又一脸遗憾补充道：“不过我没有林薇的嗓子，估计是悬了。”
林薇笑笑没有说话，默默坐在自己的桌前，脑海里满是那个学长阳光帅气的身影。
这几天下课回宿舍的路上，总能看到那个在校园小池塘边拉小提琴的学长，偶尔碰上一曲终了，学长还朝这边微笑着点点头。
林薇换上自己最好看的衣服，脸上画了淡淡的妆，精心收拾了一个下午，在傍晚心怀忐忑地走向校园里的小池塘。
学长正在优雅地拉动着琴弦，夕阳照在学长专注的侧脸上，林薇沉醉在这旋律怔怔出神。
“你好，我记得你，你是今年的新生对吧。”学长的声音把林薇拉回现实。
“你……你好，我……。”林薇紧张地说不出话，脸憋得通红。
真不敢想象，学长主动向自己搭讪，林薇想把心里话一口气说出来，学长却率先开口：“我记得每天和你走在一起的一个长头发女生，那是你同班吗？”
学长的眼神炽热而充满期待，林薇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没发现林薇黯淡的目光，学长依旧自顾自地说着：“我见过她在对面的柳树下边跳过舞，你有她的电话吗，我想邀请她参加社团，我来给她的舞蹈伴奏。”
林薇不知道那天傍晚的谈话是如何结束的，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走到宿舍。
宿舍里没有人，林薇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原来自己心心念念的学长一直关注的根本不是自己。
“陈冉……”林薇喃喃自语，伸手拿起镜子前洗漱台上陈冉的梳子，一下一下轻轻梳着自己刚长到脖子边的短发。
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发梳在林薇脖子边留下道道血痕，越梳越觉得自己这头短发是如此的丑陋，林薇发狂似的揪着自己的头发。
在空无一人的宿舍里肆意发泄着情绪，直到最后林薇双手用力掰断陈冉的塑料发梳，重重摔在地上。
……
“盼盼你发现没有，最近林薇总是神神秘秘的。”食堂里吃饭的陈冉跟坐在对面的顾盼聊着天。
“大家都在找实习工作，可能是压力比较大吧。”顾盼吃完自己的饭，迅速把陈冉盘子里一块牛肉夹起来塞进自己嘴里。
“那我毕业去去国外了你会忘了我吗？”陈冉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顾盼。
“你又不是第一次去国外。”顾盼翻了个白眼。
“那你的小说出版了你火了以后下一本我要当主角。”陈冉换了个笑嘻嘻的表情。
“等我火了再说。”顾盼又是一个白眼。
吃过午饭，两人回到宿舍，林薇正坐在桌前对着镜子补妆。
“林薇，刚才去吃饭你不在，我们带了水果。”
“我不吃了，等下要出去面试。”
林薇对着镜子仔细整理着已经留长的头发，说完拿起包走出宿舍。
“林薇不继续做雕塑了好可惜啊，我看见林薇面试通知，是一个酒吧的驻唱，那家店挺乱了，她不会出事吧。”陈冉小声对顾盼说道。
顾盼没有回答，门外驻足的林薇面色冰冷，加重脚步走向楼梯。
……
两个穿的花里胡哨的青年趁着夜色偷偷翻越东门的绿化带，摸进平城大学的校园，两人鬼鬼祟祟往池塘边走去。
“强哥，那女人不会耍我们吧。”走在后边的黄毛看起来尚未成年，压着嗓子小声问走在前边的强哥。
“她偷大哥的东西也是为了钱，我们先把东西骗到手，她要是耍什么花样。”强哥眼睛里闪着凶光，“那可由不得她了。”
两人绕开有人的地方，在夜色里来到池塘边，远远看去昏暗里有个人影站在柳树下。
强哥示意黄毛从小路的另外一头绕过去，自己压低脚步悄悄向着人影走过去。
“林薇是你吗？”站在树下的陈冉听见隐约的脚步声，试探着喊了一句。
临近毕业，神出鬼没的林薇突然约自己晚上来小池塘边，说要毕业了有些心里话要讲。
陈冉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自认为和林薇相处的还算融洽，也许林薇也像顾盼一样外冷内热，要毕业了终于要吐露心声了？
陈冉大学四年平常总在这里跳舞，地上每一块石头的凸起都了然于心，但自己从来没有天黑以后来过这里。
柳树枝条沙沙作响，等不到林薇心里升起一丝恐惧的陈冉就要离开。
“往哪跑！”一个满身烟味的身影伸手抓住陈冉的胳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