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年少怎敢负春光
“去你的，老靳你可别胡说。江小姐还是个黄花闺女，以后还要嫁人呢。”
驿卒端上来饭食之后，顾朝辞没有在桌上用餐，而是夹了几筷子走到门口和靳战打趣起来。
“是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要是头儿你们能成。老靳我随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这可不是小数目。
换作以前，他靳战说不定一年都攒不下来。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跟在顾朝辞后面。那些他吃剩下的都能把他们喂得肚儿溜圆……
“哟，这么大方？”
顾朝辞不知为何没有反驳靳战的调笑，而是朝他胸口打了一拳笑道：“这可不是你老靳的风格啊。平时一个铜板都要掰成两半花……”
闻言，靳战仰头大饮一口酒水，答道：“头儿，你生来富贵，是不知道柴米油盐这四个字怎么写啊……”
“子成人父，方解油盐非易事。女为人母，才知酱醋味千般。”
“也曾少许凌云志，现在回首，只盼家中老少安！”
“你和江小姐的路还长着呢……”
中年汉子有些唏嘘，曾经的他。可不想做个捕快或者捕头……
他想当的，是插花走马的金科状元郎！是力斩万人的无敌大将军！
可是年岁越长，靳战越是发现。自己就连这锦官城都走不出……
顾朝辞听完点了点头：“成家了是这样。但老靳你可不能再胡说，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人家看不看得上我都不一定……”
“看得上的，我是过来人。头儿您放心吧！”
靳战得意一笑。
没有想到平日里运筹帷幄的顾捕头，如今也被这儿女情长缠上了。
就连顾朝辞自己都没发现，他对于江鱼瑶的态度，竟然是害怕人家看不上他……
这不就证明……他顾朝辞看上人家了吗？
…………
入夜，江鱼瑶辗转反侧。
她简直不知道明天要怎么面对顾朝辞……有时候真想不如就一头撞死算了。
“小姐，你在干什么啊？怎么还不睡……”
睡在地上的翠屏揉了揉眼睛起来问道：“是顾公子对你做什么事情了吗？”
回想起今天少女的过激反应，翠屏猛然惊醒。
“好个顾朝辞！看着像个正人君子，没想到竟然这般龌龊不堪！”
见到自己主子受了委屈，顾捕头的救命之恩完全被小丫头抛之脑后。
江鱼瑶连忙回道：“不是，你莫要胡说。顾公子是个正经人！”
“那小姐是为什么睡不着啊……”
随后，小丫头爬了上来，搂住江鱼瑶。
翠屏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自从她看了《红阁梦》之后。每天脑子里就想着看些公子小姐们的爱恨纠缠。
“哎……”
江鱼瑶叹气一声，把今天和顾朝辞发生的事情都一股脑倾泻了出来。
说完后，少女抿了抿嘴，丧气道：“你说，顾公子是不是嫌弃死了……”
“噗嗤——！”
翠屏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然后便被自家主子狠狠掐起大腿。威胁道：“死丫头，你再笑？！”
小丫头吃痛，慌忙求饶：“不敢了，不敢了小姐。”
“哼！小贱骨头，非要吃你家小姐的打是不是？！”
少女又再次狠狠拧了一下，才冷哼一声放开翠屏。
小姑娘揉了揉吃痛的大腿，说道：“顾公子怎么会不喜欢小姐，小姐你长得这般好看，读的书又多……”
“是吗？哪有……”
听到翠屏毫不吝啬的夸赞自己。江鱼瑶在黑暗中，都不免感觉脸颊有些微微发烫……
自己真的有这么好吗？
“有的，放心。”小丫头拍了拍胸脯，说道：“待得明天回到家里之后，我再去买一本《红阁梦》给小姐你看看……你就知道怎么做了。”
说到这个，她可就不困了！
“是吗？那些不堪读物真的有用？”
“什么不堪读物，小姐，很好看的好不好！”
听到江鱼瑶说这些话本是不堪读物，小姑娘连忙反驳。
“行……行吧。到时候回去看看……”
江鱼瑶从小就被江盏严厉禁止去读那些话本，说那些不是大家闺秀该读的东西。
久而久之，她也变成了如父亲一般的人。觉得这些写男女之情的话本，都是些不堪入目的读物……
“真的很好看，小姐。你看了就知道了呜呜……”
见到江鱼瑶点头答应，小姑娘差点流下感动的泪水。
平时自己把书递到小姐眼前，她都是直接闭上眼睛不看的……
这种痛苦谁知道啊！
就像你吃到了很好吃的东西，你说让别人尝一口。
结果他死活都不信，也不吃。有时候真的都想直接跪下来求他尝尝……
翌日——
江鱼瑶穿着一身粗布麻衫从楼上走了下来。
这是她用一身绸缎跟驿卒老婆换的，就是怕身上再有味道……
那妇人别提多开心，连忙取来自己最好的一件衣服披在这位小姐身上。
可惜，乡下人家。一年本就没什么余钱，最拿得出手的衣服连翠屏身上的也不如……
但有时候也是衣靠人装。
这身粗布麻衫披在江鱼瑶身上，还是遮掩不住她一身的书香温婉之气，反倒添了几分烟火……
“顾公子，久等了。”
少女低着臻首来到顾朝辞身旁，不敢直视。
因为昨天那件事情的发生，让她连面对少年的勇气都没有……
“走了！头儿！”
还是一样的剧情，中年男子和小姑娘先行一步。只留下这对羞涩的少男少女……
“小姐，上马吧。大概两三个时辰就到家了……”
顾朝辞也不知道自己在说着什么，绞尽脑汁也就只能对少女吐出这些客气字眼。
“好。”
少女再次爬上马鞍。
路上，顾朝辞再是闻不到那股子馊味。随之钻入口鼻的是一股淡淡芳香……
“顾公子，昨天鱼瑶身上是不是有味道啊。”
天边朝霞没有从东边出来，而是在少女脸上升起。
她轻启檀口，小声询问着那俊美少年。
“没有，小姐身上有什么味道吗？顾某人受了风寒，昨天吃饭都闻不见菜香……”
少年挥鞭策马，灿烂笑容让人沉醉……
“是吗？这可不得了，会成大病的。”
“鱼瑶略懂药理，回去给公子攥一良方可好？”
少女得到顾朝辞的回答心花怒放。
此刻。
江鱼瑶只觉得眼前腊月寒梅，不及身后人儿半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