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凤阁龙楼连霄汉
“我徒弟还在这呢，给我点面子。”
老人倒也不恼。他轻提茶壶，满上一杯香茶后让凤连楼送到王萧面前。
“抱歉，是我失言。”
负剑男子接茶微笑，他这么没素质其实都是在岛上跟魏祯学的。魏祯本就素质低下，两人相处许久，倒是近墨者黑了……
如今他也有了徒弟，要是有人在顾朝辞面前这么挤兑他。他脸上也挂不住……
王萧轻抿茶水，问道：“我放在这里的东西呢？都还在吧。”
“要拿东西？王兄收徒了？”
朱敦儒有些惊讶，一百多岁，对于凡人来说已是寿命天堑。
但是对于王萧这种地仙，简直如同少年一般。最短命的地仙也能活三百多岁，只要他不去找死……
长的就更加了，道宗曾有大修士。以地仙境在这世上活了千岁有余，见证两代王朝兴衰……
讲道理，应该不至于如此草率收徒才是……
毕竟剑庭的传功之法，他也有所耳闻……
“嗯，是个不错的孩子，长得和他差不多好看。”
王萧点了点头，指向一旁的凤连楼。
“哦？真的假的，和我这徒儿差不多？”
老者有些惊讶：“王兄，我知道你最好面子，但是在这个事情上可开不得玩笑。”
“我这徒儿名叫凤连楼。在大虞江湖中可有“握金钗”的名号，夜夜做新郎，不知多少美娇娘拜倒于他的长衫之下……”
“师父，我这握金钗的名号不是这么……”
身旁的俊美青年听到此言连忙想出言辩解，但是却被朱敦儒一脚踩住脚背，示意他不要多言。
“那算什么，我徒儿顾朝辞。别说夜夜做新郎，白天都在做啊，城里的花魁经常排队上门花钱嫖他……”
“不信。”
“信不信由你，要你狗叫？”
……
凤连楼看着如同两个小孩斗嘴般的前辈一阵扶额，朝着身旁的玉琼霄说道：“师弟，我们要不先走吧。”
另一名少年没有说话，只是起身离开。
待得两个小辈消失不见后，两人也没了兴致争吵。
“鱼都督那边，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朱敦儒十分疑惑，王萧究竟是提出了什么条件，才能让鱼朝恩松口……
要知道，鱼朝恩鱼大都督是出了名的说一不二。
当年他放话，要是王萧和魏祯踏入大虞疆土一步，必杀之！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他就是给我回来了。”
王萧似乎不愿提起细节，老人也不强求。
可能是人老了，没有什么精彩故事。二人叙旧一会后觉得无聊，随即谈论起徒弟来。
“道宗梁慎，收了一个女徒儿，叫明月枕纱，厉害得很。我这两个徒弟，怕是单打独斗不是其对手。”
说完，老人笑问道：“你那个叫做顾朝辞的徒弟如何？”
提到梁慎这个词，二人仿佛回忆起了当年。
“我王萧当年就是最出彩的，我徒弟还能差了不成？放心，包干碎她的……”
王萧依旧是这么自信。
没别的，剑庭别的没有，只要成为都天大灵官。保底都是地仙……
“不一定，她如今十八岁，登楼九境。”
“什么？！”负剑男子一口茶水喷出，难以置信的问道：“道宗也开始搞传功了？”
老人答道：“没有。”
“啊？你是说，她自己修炼上去的？”王萧听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他当年就算是用上了传功之法，也是二十一岁才入的登楼九境。
就这，已经给这群什么道宗玉树，儒家首席碾压完了。
十八岁自己修炼的登楼九境，什么妖孽……
“好了，别啰嗦了，东西呢？没时间跟你叙旧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负剑男子明显有些坐不住，自己的徒弟将来打不过一个女人怎么行……
他要快点让顾朝辞踏上修行之路……
朱敦儒叹气一声：“你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随后，老人转身下山，两刻钟左右取来了一大堆东西。
“都在这了，看看，有没有少。”
“你清都山水郎的信誉我还不放心？”负剑男子起身拍了拍老友肩膀，“保重。”
“还会再见吗？王兄。”
作为这座学宫的首脑人物，老人似乎已经想明白了什么。
王萧叹气一声，答道：“大概不会了，你也知道的。他是鱼朝恩……”
负剑男子伸了伸懒腰。他转身看向山下，像与魏祯那般告别，依旧只有淡淡两字。
“走了……”
“慢走……”
随着朱敦儒的声音落下，一道清脆剑鸣响彻学宫山顶。
…………
天都山，道宫。
这座道教圣地坐落于蒹葭郡内，天都大山更是如一柄长剑直通云霄。整个山巅都置身云雾之中……
一名身穿紫金道袍，头戴鎏金桂冠的中年道士似乎感受到了一股熟悉剑气。
梁慎知道——那是王萧的剑，那位都天大灵官回来了……
想来是跟鱼朝恩许诺了某些他拒绝不了的条件。
什么条件不知道。但是鱼朝恩应该不会放过他。
因为鱼朝恩修的是无上心道，自己不能违背誓言。否则一旦染尘，可能会永生不见白玉京。
王萧上岸是必死之局。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在找徒弟……
“明月，你的对手要来了。”
梁慎身边站着一名极为清冷高贵的女子。她一袭淡雅长裙立于月光之下，仿佛真的如同她的名字一般让人触不可及。
她叫明月枕纱……
“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
“除了这两个人，就是佛门弥心了。师尊说的是谁？”
女子轻启檀口，就连说话都如同天上仙子一般冷漠淡然，拒人千里……
“你不过二九之龄，便已经登楼九境。凤连楼和玉琼霄不是你的对手，佛门的弥心也不是。”
这位掌教真人摇了摇头，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你叫太乙救苦天尊吗？”
明月枕纱愣了愣，答：“太乙救苦天尊，不是您传给我的道号吗？历任观主，未继任前，都是太乙救苦天尊……”
“错了，太乙救苦天尊以前是护教真人的道号。”
“而那时候，有一个势力。名叫剑庭……天下剑修全都出于此地。鼎盛时期，现在的三教加起来都不及它……”
梁慎说完缓缓再次道来。
“他们以前也有一个护宗剑仙，叫做都天大灵官。”
“但是剑庭陨落，道统断绝。不再有剑主和剑子，都天大灵官这一脉却传了下来。”
“后来，太乙救苦天尊。便是我们道宗为了与都天大灵官齐名，才改用过来的道号。几乎每一任太乙救苦天尊，都要与其一战以立道心。”
梁慎耸了耸肩，微微叹气。
“你输了？”
如银铃般悦耳的少女声音响起。
明月枕纱侧头，绝美的俏脸上露出一抹嘲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