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何处不可报君恩
“原来如此，倒是多谢小哥提醒了。”
听完小厮的‘爆料’之后，俊美少年眉头开始微微皱起。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道道……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有举荐信和任命文书。这便是天大优势……
告别小厮之后，顾朝辞跟随侍女来到正堂。
堂中端坐着一名雍容美妇，她头戴镶玉钿钗，外着一身华缎丝衣。怎是一个贵字了得！
看来这便是那位知府夫人了……
俊美少年微笑一声，朝着那端坐的美妇人拱手行礼。
“江小姐，不知令堂何在？”
这一声江小姐把蓝氏差点整不会了，面色不由微微有些红润……
见惯大场面的妇人很快就调整了回来，不过顾朝辞这句小姐还是很让她受用的。
“咯咯……顾公子倒是会说话，妾身挽了妇髻，还能叫出一声小姐……”
妇人抬头一看，眼前少年唇红齿白，一身黑衣勾勒出年轻人的挺立身材和干练气质。好一个阳刚俊朗美少年……
样貌一词，无论男女都极为吃香。
仅是一个照面， 蓝氏便对顾朝辞减轻了不少恶感。
“什么？！竟是夫人面前，小子一时糊涂，该打，该打……”
俊美少年大惊，抬手欲要打起自己巴掌……
美妇连忙阻止：“不知者无罪，顾公子莫要自惩，妾身倒是真有个女儿，不过此时在华州娘家那边读书呢。”
“夫人见谅，您看上去就如双十年华的少女。顾某实在眼拙……”
顾朝辞再次赔罪。
随后少年又拿出一方小盒。
“这是顾某在省城买下来，打算来到锦官城送给看对眼的小娘子的。今日就当给夫人赔罪，夫人莫要嫌弃礼轻，这可是顾某人精心之选……”
顾朝辞将小盒推到蓝氏面前。此举又惹得蓝氏掩嘴轻笑，连连摆手……
“既然这是顾公子送给小娘子的东西，妾身一介妇人，人老珠黄怎么能收呢？”
蓝氏不得不承认，顾朝辞这张小嘴当真是甜到了极致。而且这办事也办得极为让人欢心，怪不得短短两年就要升任捕头……
“若是夫人不收，小子回去当真是辗转难眠。生怕得罪了夫人……”
“实不相瞒。小子如今还是孑然一身，来到锦官城又不认识哪家小娘子。还指望着夫人牵线搭桥，作那媒妁好约呢……”
俊美少年说完摸了摸脑袋，十分不好意思的纯情模样害羞至极。
“哈哈哈，顾捕头这个年纪也是该成家了。男大当婚，想媳妇也是情理之中。”
“那妾身就收下这份赔礼了，改日定然给顾捕头物色一个品貌俱佳的闺秀小姐。”
蓝氏将盒子递给侍女。
盒子里是一支名贵凤钗，做工极其精美，约摸着没有个四五十两是买不到的。她平时也没有几件这样的首饰……
“那小子可要就多谢夫人了。”
顾朝辞听到蓝氏不再叫公子，而是唤出那声顾捕头，心中已经乐开了花……
稳一半了！
“顾捕头还请稍坐，妾身去看看老爷……”
美妇人站起身来，扭着柳腰离开了这方屋堂。
但从她嘴角的笑意可以看出，今日这位知县夫人是极为开心的……
顾朝辞端起侍女倒的热茶，一口下去简直心旷神怡……
那支钗子是他在省城查当铺时顺手押下的，本来今日要拿去换些钱财。
没想到阴差阳错，倒是借花献佛了……
半晌后，
一名侍女从后院走出。
“顾捕头，老爷书房有请。”
小侍女伸手作引，带着顾朝辞进入这位知县大人生活的地方……
书房没有关门，侍女将顾朝辞带进去之后又将房门带上。
此时屋中只有一名黑衣青年和一位正在写字的中年儒生……
顾朝辞站立许久，就连呼吸也放缓节奏，只是静静站着……
良久之后，那中年儒生收笔字成。这才抬起头来看向顾朝辞……
儒生微微致歉：“顾捕头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提醒本官一声……”
俊美少年回礼：“大人妙手偶摘佳作，小子怎敢打扰？”
“顾捕头请坐！”
听到顾朝辞的回答，江盏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让他坐下。
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他的初印象还是十分满意的。
果然如夫人所说，是个识礼数知进退的。
见到自己在写字未曾打搅，而是站立一旁许久。要是换成靳战那种大老粗，一进来早就呜呜渣渣了……
“顾捕头还读过书？”
见到顾朝辞的言谈举止十分有教养，那句妙手偶摘佳作更是有些让江盏刮目相看。
“读过一些，早年本想考取功名。奈何家贫，父母早亡，又无亲友帮衬。只得从事武业，混口饭吃……”
对于胡扯的能力，顾公子只能说张口就来。
要是有个胡说八道奖，他顾朝辞必定是当之无愧的的魁首相公……
“原来如此，倒是可惜了。”
江盏闻言微微叹气，觉得顾朝辞与自己有些同病相怜。
他当初也是连赶考的路费都没有，直到给人抄了两年的书才有盘缠上路……
“人各有命，小子虽然无缘朱紫上身。但是至少现在也是为朝廷效力，只要忠君爱国，在何处不能报效君恩？”
顾朝辞拱手遥敬玉京城，即使那里他从没到过，也没见过那位君王长什么样。
但这并不妨碍他‘忠君爱国’。
“好一个何处不能报君恩！”
江盏闻言一拍大腿，觉得自己和妻子可能小看了这位顾捕头。
小小年纪就说话如此圆滑得体，看来此子非池中之物……
说着说着，顾朝辞便自顾自的站起身来，走到县令的书桌面前，拿起刚刚江盏的字画……
“县尉大人这字好啊，下官刚置新居。正愁无字镇宅，愿以二百两作为润笔心意。不知大人可否割爱？”
“哦？竟有此事？！那顾捕头拿去便是，就当本官送的贺礼了。”
在顾朝辞提到银子的一刹那，江盏有些微微皱眉。
此子虽然不错，气质谈吐上佳。但是有点太过攻于心计……
而顾朝辞此时还没有听出这位县令大人的不满，他以为江盏是要开始讨价还价，所以继续开始恭维起来……
“大人说的哪里话，得大人墨宝，二百两已是下官占了便宜……”
“顾捕头，本官可不是何知府。要不说话敞亮些？”
随着江盏的话音落下，屋内的气氛微微有些玄妙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