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少年持剑入庙堂
“掌柜的，要两坛流霞金波。”
锦官城，东街最大的一间酒肆里。
一名让众人十分熟悉的少年身影出现在堂中。
“这不是顾朝辞吗？他不是被打入死牢了？！”
“是啊……那天咱们可是看着他被拉进去的……”
“……”
来到此处喝酒之人，无一不是有空有闲。
而有空有闲之人，最喜欢看的便是热闹，那天少年被慕容温拖进城里打入死牢，他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怎么又放出来了！
“怎么？掌柜的，不做生意了？”少年见到无人应答，他紧皱眉头，语气中满是质问。
他此时完全没有心情去理会周围那些好奇或鄙夷的目光。
顾朝辞只是冷冷再次问向那卖酒掌柜。
“卖的……卖的，顾捕头您且稍等……”
掌柜的是个机灵人，他头脑转得飞快，瞬间就想明白了其中关键。
他知道……这位顾捕头入了死牢还能被放出来，上面肯定有人帮衬。
即使顾朝辞现在已经不是锦官城总捕，但这声捕头还是被恭敬的叫了出来。
那声称呼脱口而出，带着十足的诚意和谦卑。
他不敢有一丝一毫不敬，生怕惹恼了眼前这位曾经威风凛凛的捕头大人。
不多时，两坛名贵的‘流霞金波’便被他从后院取出。
“顾大人，承惠，八十两……”
“按道理，小人之前承蒙大人照顾，是不该收您钱的，但这流霞金波……”
老掌柜恭敬赔笑。
如果顾朝辞拿别的酒他是不会收钱的，做个顺水人情，日后见面也好打招呼。
但是这流霞金波，可是能排进大虞前三的酒水，一坛子进货都要三十五两，而且车马运输的费用杂七杂八。一坛四十两卖给顾朝辞，其实已经算是便宜……
“啪！”
一张百两纹银拍在了桌面上，顾朝辞头也没回，提着流霞金波便朝门外走去……
“顾大人，您慢走……”
老掌柜喜笑颜开，恭送这位出手依旧大方的捕头大人。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都比马大。”
“看见了吧？以后见到这位顾大人，招子都给我放亮点……”
掌柜那张老脸都笑歪了，他一边笑一边摇头晃脑，唾沫星子横飞，对那群还略显懵懂的小伙计们传授起社会经验。
“是！您老说得是，要是学得您老三分，得受用半辈子哩……”
小伙计们哪里敢不附和，他们纷纷点头哈腰，脸上讨好模样与刚刚这位掌柜的如出一辙……
……
“嘶——！”
忽然！
提着酒坛走在路上的顾朝辞感觉心中一闷。
深夜，周遭街道冷冷清清，
彼时！少年头上阴沉的天空也开始乌云密布，遮住月光，压得人透不过气。萧瑟秋风更是在他耳边肆意呼啸，卷起地上枯黄落叶。
一股不知名的酸涩之意涌上心头，它如潮水般迅速蔓延，瞬间淹没了顾朝辞的整个身心。
“师父……”
少年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
他握紧拳头喃喃自语，那两个字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重重地砸在他的心上。黯淡的光线里，少年孤单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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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顾朝辞回到了小院门前。
可是他迟迟不敢推门进去，只能目光呆滞，坐在门口看向远方。
谁也不知道这位顾捕头现在在想什么，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一定不会是什么开心的事情……
良久之后……
俊美如妖的谪仙少年还是鼓起勇气，起身推开了身后大门。
“王萧还欠我一顿酒，他说你会帮他还的。”
“我也想见见你，所以我就在这里等着了。”
院中，那黑袍中年坐在石桌前，他身旁桌子上还摆着一个渗血的黑色布包。
“我知道，他跟我说过。但是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所以买了最好的流霞金波……”
少年递过一坛酒水，他坐到了鱼朝恩对面，坐到了王萧原来的位置上……
“谢谢。”
鱼朝恩拍开酒封，对于这个少年的心性。他还是有些欣赏的……
至少少年没有大喊大闹，也没有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对自己放着狠话……
在这位鱼大都督眼里，那些都是无用之人最喜欢干的无用之事。
“这是他的人头？”顾朝辞大饮一口水酒，随后指着桌上布包问道。
“嗯，是，我打算拿回去喂狗。”
“他好像也没什么意见。”
鱼朝恩闻言点了点头，刚刚王萧要是再求一下他，其实他说不定就满足王萧了。
“可以还给我吗？我将来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少年伸手，死死按住了桌上布包，十分认真且郑重的看向鱼朝恩问道。
“很久没有人敢对我这么说话了。倒是有些胆量……不愧是剑庭的下一任大灵官。”
听到少年的天大口气，鱼朝恩不禁微微失笑。
真的，自从他当上这个玄衣卫大都督之后，真的很少很少见到顾朝辞这样的人……
“拿去吧……留我全尸倒是不用，只要你能杀了我，这副躯壳任你处置。”
鱼朝恩伸出酒坛，想与少年碰坛同饮。
少年举坛回敬。
“谢谢，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会还的。”
顾朝辞擦了擦嘴巴，再次认真说道。
见此……这位鱼大都督更为欣赏了，他决定帮帮这少年，加快一下他的修炼节奏。
“是吗？那你要不要来玄衣卫，帮我做事？”鱼朝恩转头笑问。
“先别急着拒绝。”
见到少年皱起眉头，鱼朝恩再道：“在大虞，没有任何组织能比玄衣卫能让你更快增长实力。”
“而且，你不是说欠我一个人情吗？我现在手底下，确实缺几个能办事的人。”
说完，鱼朝恩拿出那道指挥使令牌，放在桌上。
“好好想想，想通了的话先从个小旗做起也行。我相信你很快就会名正言顺，拥有这块令牌的……”
这位大都督起身拍了拍少年肩膀，随后微微一笑，消失在了小院中……
……
“轰隆！”
鱼朝恩走后不久，一道耀眼的闪电划过天际。
紧接着，一场大雨倾盆而下。
仍坐在院中独自喝酒的少年仿佛对周围一切浑然不觉，他就这样被狂暴的大雨浇了个满怀。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而下，模糊了顾朝辞的视线，可他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任凭雨水冲刷……
半晌后……
顾朝辞手里的流霞金波见底，他缓缓起身拿起桌上令牌，又看了看身旁布包。
“玄衣卫？！”
少年不禁闭上双眼，自嘲苦笑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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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垫完毕。
第二卷：《持剑入庙堂》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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