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重置）：破碎的谎言
当踏上归国航班的那一刻，云墨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真实感。望着怀中紧抱的、特意为姐姐云茹选购的土特产，他终于真切地意识到，自己已然远离了苏俄。
他轻轻把衣袖拉直，将手臂上的伤口遮盖得严严实实，然后向空姐要了一份飞机餐。
&34;请您慢慢享用。&34;空姐微笑着递过来餐盘。然而对于云墨来说，这却是近期以来他所品尝到的最为像样的一餐美食。
一切都归咎于那个可恶的家伙！在最后一周，那个畜生显然清楚自己敲诈勒索的时日无多，于是贪婪之心愈发膨胀，索要金额节节攀升，从最初的 1 万卢布飙升至 12 万卢布，最终竟然高达 15 万卢布！
为了筹集这笔巨款，云墨不得不将自己的生活过得如同超级节电模式一般极简：除了必须支付的费用外，其余一概省去。饥饿难耐时，他甚至只能靠吞食牙膏或者直接饮用自来水来果腹。但即便如此艰难，他依然顽强地生存了下来。
云墨狼吞虎咽的吃完了，这份飞机餐速度之快，令邻座侧目而惊。
“……我……回来了，从地狱般的天堂……”云墨瘫在他的座椅上，然后闭上眼睛，三秒后，他睡着了。
唉，好好休息吧，云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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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设施里。
“好啦，程英，我们赶紧出发去接我弟弟吧。”云茹迫不及待地换上了自己最爱的那件奶牛黑白斑纹衬衫，然后焦急地等待着程英从洗手间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程英踏出了洗手间的门。“我来啦，大小姐！”她笑着喊道。
云茹闻言皱起眉头，有些不满地嗔怪道：“哎呀，你别这么叫我！到底是谁教你这样喊的呀？”显然，对于“大小姐”这个称呼，云茹并不太喜欢。
程英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说：“嘻嘻，大家都这么叫你啊，而且我觉得这个称呼很适合你呢。”说完，还故意向云茹行了个礼。
云茹无奈地摇了摇头，但也没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拉起程英的手，说：“好了，我们快走吧。”
“真是的，我要开5个小时的车呀！”程英有些无语。
“……走吧！”
过了好一会儿，云茹坐在车上，神情专注地翻看着云墨写给她的信。然而，随着阅读的深入，她心中愈发感到疑惑和不安。从信中的描述来看，云墨似乎生活得相当不错。这与她之前的预期完全不符军方怎么会如此善待他呢？
自从云墨离开cn去往莫斯科的时候，云茹便一直忧心忡忡。军方那些奇奇怪怪的举动令她如坠云雾之中，始终无法理解其真实意图。此刻，面对这封信，她决定静下心来，仔细梳理一番，试图找出其中的端倪。
思绪渐渐飘回了送别云墨的那一天。当时，云茹满心忧虑地目送着云墨离去，内心充满了决绝。自那时起，她便抱着必死之心与军方展开了一场艰难的周旋。起初，军方确实对她施加了巨大的压力，而她也曾奋起反抗，可惜最终都以失败收场。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军方对待她的态度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不再像以往那样逼迫压制，反而给了她一定程度的自由——允许她在全国范围内自由行动，甚至提供了与父母相见的机会。但，没有与云墨直接交流的自由。更奇怪的是军方甚至提供了他们觉得女生会喜欢的东西，就像什么漂亮的衣服啊，好吃的食物啊，玩偶（从国外进口）的甚至连研究武器都不催了，而且甚至还给自己配了一个副官——程英，这位对自己非常好的一位副官，甚至可以交心的那种。
相反，云墨在这时却突然来信，说了一些苏俄军备的可靠，盟军军备的先进，然后竟然请求云茹这个云墨肯定知道的“和平主义者”研发一系列武器。他还说什么将来自己还要使用着这些武器！
这更不可能！自己的和平主义是跟云墨说过的！
这些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云茹心生警惕。她深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军方此举背后必定隐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军方态度的剧变？难道这一切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阴谋吗？云茹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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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些许湿润的味道，让人感到心旷神怡。然而，在周围大人们惊讶的目光中，云墨却无暇顾及这美好的一切。他拎着沉重的行李，脚步踉跄地从飞机上走下来。
此刻的他，身体尚未恢复，本应按时服药，但时间紧迫，已容不得他有丝毫耽搁。原因无他，那个令他厌恶至极的人再次找上了门。这个人曾让云墨的情绪经历了从愤怒到恐惧的巨大转变，仿佛一个永远无法填满的无底洞，将云墨一步步逼入绝境。
&34;逃&34; 云墨的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然而，现实却无情地击碎了他的希望。
&34;你最好跟我过来！&34; 那个人恶狠狠地说道，&34;我来传个话给你，别不识好歹。我早就跟你说过！&34;
云墨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34;好可是我真的已经身无分文了，我不想再接受你所谓的&39;心理辅导&39;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给了你那么多钱，难道还不够吗？算我求你了，行吗？&34; 泪水顺着他苍白和绝望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朵朵悲伤的泪花。
&34;你给我快一点！&34;这句话带着一丝急切和不耐烦，仿佛时间非常紧迫。
沉默片刻后，只听对方又说道：&34;这里人多，跟我来吧。&34;说话之人伸手指向远处的一个方向，那里有一群高高的靠背长条椅。接着，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抓住云墨的肩膀，动作粗鲁而果断，似乎没有丝毫顾忌云墨的感受，径直将其朝那个方向拖去。
&34;疼，你别抓我！&34;云墨吃痛，下意识地紧紧抓住手中的包包，试图反抗这种粗暴的对待。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声呵斥：&34;闭嘴！&34;
就在这时，云茹和程英注意到了云墨这边的情况。当她们看到云墨被如此对待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担忧之情。尤其是云茹，她原本想要直接挥手上前，但当她目睹那个人粗暴地将云墨抓走后，顿时愣住了。
&34;什么情况？军方也派人来接他啦？&34;云茹满脸疑惑地自言自语道。
程英则显得有些犹豫不决，轻声问道：&34;不知道要不要跟上去？&34;
云茹皱起眉头，目光始终落在云墨身上，内心充满了对他处境的担忧。但转念一想，也许这只是一场误会。权衡利弊之后，她决定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好。
于是，她下定决心说：&34;嗯！走吧，我们悄悄地跟上去。&34;说完，两人便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尾随其后，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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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想要我干什么？” 云墨被迫坐了下来，与此同时，云茹和程英也悄悄的摸到了他身后的那张椅子上，因为两张椅子的中间有一道软墙，所以云墨看不到她们，更何况云墨是背对她们坐的。
（以下打【】的是云茹的心里话。）
“放轻松，很简单的。”那人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然后说道：“我说过只是跟你说个口气，上级指派你去提白特边境那里消灭一伙叛军——急于星火。”
“没有了吗？”【莫非真的是误会？】
“没有了。”
“……那我走了？”
“走？关于你的事完了，可我的事还没完呢！”那人突然变脸，恐吓道。
“……你有什么事……我真的已经没有钱了，我所有的钱都给我姐姐买东西了。”【什么情况？】
“接下来的日子里，一天5万rmb，就像我在苏俄对你做的那样，如何？”
“你什么意思？我不是说我不需要你的‘心理辅导’了吗”【一天五万？什么辅导这么贵！】
“你有得选吗？”那人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
这一句话成功的把云墨所有的希望成功掐灭。
“更何况我手上有关于你一大堆的底牌呢，重度抑郁，中度精分，再加上十几项的心理，生理的问题，这里面我只要把一件事拉到明面上来说，你的姐姐会吃不了兜着走的！更何况你手臂上的自残留下的痕迹也是证据呢。”
“……你什么意思？这和我的姐姐有什么关系！”【他……刚才说什么？重……重什么？】
“不是吗？只要我把这个东西给军方说了，他们就有更充实的理由把你牢牢的跟他们绑在一起，你应该知道，你的姐姐最怕什么了吧？”那人轻蔑一笑，继续说道。
“你！”【果然不是误会！原来军方一直都在做如此打算！】
“好吧，我还是把话说的轻缓一点吧，你知道吗？我真看不懂你啊，你真的很爱你的姐姐，你的姐姐也很爱你，但她爱你可比不上你爱她呀，你爱她爱到你的衣服破了又缝缝了又补，可却愿意为你姐姐买几件舒适而又漂亮的衣服，但你的姐姐可是衣服充满了衣柜哟，你爱她爱到饿到靠吃牙膏充饥。却愿意为你的姐姐买那些苏俄的特产肉，可你的姐姐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哦，你明明过得并不好，甚至上吊了一次，可你却依旧写下了一切安好，不是吗？可你的姐姐可是一次都没给你写信哦。”
“你！你休想挑拨我俩之间的关系！只要她能过得幸福快乐，我就算身处炼狱也心甘情愿！至于我自己，根本无所谓！她若安好便是晴天！倒是你，究竟是从何处得知此事的！”云墨蹭地一下站直身子，似乎想要凭借起身带来的高度差给自己增加几分威严！
然而此时此刻的云茹却远不如他这般淡定从容，只见她双眼圆睁，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仿佛刚刚听闻了一个惊天噩耗——关于云墨在苏俄时经历过怎样悲惨的生活。
“畜生！”云茹的眼眸渐渐湿润，泪水开始不受控制地在眼眶打转。
“嘘别出声，千万别哭出来啊”一旁的程英见状，急忙压低声音轻声安抚道，生怕云茹会情绪失控当场痛哭流涕。
“他们怎敢如此他们怎敢这样对待他”云茹拼命压抑住内心的悲痛，双手紧紧捂住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我怎么知道？关你屁事！给我搞清楚你的地位！”然而，面对云墨的反驳，那人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变本加厉地吼道。
话音未落，只听得清脆的一声“啪”响，云墨脸上顿时火辣辣地疼起来。突如其来的一掌打得他措手不及，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倾倒，狠狠地摔坐在椅子上。
还没等云墨反应过来，那人已经气势汹汹地走到他的位置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紧接着，充满不屑与嘲讽的话语传入耳中：“我跟你说实话吧，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哼，告诉你，在军方那些大佬们眼中，你连个屁都不是！”
仿佛觉得这样还不够解气，那人又继续恶语相向：“你该不会天真地认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吧？难道你真以为是因为你的恳求，你那天真的姐姐才能免受和你同样的折磨吗？省省吧！你最好给老子搞清楚状况！”
也许是怕云墨听不清，那人特意凑近他的耳边，几乎是贴着他的脸大声咆哮：“听好了，你永远比不上你的姐姐！不管你再怎么努力，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的姐姐在你面前，就像太阳在灰尘面前！”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云墨的心房，让他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怎么？受打击了？刚才那股劲呢？刚才那股敢反驳的气呢？告诉你！你顶多只是一个有些天赋的指挥官而已，但你的姐姐才是一位天才，相比之下你什么都不是。对于军方而言，你甚至比不上你姐姐的千万分之一！”
“不……你！闭嘴！我不想听！”云墨痛苦的想要捂住耳朵，但脖子被揪住的痛苦让他没法捂住耳朵。
“你必须听！你得知道军方之所以愿意把你大费周章的送去苏俄，24小时轮番监视，不给任何支持，独自让你一个人在那待三年——只是为了考验你，考验你是否能入他们的慧眼。”
“就目前看来，你差不多成功了，各项指标以及最后的成绩都达到了预期，但是，这可都怪你呀，给自己增大难度，自从你患上心理疾病之后，心理考核也被纳入了。”
“……我不关心……”
“你必须关心！如果你不合格的话，那么你就毫无价值可言了，明白吗？那样的后果你猜会怎样！你将完全落入军方的掌控之中，紧接着便是无尽的监禁和威胁。而你，将成为威胁你姐姐最好云茹的方法，要知道，他们刚刚意识到，在利用你来要挟余云茹这一点上，远比你的父母更为有效。嗯，这么看来，你还是有些用处的对吧？”
就在那一瞬间，云墨只觉得头晕目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用那充满绝望的目光凝视着眼前的人，眼中满是天旋地转和痛苦不堪。身后的程英几乎快要按捺不住激动的云茹了，与此同时，她的内心也不禁泛起一丝惊愕。
“因此，你务必按时交钱，清楚了吗？不然的话……这样好了，你每周支付我 10 万人民币怎么样？如此一来，我会保证每周都在你的考核成绩单上给予 a 的评级。”话音刚落，那人便松开了抓着云墨的手。
“10 万人民币哈哈哈，我自己都远远不值这个价啊”云墨痛苦的抱着头。【放开我！程英！】
“交易‘合同’，我拟好了，签字吧，你没得选，我说过了。”那人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将“合同”放在了桌子上，并把它划给了云墨。
“……”云墨看着这份“合同”，就像看着自己的死刑通知书一样，只要签下了这份合同，自己再也没有未来了
“也许……你说的对吧，我真的一无是处吧……”
云墨自嘲的笑了笑，从兜里拿出了陪伴他三年的吸油笔，准备签下这如同卖身契一样的“合同”，但为了云茹，一切都值得。
但就在这时，一只白嫩的手一把抢过了合同，然后当场把它撕了个粉碎。
纸片在空中飞舞。
在云墨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一双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把耳朵捂上！”
而云墨最后看到的则是一个粉色的什么冲向的那个人。
而对于那人来说则会是一场灾难，因为那个粉色头发的人冲到自己面前之后，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
“谁！……云茹博士！……”那人终于认清了来者——云茹博士，这位他惹不起的人。
但云茹根本不想听他说什么，她直接把那人再提起来，然后扔到了地上。
“我让你勒索他，我让你欺负他，我让你威胁他！”
而云墨自然也认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云茹姐？你怎么……”然而当云墨真的反应过来之后，他原本惨白的脸更苍白了，刚才……听到了。
“先别说话，把耳朵捂住！”清冷而带有哭腔的女声自然是从捂自己眼睛的人发出的，虽然云墨暂时认不出声音的主人，但还是把耳朵捂住了。
与此同时，云茹嫌用拳不能完全发挥自己的愤怒，便换成了用脚踢，最后手脚并用。
“哇呀……别打了……云……程英？……程英长官……救我——”
但程英跟没听到一样，她变换了自己的位置，从后面走到云墨的旁边后，保持捂眼动作的同时，在云墨的旁边坐了下来，然后将两只捂眼的手换成一只，另一只手开始温柔的抚摸着云墨的头。
“孩子……你受苦了……”
程英永远想不到，姐弟二人命运如此不同。
在那之前她从车上听到了云茹说云墨的温柔与体贴，当时她也没说什么，觉得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之类的。
但现在她终于理解了云茹。
惨叫声渐渐的停了下来，云茹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一不小心给他打晕了。
“程英！这人交给你了！”云茹咬牙切齿的说：“我要好好的跟我的弟弟‘交流’一下！”
“好吧，大小姐——”“说了不许叫我大小姐！”“好好好，我走了，一会儿在车上等我。”
程英有些嫌弃的拖着那个人离开了，而云茹此刻正带着核善的笑容向云墨走去。
要死要死要死——此刻云墨已经害怕的不敢看云茹的脸了，他尴尬的说
“哈……好久不见……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却见云茹恶趣味的学着云墨的样子，摆出一副决绝的样子说：“‘我在地狱，她在天堂’我就是从这时来的，而且是全过程！”
“……” 完了……
看着云茹的脸色越来越差，云墨此刻欲哭无泪，然后云茹的两只手搭上了云墨的肩膀，身体前倾，几乎是额头抵着额头。
“别怕，小云弟弟，告诉我，你在苏俄过得怎么样啊？”
“啊……很好…姐，你别听刚才我瞎说的！”云墨还想垂死挣扎。
“哦，是吗？那这个你怎么解释啊？”
云茹笑着，然后从她刚才坐的长椅上拿出了那个诊断报告。
而云墨看到这是自己的诊断报告后再次吓得脸色苍白。
“趁你不注意，我把你包拿了过来，我在里面找到的，告诉我！这个你怎么解释？”
&34;&34; 云墨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几声嘶哑的声音，却始终无法拼凑成完整的字句。他的眼神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机和活力。
&34;说不出来了吧&34; 云茹的笑容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怒容，&34;重度抑郁，中度精神分裂症，还有其他一堆毛病! 云墨！你可真行啊！ 下次再见到你的时候，难道要等着收你的骨灰吗&34;
&34;呜~不要再说了，姐。&34; 云墨痛苦地呻吟着，试图用手遮住脸庞，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被云茹紧紧地抱住，根本动弹不得。无奈之下，他只能将整张脸深埋进云茹的怀抱里，泪水如决堤般涌出，&34;对不起我我骗了你&34;
&34;&34; 云茹心中原本有千言万语想要怒斥眼前这个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弟弟，但当看到云墨如此可怜无助的模样时，所有的愤怒和责备都化作了一声轻叹。然而，那股深深的担忧和心疼却依旧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同时，云茹拉起了云墨的长袖，隐藏在长袖之下的是一道道带着血的自残留下的痕迹，有的已经快消失了，而有的则是新的。血红色的颜色刺激着云茹的眼睛和她的内心。
伤痕的“图案”各种各样，有爱心，有五角星，还有一个小人画着6个马尾辫——那好像是云茹？
&34;弟弟! 你这个傻瓜! 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笨蛋!&34; 云茹带着哭腔说道，声音因哽咽而颤抖不止，&34;你为什么要在意我到这般地步 我明明可以照顾好自己的，可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照顾一下你自己呢 你难道忘记了临上飞机前我对你说过的那些话吗&34;
她说不出来那些话，她说不出责备的话来，她做不到，她做不到去质问小云，质问她时时刻刻心心念念的弟弟，质问为她默默承担一切的弟弟，质问如今……重度抑郁，自轻自贱的弟弟……
她为什么不能早点发现！如果她早点发现的话，她就可以把云墨从深渊里救出来，可她就是没有发现……
即使在信中“一切安好”
就像那个畜生说的那样……
云墨在生死线上挣扎，而自己却过着优越的生活……
都怪她……如果不是她……是不是小云就不会被这样对待了……
都怪她，如果是她来做这个交易的话，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无尽的悔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仿佛要将云茹内心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击溃
&34;姐别哭啊我们回家好不好我真的没事&34; 云墨看着泪流满面的姐姐，心中充满了焦急与担忧。
&34;你还说你没事！都这样了还没事！如果今天不是我把那个东西撕了的话，你还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啊&34; 云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滚落下来。刚才听到那个人说的那些话时，她的心早已碎成一地。
&34;小云!&34;
&34;在!&34;
&34;你给我记住，你是我云茹的弟弟！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弟弟，没有人能够比得上你!谁也不行！&34;
&34;可是&34; 一股强烈的自卑感油然而生，但很快便被云茹坚定的话语所驱散。
&34;云墨！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是不需要互相比较的！&34; 云茹紧紧握住弟弟那干枯的手，眼神中透露出的光芒穿穿透了泪水。
“……是！”
听到云墨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云茹终于笑了。
“走吧……我们回家，从今以后，没有人能欺负你了……”
云茹擦干眼泪，她一定要守护好他，一定要好好的保护他，一定要好好的保护、保护他！
“嗯！”
估计此时的云茹也不会想到，她的这句话——从来就没有灵验过。
未来的云墨，云茹能守护住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甚至……从未有过……
云茹和云墨拎着一堆大大小小的包裹回到车旁。
尽管绝大多数物品都是由云茹负责搬运，但当云墨再三请求帮忙分担一些时，云茹却始终不答应。
&34;这些肉你怎么不吃呢为什么全都留给我&34;
&34;我担心姐姐没有肉吃&34;
“还有这些衣服你为什么不给自己也挑一件呢&34;
&34;因为我觉得姐姐穿这些衣服肯定比我漂亮多啦，而且姐姐笑起来特别美。&34;
&34;你老是这个样子，满心满眼都只考虑到别人，那你自己怎么办呢&34;
&34;我自己&34;
就在云茹逐一打开那些包裹、目睹其中所装之物时，泪水差一点又要无声无息地涌上眼眶。
心头固然涌起一股暖意，但更多的，仍是对云墨那份难以言喻的深厚情感。
而云墨的回应，则仿佛一把利剑，直刺进她内心最为脆弱的角落。
她的弟弟，是世上最好的弟弟！
半天之后，程英回来了，一眼就看到抱着云墨嚎啕大哭的云茹。
虽然有些不忍心打断这个难得重逢的场景，但她还是必须要说一下情况
“那个人因贪污被判罪了，刑期的话应该是10年以上。”
“10年以上？没有死刑？那他对小云做的那些事，他怎么偿还！”听到不是自己想要的判决，云茹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
“没办法，数额没到，而且现在不是管这个的时候了，需要把你的弟弟送去医院吗？”
“……”
“我想家了……”这时云墨突然说道。
“那先回去吧……”
“嗯。”
汽车缓缓发动，循着来时的路而返。
云茹的一只手紧紧的搂着云墨
“小云……睡一会儿吧……靠在我身上”
“嗯……”云墨轻轻嗯了声，然后撇过头直接睡了过去，10s之内，他太累了
“做个好梦吧，愿在梦里，你是快乐的……”
云茹微微低头，就能看见云墨的睡颜——警惕，疲惫……
云茹忍不住在云墨的额头与脸颊上轻轻的用嘴点了几下。
嗯，软软的。
“你知道吗？大小姐……我现在真的很羡慕，很羡慕你有一个这样的弟弟……”这时程英在前排突然说道。
“……如果他不是我的弟弟……他会过得更好……是我连累了他……”
“……”
程英不知道怎么安慰云茹了。
车里……陷入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