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没有期望,才没有失望
宋霁初完全把脑子放空的躺着,直到门外传来木兰的声音,宋曜回来了,两个少爷也回来了,大家都在范太太的院儿里等宋霁初。
宋霁初坐了起来,头上的首饰散落在了床上,宋霁初也没有管,索性把头上的首饰摘了个七七八八,然后拿起小桌子上的茶杯,猛灌了自己一大杯水,才往外走。
“姑娘。”木兰还是忍不住提醒宋霁初,在院子里随便戴着玩儿也就算了,毕竟是要出去见人的,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宋霁初摆了摆手,木兰也不好多说什么,招呼了蔷薇,跟着宋霁初一起走。蔷薇是个暴脾气,木兰面子更软些,从前在广陵宋家的时候,三少爷宋筹总是喜欢找蔷薇帮忙管教小女使,犯了错,不敢直接跟宋霁初说,却喜欢找木兰求情。
宋霁初走的很慢,也很忐忑,她不知道自己的亲爹,会是什么反应,已经被亲娘伤过一次,宋霁初不想再被伤第二次。
等宋霁初磨磨蹭蹭的到了主屋,大家都已经到齐了,包括宋霁初的两位兄长,就等宋霁初了,那只凤钗,端端正正的摆在桌子上。
“父亲,母亲。”宋霁初该行礼还是要行礼的,大姑娘宋雯华依旧挨着范太太。
“人都齐了,就说说吧。”宋曜发了话。
“爹爹,是女儿今日发现,丢了只凤钗,本来嘛,也是小东西,丢了就丢了,可偏偏是外祖母送的,带有点翠的那只,女儿只好央求娘帮着找找,谁曾想,是在二妹妹屋里找到的。二妹妹若是想要,只管说一声就是了,何苦出此下策。”大姑娘宋雯华对着宋曜,倒是没有抽抽搭搭的,只是一脸委屈,提到宋霁初的时候,难免会有些尴尬。
宋曜没说话,只是看着还站在屋子中间,没有落座的宋霁初,也没有让宋霁初落座的意思。
一股失望,已经在宋霁初的心底蔓延开来。
“父亲,母亲,女儿没有拿大姐姐的东西。”宋霁初又是一个标标准准的行礼。
“既然不是你拿的,凤钗怎么会在你的屋子里,你倒是说呀。”人赃并获,看你怎么抵赖,大姑娘宋雯华虽然说的委屈,却是掩盖不住的得意,宋曜也冷了脸。
“照我的意思,霁初给雯雯赔个不是,这件事也就过去了,雯雯也到此为止,不伤了她们姐妹的和气。”范太太出来打圆场。
宋霁初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大哥哥看她多有鄙夷,二哥哥似乎若有所思,大姐姐表面委屈实则暗爽,三妹妹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四妹妹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宋霁初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期待大家能相信自己吗?
“你自己说。”宋曜的声音冷了下来,前几天都是喊她“霁初”,如今是连名字都不愿意喊了吗?
宋霁初不动声色的做了个深呼吸,压抑住自己想动手的冲动。宋霁初从小就是野蛮生长,读书、习武、经商,宋霁初想学的,广陵宋家都不会拦着,同样的,宋霁初不想学的,广陵宋家也从来不会逼着宋霁初去学。宋霁初跟着堂兄弟们,也学过一招半式,虽然也是花拳绣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宋霁初天生力气大,只要自己抡圆了胳膊,一巴掌呼过去,大姑娘宋雯华的脸,绝对会肿的像猪头一样。与其猜这个想那个,斗来斗去的,倒不如直接武力解决。
宋霁初向来不喜欢弯弯绕绕,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便是对上宋老太太也是如此。宋老太太从不会因为宋霁初心直口快而责怪什么,反倒格外喜欢宋霁初。人心隔肚皮,宋老太太这辈子见了太多的算计,舍不得心爱的小孙女也如此这般过一辈子,宋霁初在宋老太太有意无意的教导下,也养成了有话直说,干脆利落的性子。宋老太太也教导宋霁初,动手打人这种粗活儿,交给蔷薇就好了,何必自己亲自动手,跌了身份,若是对上的是三少爷宋筹,那还真得要宋霁初亲自动手了。
可是在广陵宋家,根本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就算真的发生了,也根本轮不到宋霁初动手。
“这倒是奇怪了,大姐姐自己的东西找不到了,倒是赖到了我头上,什么人赃并获,我看是栽赃陷害还差不多。”宋霁初心里憋着气、压着火,语气自然不好。
木兰见势不妙,动作很小的拉着宋霁初,这不是广陵宋家,宋霁初可以横着走,这是京城。
“一点规矩都没有,”开口的是二少爷宋策,宋霁初对整个京城宋家,已经没有什么期望了,大姐姐和三妹妹沆瀣一气,给自己下套,父亲母亲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你,二哥哥狐假虎威虚张声势,三哥哥和四妹妹袖手旁观,隔岸观火,还有什么好期待的。电光火石间,宋霁初想了很多,可即便想的如此清楚,宋霁初的心,还是一抽一抽的发疼,这就是自己从小就藏在心里,只敢在深夜默默期许的父母。在广陵宋家,自己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如今到了京城,被偏爱的那个,自然不是自己,而是从小被爹娘捧在手心里的大姐姐。
“拉拉扯扯的成什么样子。”二少爷宋策说的木兰,实际上是想指桑骂槐,借着木兰的由头,让宋霁初也注意点。
宋霁初小幅度的挥了挥手,示意木兰不要管,木兰也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们是没见过我家姑娘火力全开的模样,帮你还不识趣。
“女使们偷了大姐姐东西,又栽到我头上,又是什么规矩。”宋霁初也提高了嗓门,是你先招我的,又不是谁嗓门大,谁就有理。
“父亲,”宋霁初也不给其他人插嘴的机会,继续说道,“我上京不过半月,除了自己的院子和母亲这里,从未踏足别的院子,又如何得知大姐姐的首饰由谁保管,存放在何处,又如何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窃取大姐姐的首饰。”
“退一步讲,即便真是我拿的,区区一个凤钗,能值几个钱,既然已经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又为何不干脆直接偷个大的。”
“再笨的贼也知道,偷了东西要好生藏匿或者及时脱手销赃,若真是我拿的,怎么可能堂而皇之的放在自己卧房坐具这么明目张胆的地方,还不找人好生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