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王老巫
“之前摆在下面格子里的羊头呢？”
“啊，那个已经收起来了，按道理来说那个羊头也是陈老巫带来的，按照遗愿应当一块烧了，但是烧了几天都烧不烂，我就把它藏起来了。”，堇文抬头应道。
“把他拿来！”
堇文没有一刻怠慢，起身冲出屋外，李阿古实在不喜欢被跪拜的感觉，便让堇飒带其他人出去该干嘛干嘛。
很快，堇文带着那颗四角羊头回来了，上面还留着被烧过的痕迹，泛黄的头骨如今通体发黑。
堇文恭敬地把它再次放回木格子里，期间一直把羊头的眼睛对着别的方向，李阿古跳下来细细打量一番。
但不管自己如何直视黑漆漆的眼眶，那日的神奇景象都没能再现。
“难道烧过之后就不灵了？”
“阿古大人，您能施展施展神通，救救我们村子！”
李阿古正想着，堇文弓下身子，即便昨晚折腾了一晚上，声音依旧洪亮。
“抱歉啊，堇文族长，我直接敞开说话，我不会什么神通，我连昨天怎么活过来的我都不知道。”，如果有一张人脸，李阿古一定是抱歉的苦笑，他不想骗眼前这个男人。
“怎么会”，堇文难以置信的看着李阿古，思索片刻后仍不死心。
“昨晚祝家老大偷袭，今晚必定还会再来，还请阿古大人再现神通！”
眼看堇文就快要再跪拜，李阿古赶紧叫住了他。
“堇文族长，我说了，我不会神通，死去活来的把戏如果有用，我肯定乐意帮你们一把的，你说的那个祝家老大是他们的族长吗？”，李阿古回忆着昨晚快被自己逼疯的男人。
“不，祝林齐不是族长，他是族长的大儿子，每次来捣乱都是他起的头，上次把您掳走的也是他！”，堇文答道。
“族长，要不咱们离开这吧。”，李阿古回忆着陈老巫死前的遗言，再考虑现如今村子里还活着的人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这”，堇文听这话脸瞬间涨红，但碍于对方的身份没有发作，过了一会也只是叹了口气。
“阿古大人，我们走不了，我去照看村子了。”
说罢，堇文灰着脸出去了。
堇文前脚刚走，堇飒便又偷摸溜了进来，一看到李阿古，脸上便堆起了笑容。
“阿古大人，谢谢你昨天救我跟我娘！”
“小问题。”，李阿古想起昨晚好像是有个妇人护在堇飒跟前。
“你娘昨天吓得不轻，好好去陪陪她吧。”
“吓得不轻？哦哦，那是花大娘，我娘一直躺在屋里呢。”，堇飒笑道。
“你娘有病吗，被堵屋子里还不如跑出去呢。”
“我娘她怀孕了。”
这句话差点让李阿古吐出来，“怀孕？你爹不是说村里的人都怀孕不了了吗？”
“您生下来第二天我娘就怀上了，我爹没告诉你吗？不过也就我娘一个人而已。”，堇飒一脸天真地看着自己。
“这也是巧合吗？”，李阿古思索着，“难不成自己真的会什么法术？只不过自己不知道而已。”
李阿古又把四角羊头翻过来瞅了瞅，以防万一，把堇飒哄出去后，自己又重现当时的场景，自己是在蒲团上盯着羊头的，但仍旧一无所获。
折腾一番无果后，李阿古索性从屋子出来透气，眼下村子里人手已经不多，剩下的人一直紧张做着准备工作。
往日还有些规模的堇家村在堇文的指挥下缩成一个小型的防御工事，虽然很是简陋，但有用，众人都很卖力。
“为什么就非要待在这呢？”，李阿古无奈地看着这些人。
不知道为什么，明知如今情况十分危急，自己却没有丝毫紧张感，甚至对于可能要发生地屠杀也没有任何波动。
“是因为我现在是不死之身吗？所以无所顾虑，话说回来，对方再怎么说也不过是血肉之躯，自己这个不死之身怎么也能耗尽他们的体力！”
紧张的氛围始终萦绕着村子里的所有人，即便已是深夜，但没有一个人合上眼睛，不管是妇女还是孩童，都缩在由石块草垛堆成的堡垒之后。
一道亮光划破黑夜，红色的光点从远处的山坡上丢了下来，掉落在一处草垛上瞬间引起大火。
更多的火把出现在空中，伴随着的还有沉闷的脚步声。
“来了！”
堇文一声嘶吼，石块与斧头呼啸着飞了出去，但人数有限，很快便被对方的火把给压了过来。
这次祝家不打算偷袭，看着架势村子里的人来了不少，堇家依仗着石头墙勉强能够抵抗对方投掷来的火把，但真正危险的还是慢慢摸过来的人。
李阿古站在草垛上看着这一切，很难想象是有多大的仇恨能让两个村子这样拼命，而在此时一个显眼的人影出现在对面人群之中。
那人被三四个壮汉围住，举起的火把正好把这人照亮，红黑色的袍子将整个身子裹住，头顶白发披肩，白色长须整齐的垂挂着，这身打扮十分亮眼，与在场者完全不同，看上去像是个道士。
不仅李阿古注意到那老人，堇文也一眼看到，从石墙后站起身来，冲着那老人骂道
“王老巫，你他妈非要我们堇家死绝是吧！”
堇文双眼充血，嘴巴张大怒骂着王老巫，手里的斧子也顺势抛了过去，但站在王老巫身旁的壮汉很轻易得便接了下来。
面对对方的咒骂，王老巫脸色没有任何变化，眼睛向四周瞥了几眼后缓缓应道
“堇文，是祝家找你，不是我找你，我今天来是除邪祟的，老实把邪祟交出来我可以让这些人暂时先退回去。”
“邪祟你妈了个，真有邪祟先弄死你们这群狗东西养的！”
堇文完全没有谈下去的想法，如今村子已经这个模样，气势再要软下去那就真的结束了，当然最为重要的是，自己的身后还有那只不死的山羊，虽然他否认自己有神通，但那晚他无数次来帮自己，堇文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唉。”
王老巫摇摇头叹气，左手轻轻一挥，祝家人瞬间冲了过去。
“还是擒贼先擒王。”
李阿古在角落里死死盯着那个红袍老头，这家伙就是这次的领头，只要跟昨天一样，把他逼走，我们就赢了！
李阿古后腿蹬地，一个俯身向着王老巫侧方冲了过去。
当李阿古快要靠近时，王老巫的脑袋轻轻转了向自己，嘴角向上一扬，双目如同见了猎物一样瞪大。
“你倒自己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