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美人计还是苦肉计
当鹿菱川醒来，发现床头只剩寒露守着，门外传来说话声，但听不真切。
她又闭上眼，缓了缓。
门外，梦园中。
“杀害饶元丰的人已被我捉住，一番拷问下倒是招出了父王，画了手押。只是再想逼问其他时他已然咬舌自尽。”
沈熠之从怀中摸出一张画了手押的案书递给沈卿尘。
沈卿尘接过看了一眼，叠好放入袖中。
“无妨，一份手押虽不够，但总比一无所获要好。”
“姑娘，您醒了！”
屋内传来寒露的惊呼，门外的二人闻声，匆匆几步走进门，只见鹿菱川虚弱地撑起身子要坐起来。
“菱儿。”“菱儿。”
二人齐声唤着。
“你们出去吧，我有些话想单独同秦王说。”
寒露自是不敢有异，话落间便走了出去。而沈熠之方经历那一遭，此刻也不愿忤逆鹿菱川，跟着寒露出门。
寒露合上门，去小厨房寻鸣珂。方才惊蛰吩咐过的，菱儿姑娘醒了还得再喝一道安神汤。
鹿菱川在早膳时还想着se诱沈卿尘帮她拿回卖身契，但晕倒这一出，倒是可以换成苦肉计。
“王爷，您救救奴家吧。梦寒姑姑想让奴家私下接客，可奴家已是王爷的人了，怎还能去接客呢？”
鹿菱川赤着脚下榻跑过去拥住沈卿尘，她声音娇柔可怜，很能勾起人的恻隐之心。
“接客？怎么回事？”
沈卿尘闻言，不觉间皱了眉头。他以往只知梦寒违背建造莺花楼的初衷，偷摸着买卖良家妇女，如今，还敢逼姑娘们为娼让人去接客？真是胆大包天！
他看着鹿菱川还赤着脚，便横抱起她放回榻上，抽出怀中的丝帕将她脚底擦了擦。
“没穿鞋，乱跑什么？”
鹿菱川见此招有效，便想着趁热打铁。对不住了梦寒姑姑，你让我接客是真，只是这时间线我改了改。
“姑姑之前答应让奴家接近淮南王虏获他芳心便把卖身契归还于奴家，可到现在为止，卖身契的事她是只字不提，还动了让奴家私下接客的心。”
沈卿尘听毕，心中思忖着鹿菱川此番约莫就是奔着卖身契来的，只是不知她话中几分真假。若是梦寒真干了这等违背主子意愿，生了谋私之心便再留她不得。
至于卖身契……可还于鹿菱川，只是大业未成，还不能将人放走，还得靠她牵制沈熠之。
“好，本王答应你，定会帮你要回卖身契。只是这淮南王……还需菱儿替本王牵制着。”
“嗯，奴家听王爷的。”
鹿菱川表面乖巧答应，心底却是想着，先将卖身契拿到手，之后跑与不跑便是由着她自己了。
“菱儿今日怎这般乖巧？让本王有些怀疑你是不是在算计本王。嗯？”
“怎会？唔……”
鹿菱川还想狡辩两句便被对方堵住了嘴，他的气息扑面而来，身子上多了个人让她不得不双手支撑着床榻不让自己倒下。
上一次亲密是在她意识不清醒之际，这一次却是清晰感受到他的吻带着占有欲，舌尖灵活地在她口中探索。
她感到自己的身体渐渐软下来，完全沉浸在他的吻中。情意迷乱迷乱之时她感觉到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游移，被抚过之处均是一阵炽热。
在自己的衣带要被解开时，鹿菱川抓住沈卿尘的手腕阻止了他更进一步。
“好了……王爷，门外还有人，不妥。”
鹿菱川拉开了与沈卿尘的距离，话语中还带着克制后的喘息。
沈卿尘此刻眼中还有未褪去的欲色，他对这番话还有一个理解，现下有人不方便，那就等无人之时？
“好。”
他俯下身帮她系好方才已然扯松的衣带，又趁机在她脸上亲了口。
“本王走了，菱儿好好休息，今夜定给菱儿带来想要的东西。”
沈卿尘理了理衣服，开门离去。
方才吻得激烈，鹿菱川不用照镜子也能猜到此刻自己的唇是泛着红的。用面纱遮住也太刻意了些，她走下榻，去妆台边涂了点妆粉遮盖住。
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由想起方才的画面。
沈卿尘也太心急了些，轻轻撩拨一番就如饿虎扑食似的。虽知他没有几分真心，但只要他对鹿菱川有所图，一切就好办许多。
“姑娘，安神汤熬好了。”
寒露端着安神汤走进来，瞧见鹿菱川在上妆粉。
“姑娘，您这是要出门去？”
鹿菱川最后补了点口脂，这才接过安神汤一口气饮了精光，甘甜中伴着酸涩，还不算难以下咽。
“只是为了遮掩脸上的病态罢了。”
鸣珂提着工具箱走了进来，在房门上敲敲打打捣鼓了好一阵子，里里外外上了三五道锁。这些锁要是都锁上再打开，一时半会儿也解不完吧，到底是在防贼还是防主人呢？
鹿菱川瞥了眼忙碌的鸣珂，用丝帕擦了擦嘴角的汤渍，又将空碗放于食盘上。
视线不觉落于丝帕上。
丝帕……她想起来方才沈卿尘为她擦脚后，又将丝帕收入怀中，心情顿觉愉悦。
出门去，看到沈熠之像座石山般立于园中，像极了她与他第一次遇见的模样。
沈熠之眼中映入一抹粉色，看着她好似一朵修成了形的花精，向他款款走来，眼中的暗色逐渐变得明亮。
“菱儿……”
鹿菱川走过去牵起他的手，往院子右侧的拱门走去。
“走，陪我荡会儿秋千。”
方才他还在担忧鹿菱川是否还在同他置气，现下这般被她柔软温热的手牵着，只觉心中的冰川都被融化了。
脚腕铃铛晃动，随着鹿菱川的步子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她深知沈熠之对她的爱已逐渐变得病态，她要在此阶段反客为主，而不是任由他拿捏。第一步便是要主动出击，将他握在手心，从听他言变成她来言。
“熠之，再推高些。”
“菱儿叫我何？”
“熠之啊。这虽是你父王取的名字，但它确实是属于你的，故而你无需逃避。你要做的是直面那些你恐惧的东西，而不是一味逃避。”
沈熠之听言，顿悟许多。他害怕，是因为还活在他父王给他的阴影中。而如今，他无需再害怕他的父王，他已然学会反击，去保护他想保护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