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又见圣蛾教
跟随着中年文士登上了高耸的城墙，程江炼彻底的被城墙之外的景象给震惊到了。
你能想象，几万人排着整齐的队伍是怎样一副光景么？
至少程江炼之前从未有过实感。
毕竟他亲眼见过最大规模的队列，也只不过是学校早操时候的场景。
而一个学校的早操，不过数百人而已。把学校早操的规模，放大一百倍，那才是几万人。
足足几万个士兵，身子笔挺的站在城墙之下，面对城墙，一动不动。
黄泉军么？程江炼不由想到了方才几个军士口中提到的那个词语。
一路跟着文士，程江炼来到了城门之上的房间里。
房间里的陈设充满了军旅气息。
刀枪棍棒斧钺钩叉，行军床，还有一张简易的桌板。
这与中年文士满身的书卷气是如此格格不入。
等到中年文士在桌板后坐下，程江炼也跟着文士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少年，你和前些日子的这些人，究竟是如何出现的？”文士开门见山的问道：“别和我说是从城外进来的。我每日都坐于这城门之上，有没有人进来我最清楚。”
程江炼略微犹豫了一下，反问道：“不知先生可否先回答我一些问题？就比如，此地乃何地？”
“无妨，少年你且当闲聊便是。此地，当然是镇平关了。”那文士打量了一眼程江炼，对于少年的冷静赞许的点了点头。
换做旁人来，此刻大概是不敢反问的。
“那关外的军队，又是哪方？”
“自然是黄泉军。少年，你一不知镇平关，二不知黄泉军，你究竟是何人？”
“难道我一定会知道这个吗？”程江炼疑惑道。
“我镇平关只是东洲边缘一处小关，少年你不知还情有可原，可不知黄泉军，就很有问题了。”文士说着，拿起桌板上的茶壶，给程江炼倒了一盏茶。
这个举动既代表了善意，也代表了接下来或许是很长的一段谈话。
程江炼拿起茶杯饮了一口，给自己换来了一个思考的时间。
首先，程江炼需要思考的便是这中年文士，到底是敌是友。
尽管中年文士的头顶没有血条的出现，但自从上次在县衙之内没有发现潜伏在百姓当中的青面男子的血条后，程江炼已经没有那么信任敌人头上一定有血条这种设定了。
或许血条也有一定的极限，境界高过自己太多的人就无法辨别。
经过一番思考，程江炼觉得文士大概率是友非敌。
主要原因便是自己接到的任务是【守护镇平】
刚接到任务时，程江炼还曾疑惑这系统有必要那么扣字数么，如今想想可能是另有深意。
自己守护的，到底是镇平县，还是镇平关，还是两者都是呢？
想通了这一点，程江炼说道：“我来自镇平县。”
文士的眉头微微蹙起似在回忆镇平县又是何地，旋即震惊的看向程江炼：“你说的镇平县，可是此地？”
“正是。”
“你不知黄泉军？”
程江炼默默点头。
中年文士愣住了。
旋即，他竟跳了起来，张开双臂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我们成功了！”
程江炼看着好像得了失心疯一样的文士，虽然疑惑，但心底却有些震动，因为他看到了两行清泪，从文士的眼角流下。
大笑也渐渐变成了哭泣。
“我……我们守住了……”
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让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如此呢？
哭着哭着，中年文士哭泣的声音忽然顿住了。
强大的气机瞬间牢牢锁定了程江炼。
中年文士的发髻已经散落，一头长发卷曲着凌乱的垂落两颊，一双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的眼睛瞪着程江炼。
他用一种近乎咆哮的口吻问道：“不对！不对！如果我们守住了，你又为何会出现在此？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没有。”程江炼被气机所压，连张嘴都有些艰难，只能从牙缝之中挤出了三个字。
怎么会……
中年文士嘴里不断地重复着怎么会三个字。
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张手，顿时掌中产生了一股吸力，将程江炼吸到了他的掌中。
“你和我一起去查看。如果那处没事，那就是你骗了我。我一定第一时间杀了你！”
话音落下，中年文士一挥衣袖，白烟从地而起，遮盖住了程江炼的视线。
当白烟散去，程江炼和文士已经来到了另一处。
这是一间没有任何门窗，也没有任何家具的房间。
唯一存在在房间里的，便是房间中央一座缠绕着粗大铁链，贴满符箓的石碑。
中年文士拎着程江炼，朝着石碑走去。
而当中年文士走到石碑后面时，他愣住了。
那一面的石碑左下角，很明显的缺少了一大片的符箓，露出了石碑本身。
“怎么会这样？”文士此刻已经彻底傻了，手上也失去了力道，程江炼顿时摔在了地上。
“不可能……这里分明只有我一人可以进入啊……”文士喃喃自语。
程江炼朝文士看去，就看到他的眼中，已经没了光芒。
穿越前，程江炼曾在孤儿院的老院长身上见过一次这种完全没有光芒的眼睛。
那是在老人老死前的那个晚上。
扭过头，不再看文士，程江炼几步来到石碑前，蹲下身查看起空缺出来的那块地方。
旋即，他的眼睛猛地瞪圆了。
又看了看地上一堆好似黑灰般的粉末，扭头看向中年文士：
“文先生，我可能知道是谁做的了。”
“谁？谁做的？你怎么可能知道？！你都不是这里的人！”
中年文士的语气分外的咄咄逼人。
但程江炼并不以为意，伸手从一张缺了一角的符箓上捏起了什么东西。
“是它。”
文先生朝程江炼手上看去，程江炼手中捏着的，是一只飞蛾。
或者说，是圣蛾。
“这是何物？”
“这是我那个世界的一样事物，唤作圣蛾……”
旋即，程江炼将自己了解到的圣蛾教的种种告诉了文先生。
“圣蛾教？轮回？是了，是了！”
当下，文先生就闭上了眼睛。神念放出，笼罩了整间屋子。
没多一会儿，从砖缝里，地板缝隙里，漂浮出了很多如同蛆一般的虫子。
与程江炼在陈家庄子的棺材里见到的圣蛾幼虫一般无二。
“哼！”一声冷哼，那些小虫子纷纷炸碎。
“多谢小兄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与我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