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战意
“何事?”文先生正在书房画着符,一个军士急匆匆的跑进了他的房间。
“文先生,餐厅那儿出事了。”军士焦急地说道:“库房那鸡毛……”
看了眼文先生身边站着的亲兵,军士急忙改了个口:“季茂和新兵程江炼似乎先前闹了点矛盾,然后吃饭时鸡……季茂他故意怂恿程江炼穿上了魏将军遗留的那套沸日明光铠……”
那军士还在汇报情况,文先生握在手中的笔尖已经微微颤动了一下。
就这么一点小小的细节,无人察觉。但他身边的亲兵却是将此看在了眼里。
那个程江炼,在文先生心中的地位,竟如此之重么?亲兵心中暗暗想到,不由皱起了眉头。
“真是越来越胡闹了。季繁,你这个弟弟你该管一下了。”听到文先生的话,亲兵急忙屈膝跪下想要请罪。那亲兵不是旁人,正是季茂的哥哥,季繁。
可还没等他开口,文槐生的人影已经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
当文先生来到餐厅,餐厅里已经一圈一圈围了不少人。
但凡没有巡逻和站岗任务的军士,此刻几乎都聚集在了这里。
“文先生!”
有一军士发现了文先生的到来,急忙行了个礼。
听到他的话,所有军士纷纷行礼,然后让出了一条道来。
“都自己忙自己的去吧。”
没过多久,原本人满为患的餐厅顿时只剩下了程江炼,文先生两人。
至于季茂,则是在文先生到来不久后,就被他的哥哥季繁拖了出去,此刻正在校场上被吊着挨皮鞭呢。
“诶,还是少年心性啊。被一激,就上了套。”文先生摇了摇头,伸手点出一指,想要帮程江炼解开战甲。
可正当他的手指即将触及铠甲时,忽然停住了。
文先生错愕的看向战甲。
战甲里面,此刻正传出一阵阵滔天的战意。
战意这东西,常人很难察觉。
但常年在战场上厮混的人,哪怕是凡间的大头兵,都会对这种意极其敏感。
程江炼,还在与这战甲抗争么?
算算时间,从穿上到周胖来寻自己,再到自己抵达饭堂驱赶走其他军士,怎么的也已经过去了大半炷香功夫了。
程江炼才不过炼气六七重的样子,是怎么扛过那么久的?
要不,我再等等吧。等程江炼快不行了再救,也不迟。
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了。
吃一堑长一智,但愿他以后不要那么容易冲动才好。
这么一等,便又是一炷香功夫过去了。
沸日明光铠中,战意非但没有弱下去,反而越来越强。
文先生向来古井不波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波澜。
沸日明光铠,多久没有主人了?
难道,这小子……可以么?
他扭过头,视线好像穿过了一栋栋屋舍,穿过了厚实的城墙,穿过了时光,来到了当年的那片战场。
……
程江炼的神识之中。
程江炼盘膝而坐于一片虚空之中。
此刻,他的双目赤红,面目狰狞。
只见他战意昂扬的发出了一声大吼,一手重重拍下,将虚空震的为之一颤。
“啪”
程江炼缓缓挪开手掌,双眼之中寒光大胜。
“对不起,我,又胡了!”
手掌之下,赫然是一个三饼。
“自摸,清一色!”
在他对面,同样盘膝坐着一个浑身上下一丝不挂的魁梧的大汉,他瞪大双眼看着程江炼的牌,流下了满头冷汗。
“不对!不对,不对!你怎么又自摸!”
“哈哈哈哈。我,程江炼,男寝308室赌王,何曾输过牌!”
“我不服,再来!”坐在他对面的壮汉狠狠地搓乱了两人当中麻将。
壮汉不是旁人,正是传说中镇平关的扛纛大将,魏中天。
事情要从一炷香之前说起。
当战甲披在程江炼身上约莫四分之一柱香后,程江炼的意识就已经进入了半昏迷状态,岌岌可危。
可就在此时,他的脑中忽然传来了系统的声音。
警报,警报。
检测到未知意识体植入,进入兼容模式。
随着系统播报,程江炼猛然间惊醒过来,就发现自己来到了这一片虚无空间中。
虽然依旧能听到浑身上下的骨头被压的咯吱作响,虽然能够感觉到皮肤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但程江炼的精神却变得极为清醒。
同时,他的眼前也出现了一个浑身冒着金光,身穿沸日明光铠的壮汉。
“你是谁?”
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又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巴,俱是满眼警惕的看着对方。
还是程江炼打破了这种诡异的对视,试探性的问道:“前辈是何人?此地乃我的意识空间,今日并不营业。如果您方便的话,不如……离开?”
“你的意识空间?”程江炼的话像是引起了大汉的回忆。
我……好像是死了才对,怎么又活过来了?还在别人的意识空间里?
他沉默良久后,抬头问道:“小兄弟你是镇平军军士?”
“是啊,你是?”
“吾乃镇平军大将,魏中天。”汉子昂起头颅。
“诶?魏中天是谁?我应该知道吗?”程江炼疑惑问道。
那大汉懵了一下,看着程江炼的样子不像作伪,眼珠子一阵转动,旋即脸色变得惨白:“你连我都不知道……而且境界实力还如此不堪一击,弱不禁风,肝肾两亏,我一只手能掐死五六十个,难道……镇平军已经完了?”
“喂,大叔,我没说你随意闯入我的意识空间,你怎么还骂上了?还骂个没完了?骂我弱就行了,我警告你,我肾好着呢,你这是污蔑昂。而且这和镇平军完不完又有什么关系?”
在经过了大汉的一番解释后,程江炼终于弄明白了这件沸日明光铠到底代表了什么。
他代表的是镇平军军魂,也代表着军中最强者。
如果镇平军最强者是一个炼气六重的修士,好像也确实离完蛋不远了。
“所以,我怎么才能获得这件铠甲认主?我到底还要抗多久才行?真的好痛啊。”
“那当然是赢过我!”汉子忽然笑了起来。
“我曾说过,要继承我的这件铠甲,必须要拥有无上的胆魄。”
说着,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理想主义者的光辉,让程江炼都看呆了。
“那我要怎么赢呢?”程江炼仰慕的问道。
“那当然是……打麻将了!”
汉子脸上的肃穆之意不减,更多了一分好奇。
一伸手,凭空变出了一副麻将来。
“啊?”程江炼的仰慕之情忽然被打断,就好像打哈欠打到一半被人抽了一下一样难受。
情绪都不连贯了。
“很奇怪么?你可知为何镇平军中军士多喜欢玩麻将?我生平所见,只有这方寸牌桌才是除了战场之外胆气最足之地。正所谓一招勇,一朝雄。一招怂,一生穷。你只要在这牌桌上赢了我,这铠甲你尽管拿去!赢一局,给你一个部件。”
程江炼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胆气和麻将之间的关系。
打牌,玩的不是脑子么?
可在和这汉子玩了五局两人麻将后,程江炼悟了。
这汉子,出牌是真的莽。
完全不过脑子的那种莽。
剩牌里只剩一张三条了,他都敢单吊三条。
牌池里一张四饼都没有,他敢扔四饼。
五局麻将,程江炼愣是赢了五局。
这是在程江炼一边忍受剧痛一边思考的情况下赢得。要是没有剧痛干扰,程江炼都不敢想,汉子会输成什么样。
“咦,怎么回事?以前我和老文他们玩不是这样的啊。不行,麻将还得四人玩。”汉子有些恼火的挠挠头,不知今日发生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