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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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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倾羽闻言便回望他, 半晌才道,“嗯。”

    雪闲心底舒了口气,只觉得自己逃过一劫, 赶紧说道:“我今日不小心睡晚了,等等能直接在浸羽殿上炼药吗?”

    厉倾羽淡淡颔首,接着便走去矮榻那, 闭目盘坐。

    雪闲瞧对方似乎又进入凝气,连忙甩了甩脑袋, 屏除掉脑中一坨杂乱心思,打算先试试昨日在医书上看见新炼药方法。

    金色的三脚小鼎感应到主人的招唤, 立即显出,闪着金光腾空悬浮起。

    雪闲双臂打直,手掌朝着药炉注入灵火,面前小巧的炉身抖的厉害,渐渐发出刺眼光芒,开始往外冒着金色雾气。

    雪闲不禁眼露欣喜。这几年他已将许多炼药方法掌握良好, 可之后还得炼出厉倾羽的药炷,怎么说都得持续精进他的医修修为。

    他不敢掉以轻心, 举着手臂不断加强灵火强度, 背后薄汗愈发泌出,因过于专注, 连发丝飘散在耳边, 也没有注意到。

    不过一炷香时间, 狂抖的小药炉忽地晃的更加剧烈,炉身散出的金光依肉眼可见之速淡化, 雾气也突然由金转黑。

    最后砰的一声。

    当场炸裂。

    炉灰扑面而来刹那, 雪闲正好深吸一口气。

    “咳!咳咳咳!”

    满嘴的灰。

    书室的矮榻处, 厉倾羽目光正对着这方向,往腾于半空的药炉瞄去,低沉的声线道:“又失败了?”

    雪闲不知对方何时睁开眼,默默地站起身,手指抹过颊面,勉强收住被看见的错愕,挺直了背,道:“又?难道你曾看过我炼丹?”

    厉倾羽挑起眉。

    看过。

    还见过好几回炸炉。

    雪闲深吸了口气,道:“我方才并非炼药,而是炖汤。”

    世道艰难,他已走向一本正经的胡言乱语。

    岂料话刚落下,方才还浮在空中的小药炉,忽地随着他站起的动作,重重往地面一砸。

    咚的一声!

    里头满积的灰屑,全洒在地面!

    原本洁净的长椅,此刻也一言难尽。

    一颗焦黑如豆子的东西,从炉口处缓速滚了出来,冒着黑气,滚啊滚的,最终停在五尺外。

    厉倾羽的脚边。

    “……”

    厉倾羽往那颗炼失败的丹药扫了眼,视线移回雪闲脸上,语调平稳,道:“这就是汤?”

    雪闲冷静道:“我喝完了。那是残渣。”

    厉倾羽将其拾起,随便的打量几下

    接着手中豆子蓦地在他指尖上起火!火苗比半人都高,厉倾羽却冷着眼打量,似乎不觉高温。

    雪闲见红焰烧的旺盛,顿时惊的眼睫发颤!

    只见厉倾羽长指往那豆子一点,火焰顿时又乖巧降低,仿佛刚才张牙舞爪的模样只是虚张声势。

    然后朝着雪闲道:“烛鹊传话上峰,等会到长仙殿议事。”

    雪闲闻言,有些意外道:“议事?主峰那头怎么了吗?”

    厉倾羽将手指一挑,掌中焦黑的丹药立即消失,道:“兽妖塔里有异。”

    雪闲立即反应过来:“上回派出勘查的弟子们已经回来了?”

    对方简单颔首,道:“烛鹊也指名找你。”

    雪闲睁大了眼:“我?”

    为什么?

    一炷香后,一头雾水的雪闲便被法术传下主峰。

    刚睁开眼,便发觉厉倾羽仍在他身边,雪闲赶紧站稳身子,将双臂覆于身后。

    此刻长仙殿上的人不多,除了烛鹊之外,还有左右执法。

    奚云见到雪闲,立即奔上去道:“医君,你这两天去哪儿了,我与奚雨到小坡上找你,发现屋子竟是空的,十分担忧。”

    一旁奚雨听着对话,却硬装出不关心的模样,小声说了句,“才没有人担心!”

    雪闲简单道:“我搬离山坡小屋了,自然找不到我。”

    奚云神情惊诧:“那医君现在住在哪?”

    雪闲立即默默飘开视线,缓缓转脖看往左边的墙。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奚云也转头朝烛鹊问道:“仙君,你方才传话给医君,可是知道医君的新住处?”

    这回换烛鹊用力把头扭向右边的墙,欣赏挂画。并且动作十分僵硬。

    他知道,但不能随便回答。

    奚云:“……”

    你俩这是晨间颈部运动?

    几人你看我、我看画的沉默间,一道低沉的声嗓响起。

    “他住本尊的浸羽殿。”厉倾羽道。

    奚云奚雨掩不住讶异,同时倒抽了口气!

    果然,这事关流苏的债权关系不是假的!

    雪闲就怕他俩又要迸出什么惊人之话,赶紧朝烛鹊道:“仙君找我过来,说是勘查兽妖塔的弟子回来了,不知发生什么事?”

    烛鹊这才把头转回,“我上回派了数十名弟子过去,可他们虽见兽妖塔在眼前,却不得其门而入。”

    他摊开掌心,上头浮现一只小石盒,里头是只断了后腿的蟾蜍,接着道:“弟子说妖塔周围全绕着蟾蜍,大只小只都有,身上还留着脓包与毒液,故我想请医君鉴定,这是否为五灵毒之一。”

    雪闲凑近,往他手中石盒一看,一只沼泽色的蟾蜍正使力挣扎,似乎想突破禁制,身上有些奇特纹路和脓包,不似一般蛙类。

    雪闲先是唤出储物袋,从中摸出一粒药丸,隔着袖摆压碎,往毒蟾蜍身上轻洒。

    奚云好奇道:“这是未炼化的丹药吗?”

    雪闲点头,“所有灵草都带毒,只要未经炼化便视同毒药,能退中阶以下兽妖。”

    说话之际,他眼角瞥到厉倾羽往他看了眼。雪闲不敢直接回视,假装没看见的继续撒毒。

    厉倾羽方才朝自己的一眼,定是想起当年两人在石洞中,他曾在惊险之际,以同样的方式退三眼蛇。只是为何过了九年,对方竟还记得石洞之事!

    分神间,烛鹊突地朝他惊问:“医君你是不是沾上药粉了!怎么脸面忽地转红,是否为中毒之兆?”

    雪闲胡乱地摇头,视线盯着蟾蜍,不敢乱移。察觉身边某人的视线似乎仍在自己身上,脸面不自觉地又红了些。

    盒中蟾蜍仍是不停扭动黏腻的身驱,有几个脓包因擦到石盒边角,磨破流出黏液,奚雨已是一副要吐的表情。

    一会儿后,雪闲发觉有一丝色泽从蟾蜍嘴沿透出,似乎那大嘴中正含着什么,赶紧说道:“他嘴里中有东西!”

    厉倾羽随即抬指,往蟾蜍一扫,蟾身立刻剧烈颤抖,糊在身上的黏液跟着抖动,这回连烛鹊都忍不住恶心的往旁偏头。

    终于蟾蜍阔嘴松开,一坨看不出形状,宛如泥巴碎屑的东西掉了出来!

    一股潮湿泥土,混着仙鸡粪便的味道立即传遍整座大殿。

    众人几乎是瞬间捏住鼻子。除了厉倾羽和雪闲。

    烛鹊皱眉道:“这团东西的味道怎么如此之浓,莫非是毒蟾口中异味?”

    奚雨憋着气,道:“不过这一小点,都能熏满整座长仙殿了。”

    雪闲自然也闻到了,却不如其他人捂住鼻口,而是仔细瞧着那坨沾满蟾蜍黏液的碎团,疑似绿草被绞碎的模样。

    雪闲道:“这只蟾蜍确实是五灵毒之一,又称獭毒蛤蟆,出自金蟾子。”

    他绝对不会认错,不只是因为过去几年他广读医书,曾在书册上看过记载。更因为《道侣他飞升成神》中,就有一派专门炼五灵毒物的人,譬如万蛛老人、金蟾子,以及三观沦丧的千蛇鬼母。

    这些人简直可以开一桌五毒同学会,看看谁炼的东西更毒辣。

    而兽妖塔有一段期间,便是金蝉子坐镇于此。原主当时独自到塔内取材,结果中了对方所制的两颗蟾药,全是奇奇怪怪关于那方面的用途,两颗药发出的症状还不尽相同,文中隐晦描写了原主独自解决的过程。最后原主硬拖着身体回去治疗,痛苦之余还不忘提取自己染毒的血液,作为下回炼药试药。

    雪闲当初看完这段后,只觉心肌梗塞。

    作者是魔鬼!

    长仙殿中。

    低冷的声嗓缓缓响起:“金蟾子五十年前便出关,如今放出毒蟾,定是在招同伴。”

    烛鹊:“那怎么办?就算金蟾子与上千只蟾蜍在里头狂欢,我们也进不去。”

    奚云奚雨也纠结的互看,仿佛走进死胡同。

    忽地,厉倾羽抬起浓长的眼睫,朝雪闲说道:“方才毒蟾嘴里的草,本尊并未闻到。”

    雪闲疑惑道:“无味?可我们刚刚都闻到…”

    话未说完,雪闲便睁大了眼,霎时间反应过来,脑中也迅速闪过多种可能。

    他压小音量,道:“莫非是制作药炷的灵草?那株灵草肯定特别坚韧,被毒蟾含在口中还能撑过如此长时间,也许兽妖塔内,还生了不少,故蟾蜍也习惯以此为食。”

    厉倾羽低低说了个嗯。

    明显是早已想到。

    烛鹊不不太见他俩言谈内容,只见对方二人身靠极近,称得上低声密谈,可在他认知里,低声密谈这种行为实在很难与厉倾羽摆在一块,

    可见对方两人脸色都颇为严肃,他便问道:“倾羽,你和医君要去兽妖塔一趟吗?”

    雪闲蹙着眉心,心中有些牴触,因为《道侣飞升成神》的阅后创伤,他不想轻易靠近这座让他印象差劲的塔。

    此时木盒蟾蜍吐出草后,嘴巴竟又开始一启一阖。

    奚雨捂着嘴:“他该不会又是要吐出什么吧…那坨不成形的杂草味道如此吓人,万一他再吐出任何杂碎,我可就要跟着吐了!”

    雪闲立即甩出储物袋,从里头拉出一颗淡黄色丹药,道:“给你。止吐的。”

    奚雨这回连话都没说,立即接过服下。

    蓦地一阵尖细的声音在殿中响起。

    “我的孩儿可有吓到浸雾峰的宗主们?我属五灵毒之一的金蟾子,想让我家孩儿替我带几句给浸雾峰。”

    雪闲瞳孔一睁,总觉得…这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传声方式,有股诡异的熟悉感。

    令他想起千蛇鬼母。

    奚雨则一脸扭曲:“居然有人把毒蟾蜍称为孩儿!”

    金蟾子的声音,持续从毒蟾蜍口中吐出。

    “传闻浸雾峰首座刚破九阶之修,想来峰上也有不少修为精进的弟子。此次我要求不多,五天之内,派一名医修到兽妖塔,只限一名!连同浸雾峰首座一同出席,否则那些中了毒蟾黏液的子弟,不出半个月身上便会长出毒蟾脓包,最终溃烂而亡。”

    话落后,与千蛇鬼母不同的,金蟾子并非仰天大笑,而是扭曲的喀喀声,雪闲压根听不明白这嗓音是否为人类喉头能发出的声音,眼前那只蟾蜍便将阔嘴一阖,再也不动了。

    大殿上先是宁静了一阵,没人说话。

    最终是奚雨打破沉默:“一定要去吗?”

    那臭味,令他想起腐烂的动物尸体。

    烛鹊深皱着眉:“自然要去一趟,要不那些弟子的后半辈子也完蛋了。浸雾峰身为仙门之首,不可能不插手。”

    只是金蟾子指名要个医修,那该让谁去呢…?

    “峰上只有两名医修,老医修年事已高,便由我过去一趟吧。”雪闲望着他,语气冷静。

    虽他不想进入兽妖塔,可眼前情况并不容许他推辞。

    “本尊自当也过去一趟。”厉倾羽脸色冷然,袖摆一挥,那只毒蟾立即化为粉碎,连同石盒一并从烛鹊手中消失。

    两名执法极会看脸色,交换了个眼神后,便各自出殿去打点。既然厉倾羽要去,那肯定是雷厉风行,两天都拖不得。

    …

    下午时分。

    雪闲被传送回独峰后,便在浸羽殿外的矮草地上研究灵草。

    他周围短短十尺内便生长了四五种灵草,所有品种的叶片都不同,有的甚至叶网纹路呈不规则。雪闲端详的认真,心想大概是独峰地势较高,故植物也和主峰上的不同,全是以往他在小山坡看不见的品种,撇除这里是厉倾羽的住处,这大把的灵草对于医修来说,就是不可多得的研究圣地。

    雪闲蹲在草地中,细数着各类植物,其中有样明显属藤类,细细长长的模样,散着幽幽清香,雪闲总觉得这肯定是炼药精材,便折了一大把往药炉里放。

    忽地一道低沉声嗓从背后响起。

    “此为盘地藤,并非灵草。”

    雪闲冷不防吓了跳,身子一晃,身旁的药炉也随之倾倒。

    里头刚放进的几株藤全掉了出来。

    厉倾羽先看了眼那堆藤,接着眼神移回雪闲,“此种藤类,随地生长,四处皆有。”

    云淡风轻一席话。明白着表示,这就杂草。

    雪闲:“……”

    雪闲假装冷静地起身,咳了咳后,道,“我不过摘来炖汤罢了。”

    可恶。他等等就找个无人的地方,把东西全倒了。

    厉倾羽挑眉道:“像上次你炼失败的那锅汤?”

    “……”

    他这才发现。厉倾羽真说起话来,可真是会堵人的嘴。

    厉倾羽见雪闲脸颊略微气鼓,衣袍边角被泥土沾上不少,却因观察灵草过于专注,故未注意到,可腰间的流苏却是护的极好,他方才远远看过来,对方蹲身之前,还特别将缀饰拉高,没让流苏细绳碰到地面。

    厉倾羽:“奚云让灶房传了灵食上来。”

    雪闲听见有吃的,心底瞬间一喜,“灵食?很多口味吗?”

    他上来浸羽殿近两天皆未进食,也还未抽空到独峰的灶房看看。

    可奚云不知道他的口味,只希望不要是灵竹薯炖汤,这植物数浸雾峰特有,峰上灶房三天两头就端出以此为基底的灵食,可雪闲不喜爱那发涩的口感,尝过一次后便列为拒绝往来户。

    待两人回至浸羽殿上。

    雪闲便看见木桌上放了好几盘浅色东西。凑近一看,发觉竟是芷蒸糕!

    神情顿时雀跃。

    他好几次去灶房游荡找寻,都看不见这糕点,今日竟然一次端了三盘上来。

    雪闲喜滋滋的拿起一块,咬了口后,面上全是满足,忍不住道:“浸雾峰的芷蒸糕,定是全仙门里名列前茅的美食。以往我拿到一小盘,都要分成好几天吃,舍不得一次食尽。”

    厉倾羽见盘中一下子便少了两块糕,一面听雪闲讲述,修练期间镜画中的景象便又浮现。

    对方每回去灶房领了灵食回小屋,倘若打开的是灵竹薯包子,脸色便立即垮下,恹恹的将灵食扔在桌上,可若是这芷蒸糕,雪闲便如眼前一样,兴高采烈地捧着,可当时却是眼露不舍,十分珍惜地吃,生怕一不小心咬得太大口,就全都没了。

    雪闲吃下第三块后,便道:“奚云每回带到小屋的都是灵竹薯,怎么今日开窍了,竟送了芷蒸糕过来。”

    虽方才胡乱抹过嘴角,可雪闲唇边仍是沾了一小抹浅色糕碎屑,正眯着眼打量第二盘,似乎随时要动手取用。

    怎知他才预备伸手,另一双手便伸来他唇瓣前,轻轻一挑,带茧的指腹磨过唇延,有些温热。

    雪闲愣了下,望向厉倾羽。

    只见对方将指上糕屑往嘴边一送,慢条斯理说道:“确实不错。”

    雪闲颊面几乎是立即升起淡绯,指了指桌面木盘,“这、这里还有,我方才吃了一盘,剩下的应是奚云端给你的。”

    厉倾羽只道:“不吃了?那本尊便让左执法收回拿去倒。”

    雪闲立即护住那糕点!

    “别!别收回……倘若你不吃的话,我可以代为解决。”

    于是剩余两个木盘,便自然而然地移到浸羽殿某张长椅上。伴随着椅上的人翻阅医书,盘中糕点也逐渐减少,直到一块不剩。

    殿中大窗仍是微微敞开,雪闲看书看累了,便直接阖眼睡了过去。

    沉眠中,他依旧能感受软风从窗角吹进,凉凉的贴在肌肤上,让他睡的又香又沉,梦中有着一盘又一盘的芷蒸糕,可这一回他不必节省着吃,而是毫不客气地大口咬下,那香香甜甜的滋味融化在口中,令他愉悦的唇角上扬。

    ……

    新的一天。

    外头鸟鸣啾啾,似乎是鸟群结伴飞掠过独峰,停下来稍做休憩,待养足精神后,便要往下一目的地飞去。

    那啾声可爱,不若千蛇鬼母地盘的鸟类,吱声粗粝。

    雪闲也舍不得醒来,就这样闭眼听了好一会儿,才抬手揉了揉眼皮。

    自从搬进浸羽殿后,这两日他都睡眠纯熟,所做的梦也都是长梦,不易打断的那种,约莫是被褥和枕榻过于蓬松,入眠品质有所提升。

    思及于此,雪闲忍不住又用颊面蹭了下身侧被子,只觉得蓬松的触感令人不想清醒。

    片刻后,他才忽地发觉哪里不太对劲,一个愣儿地用力睁开眼。

    瞬间映入眼帘的--

    宽大床围。

    纯白枕榻。

    四根床柱。

    雪闲脑中轰的一声。

    怎么、怎么又是厉倾羽榻上! !

    又一次轻轻往对方脖颈浇下凉水后,雪闲拿过药炉里的墨蓝储物袋,从里头捞出两块小饼递过去,道:“你吃点东西吧。”

    虽然这儿的人进不进食都无所谓,可从他清醒以后,厉倾羽储物袋的灵食都是他一人在吃,对方连块饼屑都没沾。

    到最后,他也没将储物袋还过去,每每吃完就搁在小药炉里,想吃了就再拿起。

    那双勾长的眼眸也只是淡淡瞧了他一眼,没有表示。俊挺的脸庞没什么表情,黑缎般的长发正往下滴着水。

    雪闲将饼放回小袋中,起身走到他背后,打量了一阵后,轻轻地拾起对方一搓湿发,手指收力挤干。

    其实是他方才倒水不慎手滑,半桶都倒在厉倾羽的发上。对方却未开口,挺直的坐姿半分未动。

    可石洞十分潮湿,两人身上也没一刻是干的,雪闲的栗发甚至比厉倾羽的乱了些,好几丝沾在颈边和湿透的袖上。

    此刻厉倾羽黑发沾了水气,仍是坚韧有光泽,与他的栗发摸上去触感完全不同,他发质一向偏软,沾水后便又软又塌。

    有时外面日头一落,石洞更显阴冷,冷寒气温将岩层冻得冰凉,雪闲坐于岩地,身上又全是湿意,自是细细发颤。

    某次他小寐,醒来时便发觉身上披了件宽大的墨蓝外袍,一边袖摆甚至套在他手臂上。

    因两人腕上金绳未解,隐隐约约地从墨蓝衣料中透出微光。

    雪闲惊诧的将衣袍脱下,顺着金绳圈腕的那侧手臂,递回给身前之人。

    “谢、谢谢。”

    难怪他这一回休息,总觉得暖活许多。

    厉倾羽俐落地将衣袍反手套回,结实的肩宽一撑,那软顺的缎质布料顿时有了不同感觉。

    雪闲看着这幕,忽地浮现《道侣他飞升成神》中,对这人的描述。

    【浸雾峰首座除了修为高强,身躯蕴含的力量更是庞大。压迫性的身量之外,强健的胸膛下便是明显的腹肌线条,结石如刻画,胳膊随意一挥,连坚硬的墙柱都应声断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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