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泥娃娃
陈夕孤零零地坐在操场的看台上。1月份的成都,寒冷刺骨,今天的气温最高不过8度,更何况此刻是夜晚。她紧紧裹着厚重的大衣,但依旧感到身体在不停地颤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内心的恐惧。
操场上,除了风声,周围一片寂静。风吹过,带着刺骨的寒意,仿佛要穿透她的每一层衣物。她的目光在黑暗中游移,心跳如擂鼓般急促。
她低头看了看手表,指针刚好指向午夜12点。“小黄,你说今天会不会再出事?”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意外地显得有些可爱。
忽然,陈夕的衣服里动了一下,一只小橘猫从她的领口探出头来,喵喵地叫了几声。陈夕伸手轻轻抚摸着小橘猫的头,感受到它温暖的体温,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随后她的目光随即转向操场的西北角,那里隐约笼罩着一层诡异的阴影。
期末考试无疑是学生们翘首以盼的时刻。尽管他们需要熬过一个星期的紧张考试,但这意味着假期的临近,回家的日子指日可待。每个学生都在心中默默倒数,期盼着最后一场考试的结束。与此同时,老师们对迟到和旷课的态度也变得宽容许多,仿佛默契地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时的校园如同一座忙碌的蜂巢。那些平时欠下太多功课的学生们正埋头苦读,试图在最后关头挽救即将到来的成绩单。教室里翻书声此起彼伏,焦虑的神情写在每个人的脸上。小情侣们则抓紧这最后的几天把整个学期的甜言蜜语都浓缩在这一周里。豪爽的学生们则三五成群,热烈地讨论着期末聚餐的计划,笑声和欢呼声回荡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然而,所有的喧嚣与忙碌中,没有人注意到操场西北角突然出现的那个泥雕。
这个泥雕最早是被体育系一位热爱晨跑的学生发现的。起初,他也没有在意,只以为是艺术系某个同学的恶作剧,想在学期末搞点噱头。他晨跑结束后,随口和室友提了一句。直到十点多,这个看起来十分粗糙的泥雕依旧没有引起太多关注。
泥雕呈现的是一个站立的女性形象,高度大约一米六五,整个雕塑都是用普通的泥土掺水捏造的。奇怪的是,这个泥雕一直湿漉漉的,看上去软塌塌的,却没有垮掉。
直到一位艺术系的老师听说了这个泥雕,他特意赶来看了一眼。尽管泥雕看起来很粗糙,但他发现其人体比例和线条走势竟然分毫不差。他断言,如果这件作品是用专业的泥塑材料制作的,绝对是一件上乘的艺术品。他甚至放话说,如果能找到这位作者,他愿意收其为弟子。这消息在艺术系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因为这位老师名声在外,他的研究生十分难考,而且收做弟子和研究生完全是两个概念。
于是,泥雕成了校园的焦点。先是艺术系的老师们前来参观,接着是艺术系的学生,最后很多其他系的学生也特意跑来看一眼,拍张照。陈夕也被室友拉着去凑热闹。然而,当他看到那个泥雕时,却愣住了。普通人或许看不出什么,但他却能真切地感受到,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泥雕,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的。
陈夕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后,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羞得他脸红到了耳朵根。没有人相信他这个天方夜谭的说法。陈夕越急越结巴,周围的人笑得越开心,毕竟调戏这么好看的人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无论他是男是女。
被室友拉走后的陈夕依旧坚持自己的说法。然而,警员们只是冷漠地听着,偶尔点点头,仿佛他所说的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梦话。最终,他们只是在记录本上草草记下几笔,便让陈夕离开了。
没有人相信的陈夕无奈地坐在看台上,看着一波又一波的人来观赏泥雕。他的心情如同沉入深渊,无法自拔。这时,一只小橘猫跳到了他的腿上,轻声“喵喵喵”地叫着,“我相信你。”
陈夕揉了揉猫头,露出一丝凄凉的微笑,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失落,说道:“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
小橘猫继续“喵喵喵”地叫着,“我昨天晚上看到了那个人。”
陈夕听后,立刻托起小橘猫的两条前腿,紧张地问道:“是谁?长什么样?”
小橘猫“喵喵喵”地解释了半天,但陈夕仍然无法从它的描述中得知那个人的具体长相。陈夕急得举着小橘猫摇了起来,小橘猫连忙发出几声惨叫。陈夕立刻把小猫放回腿上,轻轻梳理它的毛,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小橘猫“喵喵喵”地叫着,像是在回忆:“那个人是昨天夜里把人放在这里的。”
陈夕连忙问道:“大概几点钟?”
小橘猫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喵喵喵”地回答:“大概就是我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月亮在树梢的位置。”
陈夕无奈地揉了揉小橘猫的头,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你也说不清楚。”
小橘猫恶狠狠地叫了两声,奶凶奶凶的,像是在表达它的不满。陈夕笑了笑,顺着小橘猫的毛发抚摸起来,小橘猫很受用地躺了下来,并伸了一个懒腰。
陈夕一边抚摸着小橘猫,一边拿出了手机,打开微信,点开了一个备注为“魔头”的头像。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发出任何消息。
一想到那个说风就是雨、老是喜欢欺负和无情嘲笑自己的不良少女,陈夕的眼角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她那嘲讽的笑容仿佛再次浮现在他眼前,让他心头一紧。“算了吧,我自己也能搞定。”他心里默默地想着,眉头微微皱起。
于是,陈夕一个人半夜守在操场的这一幕便出现了。夜风轻拂,带来一丝凉意,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他坚定而孤独的神情。操场上空无一人,只有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显得格外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