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种妖人？拾骨人？
牛山河，无名山湾。
史河虽然没有黄河、长江那样的长度和声名，也不如黑龙江、黄浦江那般广为人知，但它在皖西地区和河南省南部却是一个重要的水系。相比之下牛山河的名声更加不显，但是当地人更喜欢用这个名字称呼它。
中年男人低头看着面前那副焦黑的躯体，说是躯体其实并不准确，因为这副身体只有一个头和两个手臂。男人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他低声嘟囔道：“真是个废物，给他装的手臂虽然不是完美级的，但也算中上品，竟然连几个小家伙都对付不了，白白浪费了我一个收藏。”
虽然是抱怨，但他的语气却异常平静，没有一丝波澜。似乎这具焦黑的躯体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失败的实验品，是一件物品。盛夏的闷热空气笼罩着四周，但他依旧穿着一件白色西装，样式很像医院里的白大褂。他不但不热，靠近他的人甚至能感到阵阵凉意。这身装扮在这炎热的季节显得格外突兀，但若是在医院里，又显得再正常不过。
“老骨，你也别不舍得，这次算我们第一次磨合，说实话我还是比较满意的。”说的人同样不嫌热，不但穿着一个包裹全身的黑袍，还戴着一个金属质感的面具。看身影应该年龄不大，但面具下传来的声音又十分苍老 。
“说过多少次，不要叫我老骨。”白衣男人不耐烦地说。
黑袍人哈哈笑了几声：“别生气，这样不是显得亲近些，毕竟拾骨人这名字也不咋好听。”
“不敢见人的家伙，种妖人就很好听？还是老妖好听？”白衣男人反讥道。
黑袍人毫不在意，“所以让你叫我老墨。”
拾骨人不想纠结这个问题，说道：“你就叫我道蔺。”
“好咧，老骨，”宗墨看着脚底下的残躯，眼神里充满欣赏，不由赞叹道：“真是好手法，只是接了一支胳膊竟然能让他的实力提升怎么多。”
“只是一个胳膊？”道蔺不悦道，“你知道一块中上品的骨头有多难得？”
宗墨不在乎地说：“以后要多少我给你找多少。”
“我自己会找，”道蔺看向宗墨的头顶，“到时候你把你的完美头骨给我就行。”
宗墨点点头说：“那是一定，到时候肯定给你。”
道蔺看了一眼地上的风清子，他的手里还握着那颗宝珠，“你倒也舍得，费这么多手段养的珠子也给他用。”
“那也没办法啊，他生前气海被毁，总得给他一个地方存炁吧。我可不希望我们第一次合作做出来的是一个废人。”
道蔺不屑地说：“现在也是个废物。”
风清子在昏迷中逐渐恢复了意识。他的眼睛微微颤动，然后猛地睁开，惊恐地发现体内的炁竟然彻底消失了。心跳瞬间加速，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四处张望，他看见了两个人影，目光最终停留在那身黑袍上。
他心中一阵狂喜，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飞起来，但做不到。于是他挣扎着，双手在地上摸索，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爬到了老墨的脚下。
“主人，救我，主人，救我！”他声音嘶哑，带着绝望和祈求，眼中闪烁着泪光，仿佛在黑暗中看见了一丝希望。他紧紧抓住宗墨的袍角，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希望宗墨能施以援手，救他于水火之中。
宗墨一言不发地用脚将风清子拨开，风清子便趴在地上不敢再动弹。
“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道蔺始终没有看风清子一眼。
宗墨也不再理会一旁的风清子，而是转向道蔺，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我记得你前几天是不是得到了一只手臂？”
“怎么？又打上我的主意了？”道蔺的语气依旧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听不出任何多余的感情，“实验已经证明了我来拼骨你来种妖是行得通的，这个废物还有什么价值吗？”
“当然还有价值，”宗墨的目光闪烁，带着几分兴奋，“我想看看极限在哪里。你不想看看吗？骨头再好在你那也就是一堆骨头，而现在有机会让它活过来。”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诱惑，仿佛在描绘一个无法拒绝的美好未来。
道蔺微微皱眉，沉思片刻，终于瞥了一眼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的风清子。风清子感受到那短暂的目光，心跳如擂鼓，冷汗顺着额头滑落。他知道他们的对话关乎着自己的命运，但依旧不敢插嘴，白衣人的实力他不清楚，但是黑袍人他可是清清楚楚。
“说实话，我有点心动了，”道蔺难得地笑了一下，“也别再接胳膊了，一步到位吧。”
宗墨心中一喜，他本来就有这个打算，但怕道蔺舍不得，所以才退了一步。现在道蔺自己提出来，自然再好不过。他赞赏地点点头：“大气！”然后转向趴在地上的风清子，声音如同冰冷的刀锋：“还不谢谢老骨。”
宗墨称道蔺为“老骨”，风清子可不敢怠慢，连忙趴在地上叩头，声音颤抖：“谢谢神仙！谢谢神仙！”
道蔺对风清子连眼角都没施舍一分，而是转向宗墨：“现在事情是不是闹得有点大？七所可不是好惹的。”
宗墨大笑几声，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张狂：“哈哈哈，我还嫌事情不够大，该来的人还没来呢。”
道蔺冷冷地看着大笑的宗墨，平静地说：“别到时候收不了场就行了。”
宗墨的笑声渐渐平息，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坚定：“放心，这场戏，我早已做好了准备。”
道蔺不再多言，转身便消失在茂密的山林之中。他的身影迅速融入绿色的海洋，仿佛从未存在过。宗默目光冷峻地注视着匍匐在地的风清子，语气不容置疑地说道：“这次，把动静搞得再大一点。”
“是，一定，一定。”风清子趴在地上，额头紧贴着泥土，不敢抬头，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尽管他身体伏低，但内心却如狂风骤雨般翻涌。之前，道蔺仅仅为他接了一只胳膊，他的实力便从二级直升到三级，甚至超越了他生前的巅峰状态。而现在，按照宗默和道蔺的意思，他们似乎打算为他准备一副完整的身体。这让风清子心潮澎湃，难以自抑。
他忍不住幻想，若是拥有完整的身体，他的实力是否能突破到他从未敢奢望的四级？一旦达到四级，天地之间，岂不任他纵横？风清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野心，他一定要让这世道翻天地覆一次。
宗默冷眼旁观，似乎看透了风清子的心思，但他并未多言，只是冷冷一笑，转身离开。
风清子依旧匍匐在地，久久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