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人祭事件
李大山之前不止一次来到警局找过姜乐，一些警察和他私下里关系都不错，姜乐和同事们聚餐时有时也会邀请李大山一同参加。因此，当李大山轻而易举地就进入了姜乐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姜乐正在和队长张超一边吸烟一边讨论案件，空气中弥漫着烟草的味道。烟灰缸中已经插满了烟头，显见他们讨论已久。张超和李大山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之前吃过几次饭，所以大家都没有客套，李大山自己坐到角落里的一个单人沙发上，开门见山地问：“现在什么情况？”
张超从烟盒掏出一支香烟扔给李大山后说道：“你先说说你的情况。”
李大山拿起桌子上那枚已略显旧态的银色打火机，轻轻一弹，火苗闪了几下才跳跃出来，他用这微弱的火苗点燃了烟卷。深深吸了一口后，然后声音和烟雾一起从他嘴里出来：“前天我送一个客人去果子园，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当时正路过白纸棚村。我就在那儿停车休息了一会，谁知道看到几个穿着袍子的猴子，它们竟然肩扛着一个雕花的小棺材，当时真是吓得我一身冷汗。”他顿了顿，复又深吸一口烟，继续说道：“后来我就听说白纸棚村出了命案，我当时就给小乐打电话了，小乐不相信，其实说实话，连我自己都觉得那晚像是在做一场梦。”
“小棺材？棺材有多大？能不能装一个人？”张超打断问道，这件事李大山来之前姜乐已经和他说过，只是有些细节需要问一下。
李大山回想了一下，“最多装一个两岁小孩吧。”
张超点点头：“那确实和第一起案件联系不到一起，第一起的受害者三十多岁。你继续，说说昨天的。”
李大山咳了一声，然后再次被烟雾包围：“和小乐说了他不信，我也开始怀疑，但这事一直在心里不算个事，所以我就想再回去看看，所以昨天晚上我又去了。”
姜乐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你他妈也够轴的，一般人躲还来不及。”
李大山嘿嘿笑了两声，没接话茬而是继续说道：“我等了一会果然我又听见了铃铛声，对了，我刚才又说猴子身上有铃铛吗？”
“你继续。”
“这次不是四个猴子，而是六个，六个猴子高矮胖瘦一模一样，动作也整齐的像阅兵一样。不过这次他们抬的不是棺材，而是一个麻袋，麻袋里面一看就是一个人。”
张超问道：“它们发现你了吗？”
李大山仰头回想了一下：“我不知道，它们几乎就是贴着我走过去的，但没看我一眼。不过前天肯定是看到我了。”
“也就是说两次都有可能看见你了，但是都没有袭击你？”见李大山点了点头，张超于是让他继续说。
“我就是看它们都无视我，我才敢跟上去。跟着它们七拐八拐到了一个山洞，这个山洞非常奇怪，笔直笔直的，像墨盒弹出来的一样。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它们进了一个大溶洞，我没敢进去就在门口看，然后就看见这几个猴子把人给杀了，还把血淋在昨天的小棺材上，棺材还会发光。”
“人是怎么杀的？用什么？”
李大山又吸了一口烟：“用刀，四个猴子抓住手脚，一个猴子一刀捅进那个人的胸口，那人挣扎了一会就死了。”
姜乐朝张超点了点头：“今天早上发现的尸体特征和他说的基本一致，四肢有束缚的血瘀，致命伤是胸口的刀伤。”
“那你看见他们怎么抛尸的了吗？”
李大山摇了摇头说：“没有，见它们敢杀人我就跑了，后面就不知道了。”
张超从烟盒里又拿出一根烟，但并未点燃，只是将其轻轻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目光沉思。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鬼神传言，他深深地怀疑李大山就是两起命案的真正凶手，起码后面一起跑不掉。当然，也许不抛开这些灵异的细节，李大山的嫌疑会更加明显。毕竟，有些嫌疑人喜欢利用鬼神的说法为自己开脱，他在警界多年，见过不少这样的案例。但是从业这么多年倒是没有碰到每次犯了案还跑来给警察讲故事的。
张超将烟放下，转头看向姜乐问道：“你怎么看？”
姜乐一瞬间便明白了队长的怀疑，而且这种怀疑还很合理，到现在为止他自己还是不相信李大山讲的故事，但是他怀疑故事却不怀疑李大山，从小到大，他知道李大山的为人。
姜乐朝李大山问道：“山哥，有没有可能是你看错了，那不是猴子，而是个子比较矮的人装扮的？”
李大山把烟头按在冒尖的烟灰缸里，想了一下后说：“你这么说的话也不是不可能，晚上比较暗，我也不敢离太近。”
姜乐的话瞬间让张超有了思路。两起案件中的杀人手法惊人地相似，几乎可以说是如出一辙，然而两名受害者在社会关系网中毫无交集，案发现场也未发现财物被掠夺或性侵痕迹。在多数情况下，团伙作案又会很少选择无差别的随机杀人，这些因素使得案件调查陷入了僵局。但是，当张超将姜乐的推测与李大山所述故事联系起来后，就有了一个新的思路——这不仅仅是简单的杀人案，而是一起典型的邪教人祭事件。
姜乐又问道：“你还能找到那个山洞吗？”
“应该可以吧，要去看看才知道。”李大山不确定的回答道。
张超将一直看的文件收进文件袋，然后对李大山说：“大山，如果我们去找这个山洞，到时候可能还要你辛苦带一下路。”
李大山知道这是要送客了，于是起身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说：“那当然的，我随叫随到。你们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等到李大山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外，张超转头看向姜乐。姜乐似乎察觉到张超的目光，急忙开口：“张队，你可别怀疑他，我可以给他担保。”
张超将文件袋扔到两人之间的办公桌上，说：“你刚才给了我个思路。”
“哦？你说说。”
“也许我们之前的方向错了，你说这会不会是一起邪教人祭事件？”
姜乐也是多年的刑警了，立刻就明白队长为什么得出这个结论，连忙夸奖道：“我可真厉害啊。”
张超对姜乐的一点就通和贫嘴早就习以为常，并不接话茬，而是说道：“看来我们得再去一次白纸棚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