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联手对敌
杀入敌阵后，墨四首当其冲，铁索甩下一名夜鸦士兵，劲力的侵入让他无法凝结内罡，冰冷的锁链勒紧了喉咙，士兵双目充血，四肢乱蹬，却仍然没有改变既定的死亡事实。
墨四将他直直拖行了二三十米才将那个夜鸦士兵拽断气，拖行的鲜血刺鼻而辣眼，不知为何却让墨四更加兴奋。
准备寻找下一个目标之时，墨四注意到方无忌被敌方将领击落马下，马蹄子就要朝着方无忌的脑袋踩去，正是生死攸关之时。
墨四当机立断，反手取出挂在背后的北明制式弩，张弓搭箭，一点寒芒先至，弩箭直直射入了敌方将领的马的眼睛里，那马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将其背上的将领甩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目视受伤不轻。
墨四见状，夹紧马肚。拍马提刀来杀。
方无忌见身后是墨四，松了口气，摇了摇还不是特别清醒的脑袋，重新上马，也朝着摔落的刘蒙杀去。
落马的刘蒙浑身剧痛，摸摸自己的骨头，发现至少骨折了十根肋骨。
正欲治疗之时，耳听身后马蹄声渐近
刘蒙见状，低骂一声，只得放弃治疗，顾不得身上断骨之痛，提腹收腰挺身，一气腾空而起，就又翻身上了另一匹无主之马。
墨四和方无忌对视一眼，墨四挥舞着铁锁链向刘蒙冲去，方无忌则是回身提弩，又是一箭射去。
刘蒙只得挥刀挡掉袭来的箭矢，就这一个空当的时间，墨四的铁链直直朝着刘蒙飞来。
刘蒙手中的刀来不及收回，只得用左臂硬接。
“碰！&34;伴随着一声闷响，刘蒙的软甲被砸裂开，手臂上爆出一层血雾，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墨四，不明白这个小子是怎么破掉他的护体内罡的。
只有墨四知道，他的内罡已经可以短暂地覆盖在兵器之上，在刚刚拿锁链的时候，墨四趁机将右手上凝结的内罡转移到锁链头上。
加之刘蒙受伤严重，内罡薄弱。墨四才有机会一链子破甲。
经历这一击后，刘蒙的左臂虚垂，战力不足巅峰十分之一。
方无忌和墨四没有给刘蒙喘息的时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两人都懂得。
两人几乎同时冲到了刘蒙的马前，紧接着方无忌一式下劈，墨四一式上撩，同时攻击刘蒙的上身和下身。
刘蒙避无可避，因为受伤气力也不足，电光火石之间，身上只能多了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血流如注，刘蒙至此也无再战之意，胡乱劈砍几刀击退方无忌和墨四，拍马就逃。
其余士兵见自己的统领跑了，军心涣散，兵败如山倒，都作鸟兽散。
方无忌和墨四心有灵犀，同时拿弩，快速装填好箭矢，瞄准刘蒙的后心射去。
“铛！”
金铁相鸣
两只弩箭一前一后地砸在刘蒙的后背上。
刘蒙虽然实战经验丰富，将仅剩的气力用于凝结背部内罡，虽有内罡附体，箭头射不进体内，但被能射断一人粗数目的弩箭重重砸了两下，反震力早将破损的五脏六腑搅得天翻地覆。
同时身体也被巨大的推力撞下马来，刘蒙吐出一口带内脏碎片的血迹，看着拍马赶来的墨四和方无忌，不禁心生绝望。
他能做的也只是将破败不堪的兵刃架在身前，迎接最大的恐惧——死亡。
上天并没有眷恋他，墨四俯身一刀断了他拿刀的胳膊，方无忌紧跟一刀割下了他的头颅。
墨四回马将刘蒙死不瞑目的头颅捡了起来，开口道：“汝将已死，速速就擒！”
但夜鸦没有投降的士兵，因为北明也没有收留战俘的道理，他们知道在北明士兵的眼中，他们就是活生生的好酒，好马和屁股大的娘们，死去的尸体比活人价值更大。
于是仅剩的四五十人策马就向着墨四事先留好的口子里疯狂逃窜。
“乘胜追击！”墨四下达命令。
如果逃窜的夜鸦士兵回头看看，就会发现此时的第壹骑仅剩十人，且个个带伤。但是他们早已被骇破了胆。不敢再战。
正可谓：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但是不能忽视的事实是，夜鸦所骑乘的马匹脚力确实比韬略营的脚力快，因此北明的马匹久追不上，甚至距离越拉越远，弓弩的射程也够不到。
眼看就要放跑他们之时，方无忌和其余人脸上都有了一丝无可奈何和不甘之色。
但墨四依然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并且将目光投向前方，仿佛期盼着什么。
只见前面逃窜的夜鸦不知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掉转马头就回头向着他们冲来。
伴随着一声声破空声，向他们冲来的夜鸦后背中箭摔落马下。
方无忌他们抬头一看，发现是韬略营的第贰骑和前去求援的郭博野等人，身后还远远跟着刘彪带领的士兵。
见此第壹骑的士兵总算松了口气，一炷香后，仅剩的四五十人被刘彪和林凌率领的部队砍杀剿灭殆尽。
三支骑队的士兵汇合完毕后，第贰骑，第伍骑喜上眉梢，因为可以白嫖军功。
第壹骑却并没有被胜利的喜悦冲昏头脑。仅剩的十人都去搬运尸体
林凌，墨四，刘彪三人席地而坐，开始分赃，呸，分配军功。
几人自然是争得不可开交
对话如下：
墨四：“什么？你说郭博野给你们分了一半军功？不可能，我对我的兵清楚，他不可能是那样的人，你说对不对？”
郭博野默默摇了摇头。
林凌：“墨兄的面子，我的鞋垫子，今日这一半军功，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刘彪：“你们这些新兵去争军功，俺也不要你那三瓜俩枣，你把那些马给俺怎么样？”
墨四，林凌：绝无可能！
三人就这样从说变成吵，从吵变成打。
等莫文武听到消息赶来把他们拉开的时候，刘彪和墨四鼻青脸肿，林凌被打晕在地，裤裆上还有几个鞋脚印。
最后，在莫文武“友好”地协商之下，最后一锤定音：
“那些军马暂且充公，由我来统一分配，军功由杀敌数决定！”
墨四和刘彪咬牙切齿地盯着这个莫扒皮，却不敢反驳。
怕没牙可咬。
等将刘彪，林凌等人忽悠走了以后，莫文武拉着墨四在一旁坐下，俩人静静地看着逐渐下落的夕阳，墨四小肚鸡肠的奸商模样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久久地沉默和无尽地伤感。不一会，莫文武开口道：
“你这次干得不错，以五十人围剿歼灭两百人的南楚精锐，大涨我们韬略营的气势”
“不过”
莫文武看着远处正在处理尸体的第壹骑士兵，开口道：
“伤亡太大了，你们第壹骑的建制有可能会被撤销，你也有可能会被镇南府衙审问，如果有人动手脚，你连命都可能丢了。’
”毕竟你的第壹骑里，一大半都是官家子弟，怕帝郡里的那些人，找你麻烦“
莫文武话没说完，就住了嘴。
墨四不知何时已经前去搬运尸体，一具一具，为他们擦去脸上的层层污泥，为他们闭上双眼，为他们整理好衣服上地的褶皱，擦拭干净铠甲上的污渍。
墨四后悔过他下的命令吗？或许吧，但他觉得这样才是最好的后果。
如果他们不反攻，就会被夜鸦以最耻辱的方式放风筝遛死。
墨四摈弃了无用的想法，时光一去不复返，人总要向前看。
士兵们将他们埋葬，将他们的战刀擦拭干净，干净地可以映照他们曾经的笑脸，在插在坟前，成为英雄们无字的碑。
看着墨四，莫文武将剩下的废话咽进了肚子里，也站起来去搬运他曾喝骂过的，殴打过的兄弟们。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仅仅十四个字，却震耳欲聋。
“好像不久前，我说过要请他们喝酒吧”
“倒是苦了兄弟们了，没睡过姑娘，没娶过婆娘，没喝过好酒，死了他娘的还得喝沙子”
郑武说着说着，就说不出来了
说出来也不怕耻笑，十几个汉子看着几把插在地上的刀，竟然红了眼眶。
夕阳下，十个人站着，白日里，五十个人，骑着战马，奔驰在这片沙地之上，泼洒着热血
墨四，方无忌，蒙万，郭博野等仅剩的十人，在他们的坟前做持刀礼，既是告别，也是再见的约定。
随后策马奔腾，消逝夕阳之中
“第壹骑不再，但第壹骑永在！”
战刀上的血绣在夕阳的照映之下熠熠生辉。
飘扬的红缨，送走了他们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