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希望你好
我的学习压力突然就大大增加了，因为我可不想让妈妈知道我这成绩。
我害怕她的失望，害怕她的责备，更害怕她的担忧。
我知道，我必须努力，我必须改变。
所以那段日子，哪怕是无聊的数学课，我都尝试认真去听。
我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强迫自己理解那些复杂的公式和定理。
我知道，或许只有这样，我才能提高成绩。
然而，就在我努力学习的时候，莫凡羽却整天来问我借书！
几乎是两天就换一本。
我忍不住问：“你不怕考不好啊？”
他却满不在乎的样子：“我可是莫老师！”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自信，一丝调侃。
他并不担心成绩，他并不担心考试。
他总是那么轻松，那么自在。
我叹了口气，也没再管他。
原来成绩好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吗！
……
期末考试结束后的那个午后，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积雪初融的大地上。
又收到了班主任秦老师的消息:鉴于天气回暖，请同学们依旧返回学校拿成绩单，感谢同学们的配合。
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我想把学校炸掉。
我那么努力的学习不就是为了不让我的妈妈知道我的成绩……
我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学校，手中接过那张薄薄的成绩单。语文和英语，一如既往，分数停滞不前，都是一百零几分。
数学却是已经来到了885的快及格线。
这倒是让我很意外，150分的卷子，数学能考885我觉得已经很好了。
班级排行也是来到了49名。年级就不用看了，只有前百才会上榜。
我站在排行榜前，目光急切地在前列寻找莫凡羽的名字。
第一名，不是他；第二名，也不是他；第三名……
我继续往下看，直到第九名，才找到了他的名字。
那一刻，我感到一阵懊悔涌上心头。
如果我没有借他书看，如果他没有在放学路上辅导我功课，他是不是就能拿到第一名？
是不是我的存在，反而成了他通往顶峰的绊脚石？
我摇了摇头，试图将心中的混乱驱散。我怎么了？
我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莫凡羽的成绩？
仅仅因为他是我的朋友吗？
这感觉有些不对劲，我感到自己有些奇怪，但具体是哪里奇怪，我又说不上来。
成绩是在下午公布的。
秦老师和其他老师们布置了寒假作业，然后告诉我们打扫完卫生就可以回家了。
整个下午，我都刻意避免和莫凡羽说话。
我感到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翻腾，像是愧疚，又像是尴尬，让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我默默地打扫着教室，耳边是同学们的欢声笑语和偶尔传来的抱怨声。
我尽量让自己专注于手中的工作，不去想莫凡羽的事情。
但我的心却像被什么东西牵扯着，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他所在的方向。
终于，卫生打扫完毕，我可以回家了。
我收拾好书包，走出教室，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包括莫凡羽。
我感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分，但我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不断地问自己，为什么我会这样？
我为什么会这样在乎莫凡羽？
或者，是因为我在乎自己在莫凡羽心中的形象？
这些问题在我脑海中盘旋，让我感到无比困惑。
他的脚步声在我身后响起，越来越近，直到他追上了我。
他没有犹豫，第一句话就是：“不关你的事。”
我心中一惊，愣在原地，目光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生。
他的眼神坚定，仿佛能看穿我心中的每一个角落。
我在想什么，他都知道？
但我依旧没有理他，我继续向前走着，心中充满了矛盾和困惑。
我想要理清自己的情绪，想要弄清楚自己对莫凡羽的关心究竟是出于友情还是别的什么。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张开双手，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有些失神，竟然没有及时停下脚步，直接撞进了他的怀里。
那一瞬间，我感到一阵混乱，心中的一切似乎都暂停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的表情看起来非常无辜，脸上带着微微的笑。
那笑容，让我感到一丝恼怒。他似乎在享受这个意外的拥抱，而我却感到无比尴尬。
这时，我才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他，后退了几步，脸颊不自觉地泛起了红晕。
“你！”我有些气急败坏地说，不知道是生气他的突然拦截，还是生气自己刚才的失态。
“干嘛不高兴？清野同学。”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关切。
我依旧没有理他，只是低着头，试图绕过他继续前行。
我向左走一步，他就往我右边迈一脚。
我往右迈一步，他就往我左迈一步。
我们就像是在跳一场无声的舞蹈，他在尽力拦截我，而我则在尽力避开他。
最终，我站住了，叹了口气：“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笑了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一天不说话，一天不开心的样子，一天没有理我，不就是在想那些事。”
“考试没考好，我当然不开心了。”我脱口而出，这句话既是对他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我心中的确因为他没有考好而感到不快，我不希望他因为成绩而受到家长的责罚，尤其是想到他妈妈可能会用拖把的塑料柄打他，那个画面让我感到心疼。
他听到我的话，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爽朗而自信，仿佛能驱散所有的阴霾。
“有我莫老师辅助你！加上清野同学本就聪明的头脑，只要些许时日，拿下年级前十都不在话下。”他的话语中充满了鼓励和期待。
我看着他，心中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家伙是真看多了史书了，说话都文绉绉的。
“不要了吧，莫老师，你上次发的期末考试莫老师独家复习大全我现在都还没看完。”我半开玩笑地说，试图缓解一下气氛。
他的复习资料确实详尽，但我自己的学习进度却让我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他听到我的话，表情变得有些夸张：“哎呀，清野同学，你这是在质疑莫老师的辅助能力吗？”
我笑着摇了摇头：“哪敢质疑莫老师，只是我自己太笨，看不完而已。”
他笑了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认真：“清野同学可不笨！还有寒假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开始说道，但我急忙打断他：“别！千万别！我只想好好休息！”
他无奈地耸了耸肩，表示理解：“那好吧。”
然后他转过身，走在我的左手边。
我偷偷看了看手表，下午17点20分。
马路上汽车的鸣笛声不绝于耳，路上人流量也不小。可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一样。
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左手边这个男生说话的声音。
除此之外，万籁俱寂。
这种安静，这种专注，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我偷偷地看着他，看着他的侧脸，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看着他微笑的嘴角……
这……是“爱”吗？我心中不禁问自己。
但很快，我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从脑海中驱散。
我在乎他的成绩，是因为我不希望因为我而影响到他的学业，我希望他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