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抵达东樊城
七日后，东樊城，辰时
东樊因靠近水源，交通便利转为大邱国的都城。当今天下分为八国，除去大邱国还有南爵国，汶沣国、胤荣国，齐昆国，大宸国，天玑国，尧国。八国平分天下，各统一方。
大邱国占地七州，分别为洹州，淇州，渝州，洙州，邑州，朔州，吾州。
东樊城位于大邱国最繁华之地，坐东朝西，城中约莫有一百五十万户人口。
顾尘安抵达京城时正是热闹时分，街上车水马龙，行人熙熙攘攘。马路中央一条粗壮中轴线泾渭分明，两边各类小贩伫立其中。冰糖葫芦，清汤羊肉面，胭脂水粉，手工陶器，布匹绸缎等应有尽有。
一个个小贩神采飞扬，春风满面，对自家东西信心十足。一边大声高昂叫卖，一边介绍产品的材质和产地，每路过一个百姓都要吆喝几声。
顾尘安刚走到一家卖包子的小铺，就听小贩冲他热情喊道：“牛肉包子！牛肉包子喽！新出笼的牛肉包子！不香不要钱。公子，来个牛肉包子尝尝呗？”
顾尘安瞅了眼用笼屉摞起的牛肉包香气四溢，转而打趣道：“不香不要钱？那我直接告诉你不香，你给我来一个吧。”
小贩目瞪口呆，心中骂娘：老天爷啊！出摊十几年第一次有人这么不要脸以用这种方式买包子，难怪黄历上说今日“忌”出行。这小子长得一副清流士子的贵气模样，怎的说起话来如此泼皮无赖？那对小梨涡长在他的脸上算是白瞎了。
顾尘安见他一副见鬼了的表情忍俊不禁，说道：“我跟你开玩笑的，半文钱都不会少你。你这牛肉包怎么卖？”
小贩如释重负道：“啊……哈哈……公子真会说笑，牛肉包两文钱一个，三文钱两个，公子来几个？”
顾尘安回答：“来两个。”说完直接把铜板递给小贩。
小贩笑嘻嘻接过铜板，一边装包子，一边开口询问：“听公子口音不是本地的吧？”
顾尘安轻笑解释：“的确不是本地的，来找人的。对了，你知道卫府怎么走么？”
小贩愕然，说道：“当然知道了，那可是卫府，哪个平头老百姓会不知道？你沿着这条街走到街尾左拐，走到巷尾右拐，再走到巷尾左拐就到了。若你到那了那边还是找不到，随便问个百姓对方便会告知你。”
顾尘安温声开口：“多谢。”
小贩摆了摆手，又道：“公子是卫大人的远房亲戚？”
顾尘安淡淡回应：“不是远房亲戚，只是认识但不熟。”
小贩一脸纳闷，也不清楚这认识但不熟是个什么概念，只是希冀着眼前的少年真是卫大人的亲戚，自己也能巴结巴结讨点好处。
顾尘安一眼便看透小贩的心思。虽然他从小在清河村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但受过的欺负可不少，因为他和爷爷从外地来，在村子里经历过被排挤，被针对等各种不公平对待。日子久了，不再青涩单纯，而是变得会看脸色，会讨好别人，深谙世故和人心，这便是世间教他做人的道理。
对于小贩的套近乎顾尘安并不反感，弱者总是竭尽全力通过各种方式依附强者来获得更多的筹码生存于世，所谓独木难支，正是这个道理。
所以，顾尘安没有再跟小贩闲聊，接过包子，转身离开。旋即打开用作裹包子的油纸，一口咬下，汁水爆出，葱香浓郁。不由得开口：“嗯……牛肉和葱花，绝配！”
顾尘安没有立即赶往卫府，而是寻一处荣宝斋，给卫叔叔买一套文房四宝。毕竟初次登门，送礼理所应当。这是他来之前就跟爷爷商量好了的，爷爷说卫叔叔喜登高作赋，送他文房四宝最为妥帖。
他寻了一处老字号荣宝斋，进去挑挑拣拣选了套中等文房四宝。上等的价格惊人，下等的又显得没诚意。何况卫叔叔从正三品文官，什么上等文房四宝没见过？
其实，顾尘安也不太懂什么文房四宝。之前在清河村用的是下等宣纸黄麻纸，纸张粗糙，黏附碎屑，但也不耽误他用毛笔写字。
顾尘安按照卖包小贩所指的路线向卫府的方向走去，手中拎着的文房四宝，一摇一荡似乎要飞射出去。走了一炷香的功夫终于来到卫府。
卫府坐落在京城城北，因为几乎所有地方官都圈定在各自的衙署以内，所以府邸离皇宫很近。这边住的都是达官显贵，没有市井百姓的立足之地，平日里来往的人稀少，清冷过头以至于少了烟火气息。
每座府门外都有两座石狮，雄狮眼凸浑圆，口中悬珠，身姿雄健，象征着皇家威严。
顾尘安拾阶而上，轻轻叩响府门。
不多时，一位仆人装束的中年男子打开府门，仆人大眼炯炯有神，眉清目秀，很是讨喜。
顾尘安微微一愣，有些失神，忽地想到了凤小。那小子跟眼前的仆人如出一辙，都有一双灵气逼人的眼眸和一张怎么瞧也不会让人生厌的脸。
仆人看到一张生面孔，细细打量，心下思忖：这少年是谁啊？之前从未见过。一定不是大人的忘年交，大人从不喜这套，至交也只有四五个而已，难道是哪位至交的子嗣？可那些豪族公子我都见过了，没有眼前这位少年啊。如此看来，八成是走错地方了。
他蹙眉开口：“你找卫大人？”
顾尘安微微颔首。
仆人狐疑道：“你找卫大人什么事？”
顾尘安恭敬回答：“你只要告诉卫大人家父是顾温恒，卫大人自会让我进去。”
仆人依旧拧眉。“顾温恒？从没听说过大人提起过此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