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东明无奈结婚
哎呀，黄家嫂嫂。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去要求人长得怎样？头脑怎样？”媒婆数落着东明妈妈说“我跟你说现在的女孩可吃香了。只要五官端正，不哑不傻。不管长得好不好看都很抢手的。就是有残疾，脑子不灵光的傻女只要是有生育能力的都很抢手了。那家人的女儿虽然长得不是漂亮，但是五官端正，也读过初中。你就知足了，赶快筹钱吧。现在单身的男孩多得很，你不快点抢先去提亲晚了被别人先下手了你就没机会了。你儿子都三十多了，再拖就更难找老婆了。”
东明妈妈听了，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对媒婆说：“好的，谢谢你。我马上打电话让我儿子回来带钱去提亲。事成后按规矩给你媒人钱。”
“妈，我不去。”东明回家他妈妈把事情告诉他时他很抗拒地说：“二十万彩礼，这不是买老婆吗？”
“儿子，现在结婚行情都是这样的。钱我已经筹好了，你就和媒婆一起去就行了。”东明妈妈苦心地劝着东明“你已经三十六岁了，不能再拖了。现在女孩子少，你再拖的话你就真的娶不到老婆了。我托媒婆帮你找了很多女的，别人都嫌你年纪大了不肯嫁给你。这次是难得的机会，你一定要把握好这次机会了。”
“妈，我人都没见过。我连那女的长得怎样都不知道？是高？是矮？是胖？是痩？残不残疾？我都不知道。我就这样去提亲，你不觉得很荒唐吗？”东明既抗拒又难过地说“我真的没法接受这样的婚姻。”
“儿子呀，你就不要挑剔了。你管她高矮胖瘦，只要五官端正，不残疾不傻，能帮你洗衣做饭生孩子就行了。”东明妈妈劝着东明说“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男多女少。许多男的找不到老婆单身的，我们村里三十多单身的男人有上百个呢？媒婆都说了，残疾的，傻的，只要有生育能力的都很多人要了。何况这个女孩刚满二十岁很年轻，虽然长得不高，皮肤也比较黑，但是读过初中。五官端正，身体健康，算可以了。你赶快去吧，不然让别人先去了你就没机会了。”
东明听了，忽然觉得一阵心酸。他悲愤地说“妈，现在你找儿媳的标准怎么变得这么低了？你不是要找门当户对的吗？他家连娶儿媳的彩礼都拿不出，这么看来他的家境也不好呀？当年你不是嫌可凤家穷不许我娶可凤吗？现在这家人也穷，还要二十万彩礼。而且你还说这二十万彩礼是全给过去的，她家分文礼都不回。你怎么宁愿花二十万帮我去买一个长得普通，家境与可凤家也差不多的女人？也不肯让我娶我喜欢的可凤？这是为什么？可凤除了家庭条件差了点，论长相，论人品，论才华在村里也是排得上名的。你怎么就偏不许我和她在一起？”东明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他把头趴到沙发靠椅上痛苦地边哭边用拳去敲打沙发靠椅。
眼看着儿子悲痛欲绝，东明妈妈眼前不禁呈现当年可凤来家里恳求她成全的情形----
“伯母你好，请问东明在家吗？”和可礼貌地问，声音充满了胆怯。
“你是吴春旺的小女儿？”东明妈妈问，声音明显是在质问。
可凤尽量控制自己内心的胆怯，极力地让自己露出乖巧的笑容对东明妈妈说“是的，伯母您认识我？”
东明妈妈用冰冷的目光朝可凤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声色俱厉地说：“我怎么会不认得你？村里人都说吴春旺夫妻俩一辈子都堕落，生的女儿却都长得不错。尤其是他的小女儿，不但聪明读书厉害，还很会写东西。长得也很好看，我一直不信，现在看来确实长得不错。”
可凤虽然看出了东明妈妈的对自己的不喜欢，可是她想争取一下。所以她仍然礼貌地说“谢谢伯母夸奖。”
“你喜欢我东明？”东明妈妈问，声音是那样的尖锐冷漠。
可凤不敢直视东明妈妈的眼神，但是仍坚定地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喜欢东明。我们－--”
“你自己家什么条件你心里没底吗？”东明妈妈没让可凤说完就气势汹汹地说“你家又穷还没有男孩！你三个姐姐都嫁出去了，你要是嫁给我东明，你不是在害我东明吗？结亲是要门当户对的！你这都不懂吗？亏得村里人都说你聪明！难道你的聪明就是利用我东明吗？”
可凤望着东明妈妈盛气凌人，严词厉色的样子，心里感到一阵慌乱。可是她不想轻易放弃争取与东明一起的机会，她轻轻地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对东明妈妈说“伯母，请您放心。我会努力的，我是真心地喜欢东明。我已经在学医药了，我会和东明一起创业养家－--”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东明妈妈厉声吼喝着打断可凤的话“你想都不要想！我告诉你，我东明已经答应我从此与你断绝来往。相了亲，订了婚。他老婆还怀孕了，准备等孩子生下来结婚酒满月酒一起摆。你死了这条心啊－--”
“你是女孩子，我警告你啊，你可不要没脸没皮地纠缠我东明啊－-－不然我不会对你客气的啊－-－我的脾气你应该知道的－--”东明妈妈还在如炮击骂着可凤。
只见可凤强忍住悲伤，噙着欲掉的泪转身快步向大门外走。
回忆的画面到此，东明妈妈条件反射地终止了回忆。
“儿呀，我知道我错了。我也后悔呀。”东明妈妈走到东明旁边说，话刚说出口她就已经是老泪纵横了。“都怪我太心高气傲害了你。可凤这孩子多好，聪明勤快孝顺，听说她每月都给很多钱她爸妈做生活费，她爸妈吃的，穿得都不差。这些年她爸妈过得比我好多了。要不是我犯浑阻拦你们，十多年了。你们的孩子都上中学了。我早就享福了，哪里用得着像现在这样为了筹这二十万把所有值钱的都变卖了，老底掏空，还要找你姐姐八万。我这是在自找苦吃，自造孽呀。”说着也懊悔万分地痛哭起来。
东明虽然内心对妈妈充满埋怨，可是看到妈妈一头白发，满脸苍霜地在痛哭流涕，他不忍心再责怪妈妈了。也顾不上自己内心的悲伤，赶紧安慰妈妈说“妈，不要难过了，都过了十多年了。也许这就是命吧？我认了。妈，我不想结婚了。这十多年我也听你的相了很多次亲，没有一个是我喜欢的。我也想开了，我不找了，我就自己过算了。”
“儿呀，你恨我也好，可是你千万不要和我怄气呀。”东明妈妈哭着说“我知道我错了，我也很后悔，这些年看到村里和你同年早就结婚生子了，连和你玩得好的正新几年前也结婚了，而你却还单着身，我的心就像刀子在割一样痛。可是没有后悔药吃呀儿子。”
“妈，我不是怄气，我是真的不想结婚了。”东明心灰意冷地说。
“儿呀，妈求你了。”东明妈妈忽然跪到东明面前泪流满面地说：“人怎么可以不结婚呢？不结婚无儿无女老了怎么办？别人为了传后代连残疾的都要娶，而媒婆给你介绍的这个女孩子又不是残疾的，她只是长得不好看而已。儿子，妈求你了。你和媒婆去提亲吧。”
东明看见曾经傲气骄横泼辣的妈妈现在却一脸忧伤，满头白发卑微地跪在自己面前哀求自己，心里五味杂陈难受极了。他强抑住自己心中欲放声大哭的情绪，边试图扶起妈妈边劝导着妈妈说：“妈，你不要这样，你快起来，你七十多了身体不好血压又高不能激动的。”
“儿子，你不答应我去提亲，我就不起来。”东明妈妈哭泣着说：“你不肯结婚，我活着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我每天按时吃药就是想活着看着你结婚生子。你爸走得早，我独自辛苦把你们拉扯大，就是想看着你们都各自成家，希望你们都过得好。当年我阻拦你不许你娶和凤，就是因为见她家穷还没儿子，怕你负担重，我这是为你好。哪里会知道反而害了你？儿子，我是真的不知道会是这样子的呀。”东明妈妈说到这里又失声痛哭起来。
看着为自己操心的妈妈在痛哭，回想自己年少丧父，是妈妈含辛茹苦地把自己拉扯大。虽然妈妈曾经强悍霸道地阻止自己与心爱的人在一起，可是妈妈的出发点也是为他好。想到这里东明不想纠结妈妈过去的不是，他只想回报妈妈的养育之恩。不让妈妈再为他伤心难过，于是他也跪下妈妈面前歉疚地说：“妈，对不起。我让你操心了。妈，你起来吧，我答应你我去提亲，你起来给媒婆打电话请她来带我去提亲。”
“我的好儿子，”东明妈妈抱着东明地头哭着说：“是妈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妈向你保证今后不再干涉你的生活了。”
“妈，是我不好，让你操心了。”东明用手把妈妈脸上凌乱的白发抚到头上，安慰着妈妈说：“妈，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了。我一会儿就去提亲，不管她长得怎样我都会好好地和她过日子，不再让你操心了。”
“我的好儿子”东明妈妈哭着把头埋到东明怀里悲喜交集地哭泣起来。
东明用手把妈妈揽在怀里，把头靠在妈妈的背上。心中百感交集顿时泪如泉涌。母子俩就这样相拥而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