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攻城（4）
火烧了一夜，这场大火不光烧光了左右两镇的粮食，也烧光了两镇士兵的士气。
士兵们木然地看着眼前被烧成灰烬的粮食，心中充满了无助和迷茫。
他们明白，这些赖以生存的粮食已经化为灰烬，而他们自己又被围困在边镇中，援兵更是遥不可及。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对接下来能否守住城池产生了怀疑！
原本坚强的面容此刻也被无助所侵蚀，他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迷茫的思绪在他们脑海中盘旋，对战斗的意义和自己的命运产生了质疑。
一些士兵默默地注视着远方，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
而另一些则紧咬着牙关，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他们开始反思自己的选择，怀疑是否还有力量继续战斗下去。
在这无尽的迷茫中，士兵们感到自己的命运似乎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掌控，他们只能听天由命。
在大周国边镇士兵士气低落的同时，西域五国的将领和士兵们却非常高兴，他们有部分人连觉都不睡，在外面看了一晚上热闹。
西域五国的很多士兵都认为这是天上的神明在帮助他们，让他们的敌人受到如此巨灾难。
可只有知道事情内幕的少数权贵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其实这就是他们五国的后手。
早在一年多以前，五国便开始精心策划这场进攻行动，并派遣大批间谍潜入两镇。
他们的任务非常明确：搜集情报并在适当的时候制造混乱，以配合即将到来的军事攻击。
昨晚那场熊熊大火烧毁了大周国大量粮草，正是这些潜伏者所为。
或许有人会质疑：边镇守军难道对西域各国的动向毫无防备吗？
事实并非如此。
起初，边镇对于外来人员尤其是西域商人格外谨慎，但随着时间推移，情况逐渐发生变化。
由于玉门关不仅是边境要塞，还是大周与西域诸国的重要贸易枢纽，这里汇聚了众多来自不同国度的商人。
这些西域商人频繁往来于此，久而久之，边镇守军的警觉性渐渐降低。
毕竟要在茫茫人海中辨别出谁是真正的敌人并非易事。
然而，正是这种麻痹大意给了五国可乘之机。
他们巧妙地利用商人身份作为伪装，成功混入边镇，暗中策划并实施了昨天晚上火烧粮仓这一事件。
如今看来，这无疑是一次精心布局、深谋远虑的阴谋。
在龟兹国军营的正中央，还是那顶豪华营帐，此时此刻，来自五个国家的国王们正围坐在一张同样华丽无比的餐桌旁，尽情享受着丰盛的早餐。
这些国王们身着华美的服饰，头戴璀璨的王冠，尽显尊贵与威严。
他们手中拿着精致的餐具，品尝着一道道精心烹制的美食。
每一道菜肴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有热气腾腾的烤肉，外焦里嫩；有鲜美多汁的野味，口感醇厚；还有各种精致的点心和水果，琳琅满目。
在这轻松愉悦的氛围中，五位国王并不只是单纯地满足口腹之欲。
他们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热烈地讨论着接下来的计划。
他们有时会传来阵阵欢声笑语，显然某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有时又陷入沉思，似乎在思考如何应对可能出现的问题。
这样的场景既和谐又充满活力，展示出了王者们的智慧与决断力。
而在营帐之外，士兵们忙碌地穿梭于各个岗位，严密警戒着四周。
整个军营一片繁忙而有序的景象，与营帐内的宁静形成鲜明对比。
然而，正是这种内外的协调统一，构成了一个强大而稳定的军事力量。
没过多久五国联军的军营中飘出阵阵饭香，士兵们开始排队打饭，饭菜很简单，是西域独有的手抓饭，饭里只有少量的牛羊肉和一些西域特有的蔬菜。
比起他们国王吃的山珍美味，这些士兵吃的食物显然有些过于简单和寒碜。
然而与当下被他们围困的左右两镇相比，却又要好上太多太多！
此刻身处左镇的士兵们，只能默默咀嚼着昨日因激战而发放给众人应急充饥的硬梆梆的烧饼。
这种烧饼为了便于长时间保存，特意制作得异常坚硬和干燥。
每咬下一口都需要费上好大一番力气，然后再配上一大口水，才能艰难地将其咽下喉咙。
或许对于他们而言，能有这样的食物果腹已然算是一种幸运，毕竟一旦吃光手中仅有的那几张如手掌般大小的烧饼之后，便再也没有其他食物供他们充饥。
相较之下，右镇的情况则略微好些。
昨夜他们奋力抢回了少量的粮食，今早好歹还熬煮了一些稀薄的米粥。
此时此刻，右镇的士兵们正各自手捧一碗清可见底的稀粥，就着烧饼解决自己的早饭。
虽然食物数量有限，但他们又不得不吃饱，因为他们不知道今天敌人会不会攻城，不攻还好，可万一攻城，士兵们都吃不饱饭，又怎会有力气守城呢？
很快，双方在吃过饭后没多久，西域联军又集结了大量军队，向左镇发起进攻，但今天有所不同，昨天他们是刚刚到来，很多大型的攻城器械还没准备好。
可今天就不同了，在经过昨天随军工匠日夜赶工，今天他们终于组装好了十几台投石机和五台冲车。
这些投石机可是他们花费了巨大的代价从遥远的西方购买回来的，可以说西域五国为了能打下大周国的玉门关，他们是做足了准备，下足了血本。
没过多久，一台又一台庞大而威猛的投石机就被缓缓地推移至距离左镇城墙大约三百步之处。
在这个距离普通的城防武器即使威力再大也难以触及到它们。
这些投石机可不是普通货色，而是体型巨大、结构复杂的配重投石机！
由于其体积和重量过于庞大，无法实现长途跋涉式的机动，因此在行军途中必须将其拆卸开来，并借助马车等运载工具进行运输。
只有当到达目的地准备投入战斗时，工人们才会重新组装起这些庞然大物。
尽管这类配重投石机存在着显而易见的缺陷，但它所具备的优势同样不容小觑——那便是超远的攻击距离！
相较于那些普通的中小型号投石机，最多只能把石块投掷到一两百步开外。
然而这款重型投石机却能够轻而易举地将五六十斤的石块发射至三百步乃至更远的地方，有些性能卓越者甚至可以对将近五百步之外的目标实施有效打击。
随着投石机的就位，一名名身强力壮的士兵轻松的抬起一旁堆积如山的石块，这些石块平均都有五十斤左右，当这些身强力壮的士兵把石块放入投石机的弹仓之中后，他们立马就站到旁边。
当发射命令如惊雷般响起时，另一名士兵毫不犹豫地拉下了机关。
只听得“嗖”的一声刺耳锐响，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一颗颗巨大的石块如同炮弹一般被投石机猛烈抛出！
这些巨石以惊人的速度和无与伦比的惯性向左镇城墙上疾驰而去，犹如陨石坠落人间。
刹那间，左镇城墙上的士兵们毫无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石块无情地砸中士兵们的身体，鲜血四溅，骨折筋断。
有些刀盾兵看到有石块朝他们飞过来时，下意识的举起手中坚固无比的盾牌试图阻挡住这一波攻击。
然而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这些看似坚不可摧的盾牌竟然在与石块接触的一刹那变得不堪一击！
它们就像脆弱易碎的鸡蛋壳一样轻易地被击碎，完全无法承受住石块强大的冲击力。
更糟糕的是那些躲在盾牌后面的士兵们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直接被破碎的盾牌和飞溅的石块砸中身体遭受重创甚至当场毙命！
还有些士兵自认为躲在墙垛后面就安然无恙了，可这些墙垛面对石块巨大的冲击力，也被砸得碎渣飞溅，而躲在墙垛后面的人同样也被飞溅的碎渣打得头破血流。
一时间哀嚎声四起，场面十分混乱血腥的场面令人不忍直视。
许多士兵被吓得呆若木鸡，无法动弹；还有一些胆小怯懦之人，甚至被吓得失禁，尿液顺着裤腿流淌而下；更有甚者，直接丢弃手中的武器，惊恐万分地朝着城墙下方逃窜！
整个左镇城墙陷入一片混乱与恐慌之中，原本坚固的防线在这恐怖的投石攻击面前摇摇欲坠。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一波接一波的石块飞向左镇，有的石块甚至越过城墙砸入城中，把城墙附近的很多房屋都砸垮塌了，不少人被掉落的房梁砸死砸伤，更有甚者被垮塌的墙壁掩埋起来。
面对这样的惨状，周明轩也是无能为力，他只能不顾自身安危，站在城墙上，大喊着指挥手下士兵尽量多躲避，让大多数士兵下到城墙下躲避石头，只留少量士兵躲在城垛下，观察敌情。
在投石机还在不断攻击着左镇城墙时，西域联军的方阵开始有新的动作，一辆大型冲车，在大量刀盾兵的保护，几百名弓箭手的掩护下慢慢的朝着左镇城门前进。
城墙上的周明轩眼睁睁地看着冲车越来越近，心中焦急万分，他深知城门一旦被冲破，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转身对着身后的士兵喊道：“兄弟们，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跟我一起，用弓箭回击！”说完，他率先拿起弓箭，向着冲车射去。
士兵们见状，纷纷响应，很快一支支锋利的箭支，射向西域联军的冲车，然而西域联军的刀盾兵紧密地护卫着冲车，大部分箭矢都被挡下。
见到弓箭根本无法阻挡住冲车的前进，周明轩心急如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佩剑，双眼凝视着越来越近的敌人，心中暗自思忖：绝不能让他们冲破城门！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周明轩猛地一咬牙，心一横，高声对身旁的亲兵喊道：“赶快去拿火油，随我一同前往城门处埋伏！待敌冲入城门洞时，立即开启城门，并将火油倾洒而出，务必要将这群恶贼葬身火海！”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决绝与坚定，话音未落，周明轩便身先士卒，手提一罐巨大的火油罐，向着城门飞奔而去。
其身后的亲兵们闻令而动，没有丝毫犹豫，纷纷一手抱一罐如西瓜大小的火油罐，紧跟主帅步伐，风驰电掣般冲向城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