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竹韧的回忆，谷内的妖魔

    萧草先与竹韧聊到快子时的时候，竹韧说道：“月华的修炼，要每月的十四、十五、十六三天进行，这三天是月华最盛、最纯的时候，也是最有功效的，所以每个有都不要错过这个时机，今天是十六，也是最后一天，咱们先修炼吧。”

    于是，萧草先、竹韧和三只狐狸一起对着圆月开始了吸收月华的修炼。萧草先现在已经没有了双臂，吐纳运气要困难一些，今夜吸食的月华甚至不到昨夜的十分之一，好在萧草先放平了心态，竹韧也说修炼不是一时、一日之功，要长年累月，慢慢积攒。

    修炼结束后，竹韧开始了对一百年前的回忆，说道：“当年贫道从浑浑噩噩中刚刚清醒，与你这小草精一样，环顾四周，茫然不知所措，那时这峡谷口就有守门的鬼魂草丛和坟茔遍地的坟场。

    有一天这个李福带着一支部队进入云杉谷，人数不多，一百多人，进谷后便没了踪影，当时李福也是平民百姓的打扮。等到半夜的时候，便发生了与昨夜相同的事情，一百多人的士兵互相残杀，最后全都死了，马车里的人吩咐手下用绿色粉末召唤士兵亡魂，控制他们，将他们与鬼魂草丛里的鬼魂替换，让他们守在谷口，最后将士兵尸体都埋在坟场。

    而李福在第二天就离开了云杉谷，一个月后他又带着一支几十人的部队回来了，军装服饰与之前的军队不一样，但是同样的杀戮场景和招魂场景又一次上演了，如此循环不断，一百年来，每年李福都会带着不同的军队进入云杉谷，一次又一次的残杀招魂，今晚李福又出去了，相信不久后又会有一支军队被他带回来了。”

    萧草先问道：“李福每次带回来的都是军队吗？为什么是军队呢？”

    竹韧回答道：“每次都是军队，至于原因我也不清楚。对了，那些被带进谷内的士兵鬼魂再就没有出现过。”

    萧草先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抓那么多士兵鬼魂呢？”

    竹韧回答道：“一般有几种原因，比较常见的一是建立阴兵军队，阴兵军队比普通军队要强大的多，二是祭祀，作为祭品献给神明或是法力超群的妖魔，三是吸食鬼魂修炼功法，军人的身体强壮，意志坚定，所以他们的魂魄都很精壮，妖魔鬼怪如果吞食了他们的魂魄，妖力、魔力就会大涨，贫道猜测这第三种可能性最大，而且就是马车里的人在吞食鬼魂。”

    萧草先问道：“那马车里的是什么人？昨晚听嗓音好像是个老人？”

    竹韧回答道：“一百年来，马车里的人从来没有下过车，一直躲在车里，贫道猜测他就是被昆崚派掌教下了敕令，道童至淳所说的凌火子，不过凌火子这个名字我也是在昨天第一次听说，以前昆崚派从来没有派人来传过什么敕令。不过听凌火子的名字好像也是个道士或是修道的妖魔。”

    看来在这里成为鬼魂一百年的竹韧师父对云杉谷的了解也不是太详细，萧草先又问道：“师父，他们能看见士兵的鬼魂，也能看见你吧？有没有和你交流过？有没有骚扰过你呢？”

    竹韧回答道：“能看见贫道，贫道第一次见他们摆战场让士兵厮杀的时候，他们就到贫道面前看了看，但没有交流，而且一百年来从来也没有交流过，也没骚扰过为师，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们即便是挖坑埋尸的时候也没有动过贫道的坟，但是贫道对他们，特别是马车里的人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也许他们是在等贫道修炼大成再来吞食吧，桀桀。”竹韧自嘲地笑了笑，阴森森的。

    “那师父你了解昆崚派吗？为什么他们的掌教能给凌火子下命令呢？”

    竹韧回答道：“昆崚派是这昆崚山脉中最大的道派，乃是天下道派之祖，派内道学体系庞大精深，法术、剑法、符法、咒术、内功、炼丹、御兽等等无一不包、无一不精。道法高深，是所有修道之人的向往修道圣地。”

    萧草先没想到这昆崚派地位如此之高，难怪能给云杉谷凌火子下敕令，并且只派了一个小道童，但是为什么作为道派之祖的昆崚派会对云杉谷杀害人类士兵的恶行不进行制止呢？云杉谷这样的毒瘤应该铲除才是啊。于是问道：“既然昆崚派是道派之祖，必定是名门正派，为什么不将云杉谷内的妖魔彻底铲除掉呢？对了，难道师父你也是昆崚派的道士？”

    “为师可攀不上昆崚派这棵大树，为师所在的道派在中原，是一座小小的道观，当年为了朝圣才来到这昆崚山脉，没想到会葬身于此。至于昆崚派为什么不铲除云杉谷，为师猜测可能正是昆崚掌教所说的顺其自然，一切皆有定数吧。”

    萧草先心想顺其自然也不能白白牺牲无数无辜的生命啊。萧草先自小崇拜军人，崇尚热血报国的精神，虽然现在不知身处何地，身为一棵小草也不存在家国领土的概念，但是眼睁睁看着一千多个士兵没有死在真正的战场，反而白白枉死，萧草先的内心实在是为他们悲痛惋惜。想到此，萧草先对李福，对云杉谷内的妖魔鬼怪更加厌恶憎恨。

    不由得问道：“师父，你会降妖除魔的法术吗？你能斗得过云杉谷吗？”

    竹韧说道：“浅显基础的降妖除魔之术，为师还是会的，但也只能对付一些特别低级的、单个的妖魔，像云杉谷内拥有鬼魂阴兵军队的，为师可就束手无策了。”

    萧草先继续问道：“之前你说如果我修炼大成，可以向昆崚派借镇派之宝穿越回我原来的世界，那如果我求他们灭了云杉谷呢？”

    竹韧笑道：“桀桀，为师之前只是根据昆崚掌教对你的重视，所进行的推测，也许日后昆崚派真的能帮你铲除掉云杉谷，桀桀。”

    萧草先倒也不抱什么幻想，毕竟这个日后可不是几天、几月或是几年，而是至少一百年以上，现在的自己身残体缺，修炼困难，更是不知要多少个一百年了，被困于此地，修炼道法，向昆崚派借宝不过是大海捞针般的渺茫希望罢了。

    萧草先于是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转移话题道：“师父，昨夜你曾经两次在我的脑中发送语音，这是什么法术？”

    竹韧摇摇头：“这不是法术，这是鬼魂独有的能力，但每次发出都要耗费很大的精力，不得已而用之，你不是鬼魂，没有这种能力的。好了，快天亮了，我要回去了，来日方长，明晚再聊。”说完，青烟一闪，鬼影消失在土坟中。

    此时黑夜即将结束，黎明即将到来，两夜都未能好好睡一觉，又是被石头压，又是被火烧，好在有昆崚派的丹药增强了灵魄，但是萧草先还是有些身心疲惫，在竹韧回去后，闭上了眼睛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