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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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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花芽,纯稚顿时就没了和他玩闹的心思,把头探出了被子,轻声地道:“尚澜托我把花芽的骨灰带给他……”

    沈行之替她思量:“尚澜被发配边疆,如今不知道情况如何了,你先书信一封,等有回应了再把骨灰送过去吧。”

    纯稚点头,沈行之则是松开自己的怀抱,道:“起来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啊?”纯稚躲在被子里问,却也听话地开始套衣服。

    她手上的动作慢,沈行之有些看不惯她颤巍巍的动作,接过她的衣服道:“怎么穿衣服都不会了?”他干脆替她动起手来。

    纯稚红着脸嘟囔:“还不是你……我,我现在根本没力气……”

    “娇气。”沈行之作二字评语,纯稚听不出他是褒是贬,却也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这种麻烦的模样,就嘀咕着:“我只是今天确实累着了,才不是娇气……”她是想提醒他,他“操劳”了究竟有多久,怎么能怪在她头上。

    沈行之替她系好衣带,心里却不以为意——这么两下就累得直不起身来,还不是娇气?抬手扶起他娇气的娘子,弱不禁风的模样又让他想起她不久前生的那场大病。沈行之心里叹息着,一边盘算着日后该如何给她补身子,一边伸手去取了件稍厚些的披风给她带上。

    出门时正巧遇见习仪等陪嫁丫鬟在院里忙活,纯稚的嫁妆也被抬了过来——呦呦在一旁跟着,身上还挂着红绣球。

    习仪解释道:“呦呦刚到陌生的环境好像有些不适应,谁都碰不了它,绣球也就摘不下来了。”

    纯稚心疼地去抱呦呦:“对不起,呦呦,是我疏忽了……”

    沈行之在一旁看着,心里面却在想:新婚夜纯稚叫的第一个名字就是这么个小家伙的……

    呦呦又开始去舔纯稚的面颊,纯稚放松地和呦呦亲昵着,沈行之心想,怪不得那天要把他认成这小东西。他走到她们身旁,蹲下身也想去瞧瞧这小鹿如今的模样,呦呦却是不待他靠近,转身就跑,连纯稚也唤不回来。

    纯稚总算是找到了机会笑他:“你看你,坏事做多了的下场,呦呦也怕你。”

    沈行之不以为然,反而调笑她道:“什么坏事?我瞧你喜欢得紧。”

    纯稚只一瞬就败下阵来,不可思议地望着他,耳朵红得可以滴血。沈行之说话都不看场合吗?周围这么多丫鬟仆人,习仪也在呢……纯稚满心羞愤,扫眼一看,果然大家都暧昧地笑着,纯稚更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好沈行之及时地换了话题,他走过去牵住她的手腕,“走吧,去晚了就来不及了。”转身又对下人们吩咐,“告诉太夫人,晚饭我们就不来了,我和夫人有事要出门。”

    习仪脆生生地答应了,纯稚被沈行之呵护着走,也才想起之前他都没有回答自己:“我们要去哪里啊?”

    沈行之将她抱上马车,亲昵地道:“你想去哪儿?”

    纯稚舒服地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沈行之把玩着她的假发,却在怀念她真发的触感:“我带去你去月老那儿。”

    纯稚好奇:“我们不是已经结亲了吗?拜月老还有什么用?”

    沈行之故意开她的玩笑:“纯稚法师是佛门中人,我怕凡间的姻缘牵不住你,亲自向月老请根红绳把你捆住可好?”

    纯稚靠在他胸前,无意识地去描绘他衣服上的花纹,嘴里嘀咕着:“我已经不是佛门中人了……”

    沈行之握住她不安分的手:“我知道。”

    他本不想在路上还擦枪走火,低头却无意识地又开始去描绘她的姿色——细软纤长的睫毛、玲珑剔透的鼻尖……往下看是嫣红可口的唇瓣,再就是雕刻精美的锁骨……锁骨往下被衣服遮住了,他却是见到过里面绝美的风景……他终于还是没忍住地吻了上去。

    纯稚红着脸,睁大了双眼却不敢挣扎——这是在马车上,外面还有人……沈行之十分满意她如今的乖巧,却也不敢把玩过深,知道她受不了。

    直到马车停在了山脚下,这令人窒息的热浪才总算有了机会散去。沈行之掀开车帘,纯稚红透了脸从车里跳出,却因为身上还残留着之前的酸软,脚下一歪便直直地向沈行之倒去。

    沈行之接过她的“投怀送抱”,眉头一挑:“还说自己不娇气?”

    纯稚委屈:“都是因为你才这样……”声音越来越小。

    沈行之笑着叹息:“怪我。”说罢便蹲在了她身前:“上来吧,我背你上去。”

    纯稚不想麻烦他:“我可以自己走的。”

    沈行之却转头看着她,那双黑眸里溢满了柔情:“听话。”

    纯稚终于还是环住了他的肩膀,他背着她站起身,步履轻盈地向山上走去。

    山风在他们之间吹拂,纯稚看着它扬起沈行之鬓边的碎发。他的轮廓真的很美,从纯稚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他俊秀的眉骨和高挺的鼻梁。他长长的睫毛也在不时地扑闪,一下一下地好像挠着全世界的痒——纯稚无意识地就伸手去碰他的睫毛。

    那轻柔的触觉传达到她指尖时,沈行之轻轻地回眸看她,纯稚傻笑着:“你睫毛好长。”

    沈行之呵出一个鼻音,继续往山上走去。

    纯稚环紧他的肩颈,手上又在他的喉结间把弄:“你背我上去,月老会不会嫌我懒惰,心不诚,不愿给我们记姻缘?”

    沈行之喉结动了动:“我背你上去,月老会感念我的勤劳、心诚,替我们写下三世姻缘的。”

    “只有三世吗?”纯稚问一些突发奇想的问题,“那我们现在是第几世?”

    沈行之认认真真地给她解释:“三是虚数,意思是永生永世。”

    纯稚埋首在他颈间,偷偷笑着:“永远都是我们的话,会不会很厌倦?”

    沈行之道:“上一世也是我们,这一世你觉得厌倦吗?”

    纯稚靠在他背上,故作了一番思考:“不厌倦……那这样看来我之后的每一世也肯定都不会厌倦。”

    沈行之笑。

    他们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山顶。山顶是一片开阔的平地,中心种有一棵高大繁茂的姻缘树,华美的月老祠就建在姻缘树旁。如今并非是拜姻缘的时节,山顶上并不热闹,只有一个老妇人守着功德箱在卖些香火和红线。

    沈行之放下纯稚,从怀中摸出了一两银子递上去。老妇人笑眯眯地:“拜姻缘啊?拿上这个,到里面拜三拜,把香插好,出来啊把写着名字的木牌系在姻缘树上,把红绳系在您和娘子的脚腕间,就是下辈子这姻缘也解不开咯。”

    沈行之接过老夫人递过来的长香和红绳,道了声多谢,在红绳系着的木牌上认真地写下了他和纯稚的名字——沈行之、孟依凡。

    想了想,他又问老妇人再要了一块木牌,又在上面写了“沈行之、纯稚”,回头戏谑地望着纯稚:“这下纯稚法师也跑不掉了。”

    纯稚娇嗔地瞪他一眼,还拿自己开玩笑。

    沈行之收好红绳和木牌,拜别老妇人后带着她径直地走向月老祠。他们在门口的香炉上将香点燃,执手进了室内。

    祠堂里高大的月老神像手持红线姻缘薄笑眯眯地望着他们,沈行之和纯稚拜了三拜将手中长香奉上。纯稚以为这就结束了,沈行之却道:“依凡,当着月老的面,我们再行一次夫妻对拜之礼吧……”

    他的眼里闪烁着愧疚。

    纯稚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地望着他。

    没想到他也会在意到这些……——她又想起那场找不到新郎的拜堂,她以为这会是自己一辈子的遗憾。

    她扑进他的怀里,想掩饰自己感动的泪水,沈行之环住她,默默地等她平静下来。

    纯稚从他的怀中离开,泪眼汪汪,却是甜蜜地笑着:“那我们自己做自己的司仪。”

    沈行之替她整理额角的碎发,轻轻地点头。

    此刻正是夕阳西下的景色,火红的落日圆盘烧红了整片天幕,橘红色的光辉投射在大地上,比成亲当日的烛火还要明媚耀眼。纯稚和沈行之在月老神像前,轻声地念着夫妻对拜,二人弯下腰,在月老的红绳前碰了头,身上染着夕阳赐予的红光。

    他们一同将写有自己名字的木牌挂在了门口的姻缘树上,树上不止有他们,成千上万个名字都在风中摇曳,不时有木牌碰撞声伴着树叶的沙沙声响一齐传到他们耳边。

    沈行之再次半跪着蹲在她身前:“我们回去吧。”

    纯稚在夕阳的照映下靠上他的背。

    “谢谢你……”她在他耳边道。

    回到府上时,夜已经深了。纯稚被沈行之抱下马车,身上披着之前出门时沈行之顺手给她带上的披风——她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

    沈行之轻柔地想要带纯稚回房,却被公主拦在了路上。

    沈行之皱着眉头看她,她却道:“真是娇气啊,你们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吗?”

    沈行之不想过多理会,公主在他身后开口:“父皇下命令了,明天无论如何你都要和我一起回一趟宫中。”

    沈行之讪笑:“这就是你和我的一年之约吗?靠皇权实现?”

    公主捏紧了拳头,企图解释道:“他毕竟是皇帝,即使我是他的女儿又如何敢忤逆他的命令?”

    沈行之并不想让她吵醒了怀中的纯稚,只好淡淡地道:“我知道了,明日再说,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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