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你有钱
“蹲好了，往下点，别和拉屎一样。”
“一个时辰都不到，啧啧啧。”
“我拉屎都比你姿势标准。”
“你是来拉屎的吗？”
夹杂着嘲讽的声音在小树峰上回荡。
为什么叫小树峰？
因为，
李自在问过
老道士说的。
至于名字由来，他说是他师父说的。
李自在还想问，老道士不耐烦，之后就是现在这样子。
大树树冠繁茂，碧绿的树叶，被微风吹过，发出飒飒的声音，很好听。
树荫下，
老道士躺在摇椅上，手里拿着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动着。
嘴里吃着炒好的豆子，在喝一口温度刚好的茶水。
很悠闲的样子，
与之相反的是另一边，
太阳底下，
双手虚抱于胸前蹲马步的李自在，
大汗淋漓，
咬牙切齿，面部表情扭曲，
双腿抖得和抽风了似的，
没穿衣服的上身，
露出健康的小麦色皮肤，
上面数不清豆大的汗珠雨滴般滴下，
将李自在的挽好裤腿粗麻布裤子完全打湿，
所占的地面下也是一片湿润。
“放屁，小爷我这是最标准的马步。”
嘴巴感觉苦咸苦咸的，
汗水流进嘴巴里，
尽管双腿抖得厉害，不受控制还是嘴硬的反击道。
“标准个屁，都特么一个月了，一个时辰不到抖得和山下姚婆婆似的。”
老道士看都没看李自在张口回怼。
顺手往嘴里扔了把炒豆子，嚼的满嘴香。
一旁的李自在都能闻到炒豆子传过来的香气。
“老头，你给我留点，别特么一个人吃独食。”
李自在动作不变，又大声的对老道士说道。
我特么在这快晒成人干了，
你又是吃，又是喝，
不当人啊。
一道清脆稚嫩的童音打断了李自在的思绪。
“姚婆婆，才没有像自在哥哥这样子。”
扎着偏马尾的小姑娘，背着竹篓走向这边。
一张小脸蛋红扑扑的，
汗水将小女孩的衣领都打湿了。
“哎呦，是小狗蛋来了，今天给你道长爷爷，带什么好吃的了。”
老道士看到小狗蛋来，原本皱成一团的眉头，一下子就舒缓开了。
带着讨好的笑容站起来，看着走到旁边石桌旁，将竹篓放下的小狗蛋。
老道士顺手给小家伙倒了杯水递过去。
小家伙热的厉害，接过水墩墩的喝了起来。
打了个水饱嗝，放下水杯袖子擦了擦嘴道。
“不给道长爷爷吃，你刚刚说姚婆婆坏话。”
小狗蛋一边将竹篓里的饭菜摆到石桌上，一脸认真的说道。
“……”
老道我就是形容一下……
“我下山就和姚婆婆说去，不让婆婆给你们两个做好吃的。”
小狗蛋眼里透出几分狡黠，看着老道士说道。
没等老道士开口，小狗蛋又继续说道。
“不和姚婆婆说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自在哥哥再给我讲一讲上回说的故事。”
……
自从上次，
老梁骑上白虎走后，
老道士对李自在说他身子骨太弱，
让李自在和他学几天，
最少能强身健体。
李自在一听，当场答应了下来，
立马要磕头拜师，
刚跪下，还没磕头呢。
被老道士一脚踢开。
说什么，我可没说收你当徒弟，
你根骨差，年龄大，气血更是比常人差了一节，不啦不啦说了一大堆。
气的李自在心里直翻白眼。
只是教点基础的，强健体魄的，想拜我为师？
你差的远了，小辣鸡。
好吧好吧，他说的是事实，尽管李自在被贬低的抬不起头，但还是笑嘻嘻的。
能学个一招半式，也很牛掰了。
这可是个厉害的主。
然后，老道士当晚下山，
次日，中午回来后，就和李自在说不用下山了，接下来开始练功吧。
然后，每过一段时间有人过来送吃食，和生活用品。
这几天，轮到了小狗蛋来山上送饭了。
为什么是小孩子？
家里就她闲。
而且，这里周围也都让老道士清理过了，很“干净”，很安全的。
……
“说时迟那时快，白展堂身化残影剑指点出，低喝到【葵花点穴手】。”
“哇唔！”
“霎时间，冲向佟湘玉的黑衣人被封住穴位定在原地。”
“黑衣人惊恐的大叫：你是盗圣！！”
“呀！”
一大一小，两个人靠在大树下，
一个绘声绘色的讲故事，时不时双手在眼前比划着什么。
一个满眼亮晶晶的看着讲故事的人。
天色慢慢的变得昏黄。
李自在看到天色，对着旁边的小狗蛋说道：“时间不早了，小狗蛋我送你下山吧。”
“啊？可是我还没有听到同福客栈大家伙被姬无命抓住以后的事呢。”
小狗蛋语气中混合着不情愿和意犹未尽道。
“好了，小狗蛋你不回去你娘会疯了的。”
李自在眼前浮现一个笑得很甜的拿着擀面杖的妇人，打了个哆嗦有些后怕的说道。
有一次李自在看见小狗蛋他娘追着狗蛋他爹一边骂挥动擀面杖的样子。
原因是狗蛋爹喝酒一夜没回家，第二天就被他老婆追着打。
最后还是眯着眼睛，满脸微笑的看着狗蛋他爹。
笑得很甜，擀面杖挥动的那是个虎虎生风。
狗蛋爹被打的缩在角落里抱头大叫。
一旁的小狗蛋还给他娘在一边呐喊助威。
真是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
拉回思绪李自在看了一眼老道士的位置。
摇椅缓慢的摇着，随着摇动发出很有规律的声音，让人听着想睡觉。
老道士躺在上面一动不动，蒲扇盖着脸，发出轻轻的鼾声。
“老头，我送小狗蛋下山了。”
鼾声停下，拿开脸上的蒲扇，老道士看向李自在，满脸不爽的道。
“去去去，扰人清梦，天打雷劈。”
李自在没有搭理老道士那不爽的样子。
对着小狗蛋笑了笑，牵起她的小手。
“走吧，我送你回家。”
刚走出去不远，就听见老道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和姚婆婆说声，不用往山上送东西了，这个给她。”
一个黑影射向了李自在。
抬手，接住。
一个黑色袋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着满满的金叶子。
“卧槽！！老头你这么有钱的吗？”
“……”
“你这么有钱，你tm不买吃的？老是饿肚子？你……”
李自在心态都快裂开了，这狗东西有钱，还这么有钱，居然老是装穷。
最可恶的是李自在傻傻的和老道士一起有上顿没下顿的，不知道饿了多少顿，最后被这个老登给演了。
“……”
老道士没搭理他，在摇椅上伸了个懒腰，站起身。
活动了几下，伸手扛起摇椅，头也不回的跑进屋去了。
看到老道士没搭理他，李自在更气了，对着屋子方向，一顿嘴炮输出。
看的一旁的小狗蛋，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找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
……
“自在哥哥，你好厉害啊。”
“额，小狗蛋，这是大人的事你不要学。”
“为什么？”
“你是好孩子，要注意形象。”
“注意形象？是什么意思？”
“大概就是就是稳重的意思。”
“自在哥哥，不用注意形象吗？”
“我啊？我是大人啊，必要的时候可以不要……”
“这个样子吗？”
看着小姑娘只要认真思考的样子，李自在感觉孩子是不是被自己教坏了。
月如盘，
李自在将小狗蛋送回她家后，就走向了距离村子有些远的一个院子。
院子中黑漆漆的，没有点灯火，仿佛没有人一般。
说是院子，其实也就是用篱笆围住了几间粗房。
李自在走进院子，
但不是李自在没有礼貌，不敲门就进人家。
而是，这院子就没有门。
说来也奇怪，晚上的虫鸣在进院子那一刻就消失不见了。
安静，的仿佛世界失去了声音。
安静到李自在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咚咚，
越来越快，体内的气血也逐渐翻涌起来。
李自在控制不住翻涌的气血，痛苦的跪在了地上双手捂胸，牙关紧咬。
脸上，脖颈上血管凸起，像老松的盘根，不停的跳动的血管，跳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随时都会爆裂开来。
这里不对劲，在这么下去，会变成烟花的。
噗，一口鲜血喷出，
嘭，嘭，大腿和肩膀炸开。
钻心的疼痛刺激着李自在的神经。
我得离开这个院子，
李自在缓缓站起身，向着院子唯一的出路艰难的挪着步子。
随着，李自在的动作，身上不停炸开大大小小的血花。
几步的功夫李自在已变成了血人，
身后也画出了一道浓重的痕迹，
此时，院子出口仿佛向后倒退了很远很远。
嘭嘭嘭，
又是几朵血花在李自在身上炸开。
扑通，
李自在整个人直挺挺的拍在了地上，
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身上只有麻木，
逐渐远离自己的温暖。
我不行了，
李自在整个人感觉越来越轻，
眼皮越来越重，视线模糊，世界慢慢暗了下来。
就在完全被黑暗包裹的时候。
叮呤
空灵清脆的声音响起。
李自在眼前一花，发现自己站在小院外，并没有进入小院里。
周围的声音又回来了，
皎月，小院，几间粗房，
身上没有炸开的血花，没有浑身鲜血。
是幻觉吗？
但是身上残留的钻心疼痛，临近死亡的麻木冰冷。
仿佛提示李自在之前经历的是真实的。
叮铃铃，
空灵清脆的声音在李自在身后响起。
李自在一惊，迅速转身。
月光的照射下，一位身形佝偻，拄着枯木头做成的拐杖，面容爬满皱纹，看着李自在满眼和蔼的老婆婆。
“小李子，你站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