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没看见
茂密树冠下，两个人躺在摇椅上纳凉，好不惬意。
阳光透过树冠，零星洒落。
“小子，老头子饿了”老道躺在摇椅上，一动不动。
“……”
“我们刚刚吃过午饭……”
“你看，我一个老人家，还在长身体呢，饿得快很正常对吧。”
“……”
李自在睁着死鱼眼看着老道，嘴角微抽动。
“没有粮食了，得买一些。”
“……”
“老头子没钱。”
老道眼睛也不眨，看着李自在，理直气壮的说道。
“……”
原本老道士一个人的时候，家里的吃食可以挺一个月左右，到李自在来了之后，也就一周就见底了。
现在得想个法子，买些米面油粮……
…………
一老一少出现在小村子里，正是老道和李自在。
走在沙土道上，好奇的打量着村子周围，很热闹，食物的香气，小孩子互相追追逐打闹，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
时不时有人看到老道士，都会笑呵呵打招呼，老道士微笑点头，算是回礼了。
从他们的神情可以看出来很尊重老道士，有的还会拿出自家的食物，要送给老道士。
老道士没收，都笑呵呵的婉拒了。
周围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男女老少，洋溢笑容，质朴幸福。
直到……
吵闹声，前方人群骚乱了起来。
不远处，一位妇人手里拿着棍子追逐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大上疯跑，边跑边带着着口音骂着什么。
热闹的街上更热闹了，鸡飞狗跳的，夹杂着叫骂的声音。
“这泥猴儿，哪跑出来的。”
“那不是狗蛋他娘吗……”
“三天一次，习惯了”
“我的菜，这小兔崽子。”
“……”
…………
‘泥猴儿’看到老道和李自在，眼中都亮了几分，直直的冲来。
李自在没反应过来呢，一股力道扯将他到身前。
下一刻，‘泥猴儿’一把抱住李自在大腿，顺势躲到他身后，又要伸手去抓老道士的衣服。
哎呦，卧槽。
李平安惊讶的看着在身后紧抱自己大腿，黑乎乎的小家伙。
泥水粘在老旧的道袍上，黑乎乎，还有一股稻谷香和泥土腐烂的味道。
这是老道士的旧道袍，看李自在那身衣服实在奇特，就先借给他穿的。
老道翻着白眼，打掉伸向自己黑乎乎的爪子。
“小狗蛋，老实点，不然把你扔出去。”
“哎呦，哼。”
‘泥猴儿’吃痛的收回手，刚想再伸手，就听见老道的话。
小狗蛋收回目光，然后抱李自在大腿更用力了几分力。
李自在有些费劲的想把这小子扒了开，这小家伙浑身淤泥，有些滑手。
费了点劲儿，刚解救自己的一条腿，他又顺势抱紧另一条腿。
“……”
就和我过不去是吧。
妇人跑到李自在身前，双手支着膝盖，喘着粗气瞪着狗蛋，手里紧握着两指粗的木棍。
老道士看了看妇人，悄悄悄悄往后面退了几步，这是怕收到牵连，还有躲一躲这个小家伙。
她那双黑亮的眼睛，老是往他身上看，一看就没打好主意。
李自在注意力全在狗蛋和被他蹭的黑乎乎的旧道袍上，没看到老道士的动作。
“小，小兔崽子，你，想累死我啊。”
“娘，我错了，你看道长爷爷都来了，原谅我一次吧。”
缓了好一会儿，妇人才起身，额前发丝和灰土粘在一起，看起来有些狼狈。
妇人面无表情的看了眼狗蛋，又满脸歉意的看向李自在。
“道长，不好意思哈，这小兔崽子给您添麻烦了，一会在收拾你，还不过来。”
边说着一把将狗蛋扯到身旁，还顺道往后面退了两步，用袖子狠狠抹了几下狗蛋全是泥的脸。
偷偷瞥了一眼李自在，眼中带着警惕和怀疑。
毕竟，他们这个小村子的人家虽不少，但也都见过，而李自在就是个生面孔。
要不是老道士就在李自在身后，她都不会和他说话，而是带着孩子马上离开。
“……”
李自在回头看了眼，身后几步外的老道。
嘿，你躲得倒是快啊。
…………
妇人一家人，看着在桌上一老一少，风卷残云恨不得把碗也一起吃了的样子。
互相看了看，都默默加快下筷子的速度。
这是几天没吃了。
小狗蛋不自觉的吞了下口水，往娘亲边上靠了靠，他们两个不会吃小孩吧。
老道士和李自在目光全在眼前的饭菜上。
烤红薯，稀粥，面饼，苦菜汤。
因为是款待客人，所以晚饭准备的很丰盛是他们家三天的量，家里能吃的全都拿出来了。
“小子，你看看你吃相，注意点影响不行吗。”
“屁，老头你不也一样，和恶狗似的，看给小孩吓得。”
“抱歉，抱歉，张嫂子我这一天没吃饭，见笑了。”
“没事没事，道长您吃您吃，这算什么，不够和我说，前一阵子狗蛋生了大病，还是您给救回来的。”
张嫂子没有一点不悦的神情，反而咬了咬牙，眼中有挣扎的，随后又坚定的说。
“……”
李自在看了看老道士，伸向最后一个面饼的手，顿了下收回饭桌下。
静静听着老道士和张嫂子聊着天，然后看着狗蛋，心里吐槽。
我是万万没想到，叫狗蛋这个名字的是个小女孩。
这名字起的真好，谁起的……
后来李自在得知这特么是孩子他爹起的，说是贱名好养活。
行我理解，但是能想到给个小女孩起个‘狗蛋’这种炸裂的名字，也是个人才。
等到孩子长大成亲有孩子，别人问她相公你娘子叫什么名字，叫‘狗蛋’。
问他孩子你娘亲姓实名谁，叫‘狗蛋’
“……”
那场景就让人很好奇，听到这个名字人们的表情。
狗蛋小朋友，瞅着看自己的李自在，冲着他做着鬼脸。
李自在也没惯着她，也对着他做鬼脸。
小女孩一看眼睛一亮，遇到对手了，是个高手。
一大一小面容扭曲，表情逐渐不可描述。
老道士和张嫂子聊着天，发现旁边一大一小的样子，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
“……”
…………
三个月后。
中午的日头，格外的毒。
树荫下很多人在乘凉。
李自在扇着草帽，企图赶走这中午的炎热。
汗水浸湿了身上粗麻道袍，在胸前背后印出大片汗迹。
这时候有空调，冰镇西瓜，就好了。
好想回家啊。
这里没有影视，没有网络，没有美女，没有快乐。
老爸，我好想你做的菜啊。
老妈我好想你啊。
我什么时候能回家啊，怎么才能回家。
集中精神。
【姓名】李自在
【能力】化猫（0）
这个能力怎么用啊，毫无头绪。
从拥有个这不知道什么作用的能力，李自由用了各种安全方法尝试，激发这能力的使用方法。
对现在这【化猫】能力，李自在都不知道怎么用。
也从名字猜测这也就是变成猫的能力，但怎么使用，什么强度，一概不知。
“开饭了！”
“陈伯，您可来了！”
“今个吃什么。”
“这大热天的吃不下……”
“我吃我吃，你不吃给我，我饿死了。”
务农的汉子们，纷纷走向陈伯，接过他身上的担子，帮着忙活起来。
李自在也是很自觉上去帮忙。
自己动手，吃饱喝饱。
饭菜就是野菜和粗粮，味道就是原味。
难吃，但是管饱。
没我老爸做的好吃
……
结束一天的工作，李自在躺在木板搭成的床上，看着茅草屋顶露出来的夜空发呆。
明天回山上看看吧。
不知道那老头，最近怎么样了。
自从上次通过张嫂子一家的帮忙，给李自在谋了份工，老道士就自己回山上了。
说什么庙里不能没有人……
庙在哪里？山上？
一个茅草屋？几个小菜园？一棵认不出什么品种的树？
李自在就怀疑这老东西就是想跑，不想干活。
其实，李自在很感激老道士恩情，救命之恩，像个长辈一样的照顾，虽然确实比他岁数大。
但是，离谱的是至今他都不知道这老道士的姓名和背景，李自在问过他没说就笑一笑道。
“知道的时候自然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而相对的老道士也不问他的事。
相互的称呼也是这个叫老头。
那个叫小子，臭小子……
想着想着睡意渐浓，一会儿的功夫李自在的呼吸变得平缓，睡了过去。
清晨
上山小路
清脆鸟叫，空气中草木的清香
李自在身上大包小包的，却感觉不到累，步子反而很轻快，哼哼着家乡的曲调，想山上赶去。
这回带了不少好东西米，盐，面，油等。
将沉重的布袋颠了颠，调整下在肩上的位置。
感受肩上的沉重感，李自在嘴角微微勾起。
又摸了摸腰间几个大竹筒，里面装着村子里的好酒，李自在这一阵子的积蓄大部分是用来支付酒钱了。
想到老道士看到酒的样子，李自在嘴角微微扬起了弧度，步子又加快了几分。
“呼——”
终于到了
李自在擦掉额角滚落下来的汗珠，看了看熟悉的地方。
普普通通茅草屋，普普通通的大树，还有普普通通的大猫？
不不对，老老老老虎？！！
李自在感觉自己浑身的的寒毛倒立，血液凝聚，来自于生物本能的恐惧感包裹住了全身。
茅草屋外
山君躺在茅草屋外宽阔的院子里，惬意的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白色的毛发随着微风吹拂，像水面晕开的涟漪。
舒服的让山君翻个身，将毛茸茸的肚子暴露在阳光下。
呼噜呼噜，喵呜～
山君正享受着阳光浴，毛茸茸的圆耳动了动，听到了声响。
山君猛地站了起来，琥珀色的兽瞳瞬间转化为针芒状。
李自在只觉得眼前一暗，巨大的身影挡住了阳光。
腥甜的气息夹杂着阵阵低吼，狂猛的席卷了李自在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感知疯狂的预警。
绝对不能动，会死，一定会死。
！！！！！！
这吃什么长大的如此巨大，这老虎的身形比李自在记忆中的老虎大了至少两倍。
还有这速度，它刚才和我少说有十几米的距离，眨眼的功夫就到眼前了！？
这可怎么办，老头是不已经葬身虎腹了。
浑身僵硬，呼吸仿佛都变得困难。
“你看见了？”
“唉！？”
老虎说话了？！
我是在做梦吗？！那请快点醒过来，我感觉它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友善了。
“本君问你话呢？”
听到白虎又问了一句，李自在这才缓过神强行接受了这个现实。
“大王，看看见什么？”
山君听到李自在叫它大王，愣了一下。
随即，虎脸上有了戏谑的神情。
“你叫我大王？”
“对对！！虎大王！您想问小的看见什么？”
“……”
“我看着很像妖怪吗？”
山君围绕李自在不急不缓的走了一圈，打量着这个凡人。
眼中有了疑惑。
山君好像感觉到一丝似有似无的奇怪气息，感觉是同类的感觉，但很快气息又消失了。
这让山君，好奇了起来。
猫科动物，都是有好奇心的，而且他们的好奇心和神经病一样。
它现在就想好好研究下李自在，到底是什么东西。
有凡人的气息，却让它感觉到若有若无的亲切。
“凡人，你是同类吗？”
？！！
谁能和你是同类。
你是老虎，我是人你特么瞎啊。
“不是不是，小的就是个凡人。”
“你刚才看见我在那里了吗？”
“没看见，绝对没看见。”
开玩笑，李自在马上反应过来，这绝对是个送命题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