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上京述职？

    “拿下！”

    还没待众将士反应，陆骁寒已经发出命令，左右两个站得最近的将军得令动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欧阳仲怀按倒在地。

    欧阳仲怀摇头嗤笑，三分失落却又有七分释怀，似是早就想到了这个结局。

    陆骁寒坐回帅椅，扬声喝道，“欧阳仲怀，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前朝重臣欧阳林之子吧！”

    “皇恩浩荡，没有对你赶尽杀绝，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如今却来此妖言惑众，鼓动我益州造反，此罪当诛！”

    一席话说完，陆骁寒即命手下将欧阳仲怀收押，待明日一同押解上京。

    见镇南王已表明态度，其余人等只好照办，至于未来如何，谁都不知，只得如刍狗一般，任凭皇上处置。

    入夜，陆骁寒邀两个儿子秉烛密谈，却只迎来了陆景桓，陆景辰却迟迟未到。

    “父帅，我们果真要上京？”陆景桓言语之间满是担忧。

    陆骁寒沉思良久，低沉应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今天下一统，圣上要收回益州，我哪有不还之理？”

    “可是”陆景桓上前一步，提醒父亲，“父帅，照圣上的布局来看，此去怕是凶多吉少！”

    陆骁寒在帐内来回踱步，沉默良久道，“圣上想要的是益州，只要你我交出兵符，辞去爵位，应是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陆景桓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先帝赐陆家世袭王位，主掌益州一切军政事务，只因陆家兄弟当年立下的不世之功，如今太平盛世，益州偌大之地却成了天子的心病。

    道理自古如此，他心中虽有万般不平，却不敢说出口——作为家中长子，他需要时刻维护父亲的权威。

    在陆景桓心中，权利和富贵都是次要的，只要一家人平安，便是天大的福分。

    “景辰为何迟迟不到，他人在何处？”陆骁寒突然问道。

    陆景桓即刻来到弟弟营帐内寻找，却不见其踪影。

    这小子一身的伤，跑哪儿去了？

    夜黑风高，尚未寻到弟弟，却见一处营帐内灯火通明，人影攒动。

    他警觉地凑上前去，见守卫神色慌张，愈发起疑，不由分说便掀帐闯入。

    帐内几位大将正秘密谋事，见陆景桓闯入，皆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一位须发斑白的老将见此情形，也不遮掩，而是径直来到陆景桓身前，凝眉说道，“公子，我跟了王爷二十余年，亲眼见证王爷为这赵家王朝流血卖命，可到头来却如何，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上京述职？这哪是述职，分明是想对王爷不利，老将决不答应！”

    此言一出，众将纷纷附和，“对，我们绝不答应！”

    陆景桓见群情激愤，正不知该如何处置，却见陆景辰拉着欧阳仲怀走了进来。

    抬头间，正撞上兄长诧异的目光，陆景辰微微一怔，而后半开玩笑地咧嘴笑道，“哈哈，大哥何时到的？”

    陆景桓看他假笑，又见一旁欧阳仲怀早已被松了绑，瞬间猜到了些什么，他厉声质问，“景辰，父帅心意已决，你这又是做何？”

    陆景辰见兄长发怒，收了笑意道，“大哥，你且听我慢慢讲来。”

    原来陆景辰素喜结交英雄豪杰，今日与欧阳仲怀再次碰面，虽有新仇旧恨，却在心底对其独闯大帐的勇气暗生敬意。

    “有什么好讲的！”

    陆景桓打断了弟弟的话，怒视众人道，“此人是前朝遗孤，如今只身犯险，必然居心叵测，诸位切勿被其利用了去！”

    陆景辰正要辩解，却见镇南王掀帐而入，只好乖乖住口。

    陆骁寒环顾众将，情绪不明地笑了笑，“呵呵，都在啊？”他又瞥了欧阳仲怀一眼，依然挂着笑意，“你也在哦。”

    沉静片刻，陆骁寒缓缓言道，“诸位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大可不必。

    自古以来，功高盖主便是大忌，如今你我卸去这包袱，岂不乐得一身轻松。”

    “明日我便动身赴京，还请诸位切勿妄动，不然的话，只会害了我们父子哇~”

    看似心平气和的几句话，却是不可违背的军令，诸位将军无言以对，帐内一时鸦雀无声。

    听到父亲要去做人鱼肉，陆景辰心急道，“既然父帅心意已决，那请带儿子一同前往，也好朝夕护卫！”

    陆骁寒正要说话，却听身旁长子抢先道，“父帅，我是长子，我去！”

    手心手背都是肉，陆骁寒哪里舍得其中任何一个，他欣慰地看了看两个孩子，蔼然的笑意中似是带着些许苦涩。

    他一言未发，踱步出帐时，却将目光落到欧阳仲怀身上，“我看，还是你与我同去吧！”

    一时间，所有的焦点均落在欧阳仲怀身上。

    只见他微微勾唇，豪气干云地对陆骁寒拱手道，“既如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陆骁寒一行便准备出发。

    由于是戴罪之身，他只带了几十骑人马，全无往日里王侯将相的气派。

    当然，欧阳仲怀也被缚住手脚，绑在马上。

    拜别众将后，陆骁寒开启了他的北上之路，前路渺茫，他不知将来是否还能再回到这片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