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风起之前
顾漫辰回到自己的院落,想到裴莫弈临走之前的话,心中既气愤又是羞赫。
“少爷,这将军说的宠物,是什么啊?我今日也没看到,也没有听到别人说将军今日登门带来宠物啊?!莫非是那两只大雁。”阿迪一边整理着床铺一边猜测的说道。
顾漫辰将一杯牛乳刚刚喝下,听完阿迪的话,一股反胃涌上来,不住的咳嗽。“咳,咳。阿迪,你说的很对,很对。”
阿迪听到自己被夸奖之后,心情格外愉悦 ,就连动作也比往常麻利。“阿迪,这大少爷以前对我怎么样?”顾漫辰回来之后一直沉浸在裴莫弈临走之前的调戏中没有思考太多。如今听到阿迪的话,对这穿越过来一直从未出面的顾征,产生了极大的好奇感。从今日会面的情况看来,顾征应当是与顾漫辰不对付的吧!
顾漫辰正思索间,阿迪停下手中的动作,正欲开口,顾漫辰示意了下,阿迪便坐在顾漫辰对面的凳子上。阿迪充满感激之心,因为没有哪一个下人能够与主家同坐在一张桌子上的,少爷是真心待我的。
顾漫辰并不知道阿迪心中想法,用眼神示意阿迪尽快说明其中的缘由。“少爷,顾家家训要求子女团结,互爱。所以大少爷之前和大小姐一样,对您都是诸般照顾的。那时夫人 ,哦,就是您的生母还在世的时候,大少爷一直对您照顾有加的。但是不知为何,在某一天大少爷趁着夜色来过一次这里,明说是来找你的,但是您没在。是夫人接待了他。但不知为何,从那时候之后,大少爷对您便不再亲近了,甚至有些敌对了。就连,就连那次落水。。。”
“就连那次落水,他顾征也出手了?是吗?”听到阿迪吞吞吐吐的话,禁闭的双眼0瞬间睁开,缓缓将自己所预测的可能说了出来。
阿迪惊讶的望着眼前的小少爷,虽然之前见识过少爷与常人不同的做事风格和奇思妙想,但是没想到少爷一改之前的模样,心思变得如此缜密。
“说对了?”顾漫辰瞟了一眼呆滞的阿迪,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而另一边,顾征陪着王瑜在水中楼阁中赏月。王瑜一脸欣赏的望着栏杆前的顾征,温润的表情露出浅浅的笑,心中愈发满意自己的儿子了。
顾征心中了然身后母亲欣赏的目光,转身倒了一杯酒,恭敬的端给了王瑜。王瑜欣慰的接下,细心品尝一番,便听到顾征颇具魅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母亲 ,这顾漫辰何时有这么好的福气,竟然被圣上赐给了裴莫弈,这可是泼天的富贵啊!今后,怕是要踩在我们头上了。”
王瑜喜悦的品尝自家儿子递过来的美酒,听到顾征的话,端庄的面容上明显皱了皱眉头,厌恶的将手中酒杯重重摔在地上,早就没有了顾瑞身边的端庄大气。顾征望着自家母亲狰狞的表情,心中大喜,想要再浇上一把火时,便听到冷冷的声音响起,“征儿,莫要担心。今天没有听到活阎王如何与你父亲说的?宠物!!”“征儿如此聪慧,不会喝府上下人一般认为是那两只聘雁吧!”
王瑜的话,虽是狂妄,却让顾征对于这场赐婚有了基本的了解,心中稍稍放下心来。与王瑜的赏月过后,顾征回到自己的卧房,望着摇曳的烛光,似是被黑暗中唯一的亮光迷住了双眼,纤长的手指直直伸向了烛光。热源烫伤了顾征的手指,脸上却扬起了明媚的笑意。“顾漫辰,今生,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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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墨,最近跟着顾征,我到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裴莫弈摩挲着手掌中的翡翠扳指,脸上若有所思的说道。
前几日,大皇子和三皇子似是有默契般分着两日到了府上,带来一堆金银珠宝和从民间搜刮过来的禽珍异宝,美其名曰是庆祝裴莫弈告别单身。这翡翠扳指就是大皇子一堆珠宝当中的一个。
裴莫弈将手中扳指拿起来,放在太阳下眯起眼睛,通过那小小的圆环,裴莫弈似乎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前两天暗卫来报,顾征近几日频繁出入大皇子府上,且大皇子视其位座上宾,极其尊重。而顾瑞作为朝中文官,极尽洁身自好,是绝对不可能让自己极为看重的儿子卷入夺位风波中的。其中必定是有猫腻的。
婚礼前一周,司墨望着眼前大红色喜服的少爷,几日来的奔波似乎在这一刻都不算什么了。“少爷,这身衣服真衬您。”与裴莫弈极其相似的司墨,肚子里本就没有多少墨水,绞尽脑汁也只能憨憨的说出如此夸赞的话来。
裴莫弈抬眼看了一眼憨憨的司墨,圆乎乎的脸上笑意不减,眼下乌黑的眼袋,可以看出这几日的疲惫。裴莫弈抬手重重在司墨的肩上拍了拍,“辛苦了。”
短短三个字,在司墨的心中却是胜过了千言万语。裴莫弈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旁边的绣娘屏退,只留下司墨问话。“如何了?”
司墨恭敬的向后退了一步,郑重的跪在地上,严肃的说道:“卑职无能。昨日将顾征跟丢了!”
裴莫弈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幻想着那日与自己极为相似的喜服穿在顾漫辰身上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起来。对于司墨的话,仿佛毫不在意。“那这几日,有何收获?”
司墨跪在地上,看到一向面无表情的少爷居然笑了,还是莫名其妙的对自己笑了起来,有些恐惧了。一想到前几日思翰与众兄弟所说的少爷变化,他还严厉的批评了思翰,认为是极其不可能的事情。今日这番,确是狠狠打脸了。
司墨收回了心思,“奴跟踪了顾征几日,如少爷料想的一般,顾征是私下联系的大皇子,顾瑞是不知情的。但其中是否有无顾大人的授意,需要进一步调查。”
裴莫弈闻言,点了点头。司墨心中松了一口气,继而说道:“不过,有一事,奴觉得有些奇怪。”
“何事?”
“左丞相之女,桂羽,将军可还有印象。”司墨偷偷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默数着自己的心跳,忐忑不安的说道。
裴莫弈闻言,放下手中毛笔,不悦的将桌上刚刚写好的一副字扔在纸篓中。“提他作何。”
闻言,司墨便明白了。桂羽,从小便爱慕自家公子。幼时,夫人曾经与桂夫人交情颇深,曾开玩笑定了娃娃亲。二人一同待产,没想到当初的话一语成谶,真和当初说的一样,一男一女,娃娃亲如此便成了。如果当时夫人没有因为那事离开人世,少爷的婚姻也并不会如现在一般,子嗣一事在以后毫无指望了。
裴莫弈只知道桂羽是个难缠的角色,从小到大,就像是牛皮糖一般,死死粘在自己身上,推脱不掉。自从两年前,桂羽向自己告白被无情拒绝之后,就一直窝在丞相府,做起了大宅闺秀。都说桂家大小姐是在磨练自己的心性,为了日后皇后之位做准备。旁人自认如此,但裴莫弈心中却是了然的。如果不是因为裴莫弈当初说她性格粗暴,不像一个大家闺秀,桂羽也不会深入浅出到现在。
“找她,作何?”裴莫弈思索着问道。
“顾征并不是以大皇子的名义去请的。是以自己名义,在飘香楼见的面。”
“如此深入浅出两年,桂羽会瞧得上一个五品小官的嫡子?”
“奴也是疑惑的。便趁晚上熟睡时,偷偷潜入丞相府,将顾征当初递给桂羽的信件偷偷拓印一份。”说罢,司墨将怀中的纸张递给了裴莫弈。
细长的睫毛向上抬起,灵活的眼珠一目十行的将顾征写的信件读完,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没想到,大皇子和顾征真是狼狈为奸,眼界真是狭隘的很。”
“那少爷,要如何做?”
“你今日,是怎么跟丢的?”
司墨皱了皱眉,回想起今日的事情,就觉得倒霉。“今日顾征早早出门,不知道约了谁见面。我保持着以往的距离,远远的盯着顾征。在经过荣华道时,顾征的轿撵撞到了一个小乞丐。之后,顾征似是有意指示一般,专门找一些人口密集,弯弯曲曲的小胡同中行走。我,我便跟丢了。”
裴莫弈点了点头,对于司墨今日的失误没有一丝言语批评,只是让其继续跟踪顾征而已。
直到身后的关门声响起,司墨尚未转开的脑袋有了些许松动。感受到手心粘腻的汗渍,“少爷,莫不是在逼大招给我吧!”
正从顾府回来的思翰,看到自家大哥傻愣愣的站在少爷门口,心中暗喜的偷偷跑到司墨身后,来了一个大大拥抱。“大哥,你想不想人家?”
“滚犊子。”心中满怀忐忑不安,被思翰如此一弄,心性本就浮躁的司墨只感觉那被裴莫弈支使的恐惧感一点一滴的从脚底袭来。而思翰,好巧不巧的成为了司墨情绪发泄的最好出口。
一掌下去,思翰无辜又不无辜的后退两步,捂着自己的肩膀,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大哥,你的手劲还是这么大啊!”
“今日怎么这么得闲?”司墨望着自家弟弟红润的面容,心中那叫一个羡慕嫉妒啊。早知道将军安排的任务如此舒服,当初自己就不该拒绝,白白便宜了这小子。
思翰委屈巴巴的望着司墨,不知道司墨如何想的,思翰只是单纯的想要哥哥的爱怜,扭扭捏捏的走到司墨身边,好奇的问道“今日,你被少爷又精神操控了?”自从上次被裴莫弈哄骗到深山中一个月之久。每次裴莫弈叫司墨回复任务进度,面脸笑容出来的或者一脸沮丧出来的司墨一定没事。反而如当下一般惴惴不安的,被兄弟们戏称为精神操控。
司墨闻言叹了口气,正欲和思翰探讨一番自家少爷最近的大幅度的情绪转变,便听到屋内传来声音,“思翰,进来回话。”
已经做好准备探讨八卦的思翰,沮丧的高高撅起嘴巴,用手势示意司墨等他,一会好一起讨论讨论,顺便回到老巢,好一起与大家分享。
“少爷,您过目。”思翰葱怀中将一副小卷放在桌上,低着头等待裴莫弈的话。
将桌上的小卷慢慢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惊艳的红色,金黄色的丝线穿插其中,栩栩如生莲花传神的开放其中。眼睛由下而上望着,那洁白如玉的面庞上一脸娇羞,乌黑如瀑布的头发披散在耳后,真真是君子如兰,宁静淡雅。
思翰偷偷打量了自家少爷身上的衣服,同样是红色的喜服,顾漫辰是明亮的红色嫁服,而裴莫弈身上确是暗红色的。那点点竹叶被精巧的绣娘绣的逼真,但在裴莫弈俊艳的脸庞衬托下,确是丝毫不存在违和感。
思翰偷偷保护顾漫辰许多时日,对于二者之间的互动也是看在眼里的,脑海中将二者轻微相联系,思翰通透的心瞬间明白了自家将军窝在书房三天,只为画出自己满意的婚服的原因了。
“少爷待顾家三公子之心,日月可鉴。”
裴莫弈嘴角微微上扬,很是受用思翰刚刚拍马屁的话语。
“少爷,还有一事。”
“关于三公子的?”
思翰点了点头,看着裴莫弈紧张的眼神,心中揣摩着开口:“顾家大少爷,近日经常徘徊在三公子庭院外,不知为何。”
“是吗。?”裴莫弈说道。“司墨,大婚在即,我不希望看到任何碍眼的出现在我的婚礼上。”
站在门外的司墨,本就惴惴不安,听到自家公子的话,急忙应了下来。“我的担子,貌似又重了。”
如此想着,里面又说道:“此事办好,必有大赏。”
“属下明白!”
司墨刚刚缓了一口气,就听到屋内传来一声撒娇,“少爷偏心。那我呢。”
“这画像,画的不错。”得到赞赏,好开心。
“少爷?”思翰委屈。
“你可以走了。”呜呜,好的,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