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下聘
晴霜在一边撇嘴，宋柚宁当没看到。
披着大红色的织锦镶毛斗篷，衬得宋柚宁越发好看了。
到了汀兰院，甄淑慧和宋明川、宋明月刚用过饭。
宋明月正和甄淑慧说话：“母亲，这么大雪，肯定有不少百姓受灾，女儿想去施粥，也为定安侯府博个名声。”
宋明川道：“等我下值和月儿一起。”
甄淑慧记得今天忠信侯府下聘，看了一眼似乎没听到他们谈话的宋柚宁，想下聘而已，用不到宋明月和宋明川：“你们尽管去，让王嬷嬷帮你们。”
王嬷嬷道：“买些糙米之类的粮食也就是了。”
宋柚宁明白宋明月的心思，博个好名声，好嫁颜亦呗。
宋明月浅笑着问宋柚宁：“妹妹，可要一起去？”
“叫她做什么，她这么恶毒，会同情百姓？”宋明川跳出来道。
甄淑慧冷淡道：“柚宁不能去，今日忠信侯府来下聘。”
“妹妹，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宋明月假惺惺道，“事情都决定了，要不我一定留在府里。”
“月儿，你道什么歉，下聘又用不到你。”又是宋明川。
宋柚宁没什么情绪“哦”了一声，她是演也不想演了。
宋明月出去博好名声去了，宋柚宁在飞花院待着。
这种场合，她不出席也可以。
婚期近了，飞花院的待遇也好了，屋子里烧得暖烘烘的，宋柚宁半倚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游记看。
“姑娘，你不紧张吗？”晴霜问。
“不紧张。”宋柚宁不想和晴霜多说。
晴霜也看出来了，暗恨，她和晴雨一起来的，可宋柚宁更倚重晴雨，听宋柚宁的意思，陪嫁丫鬟也不想不带她。
晴霜咬牙，想到楚羡安俊美的面容，心想一定要当宋柚宁的陪嫁丫鬟。
“姑娘，我去前面打探一下情况。”
对于晴霜的积极，宋柚宁乐得成全，头也不抬道：“去吧。”
晴霜走后，枫珊道：“晴霜这丫头，不是个安分的。”
“嗯，我心里有数。”
前院。
楚羡安带着三十六抬聘礼，任琴很重视宋柚宁，聘礼中不乏贵重的东西，给足了定安侯府和宋柚宁面子。
楚羡安深蓝的斗篷上落着薄薄的一层雪。
头发用玉冠束起，一双桃花眼似天然的多情，面容如美玉一般。
让来打探消息的晴霜看痴了，更加下定决心要成为宋柚宁的陪嫁丫鬟，等宋柚宁怀孕，她就能成为通房丫鬟，更近一步成为楚羡安的姨娘。
宋砚文和甄淑慧满意，亲自把楚羡安迎了进去。
甄淑慧开口第一句话就是：“羡安，委屈你了。”
宋砚文瞪了甄淑慧一眼，道：“你慧婶的意思是冒雪来下聘，委屈你了。”
楚羡安谦逊道：“不委屈，柚宁很好。”
宋砚文哈哈大笑：“好好，有你这句话，我放心把柚宁交给你。”
楚羡安笑着，似乎真的很开心一样。
寒暄一会儿，宋砚文道：“你去看看柚宁吧，她的丫鬟看你很久了。”
要不是楚羡安知道宋柚宁的性子，差点信了宋柚宁对婚事是期待的。
落梅院。
晴霜喊道：“姑娘，快收拾收拾，小侯爷来了。”
枫珊呵斥：“冒冒失失像什么样子！”
然后扶宋柚宁起来，帮宋柚宁抚平衣裙上的褶皱。
“姑姑，不必如此。”宋柚宁不认为见个楚羡安还需要刻意注意形象。
走到待客的小厅，楚羡安已经等着了，见宋柚宁过来，他起身轻唤了声：“柚宁。”
宋柚宁微微颔首，径直坐下。
安静了一会儿，楚羡安率先开口：“我母亲她很重视你。”
想起会护着她的任琴，宋柚宁心里叹了口气，要是原主能顺利嫁给楚羡安，即使楚羡安不爱她，有任琴护着，日子怎么也不会差了。
“嗯，楚夫人很好。”宋柚宁的语气淡漠又疏离。
楚羡安继续做话题的引导者：“柚宁，相信我，我也会对你好的。”
宋柚宁轻嗤：“你能忘得了宋明月吗？”
楚羡安一滞，面上有些羞恼：“柚宁，我们之间的事，不能牵连无辜的人。”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你若反悔随时和我说。”宋柚宁起身，“没什么事，就这样吧。”
“柚宁，你真的不能接受我吗？”楚羡安被宋柚宁冰冷的态度伤到了。
明明他想好好的，宋柚宁怎么这么无情。
宋柚宁想了一下道：“可以，成亲后。”
楚羡安离开后，枫珊欣慰道：“姑娘，你总算想通了。”
宋柚宁不置可否，这个亲是永远成不了的。
京城城隍庙所在的钟灵街。
宋明月娇小的身躯裹在斗篷里，站在粥棚下施粥。
不远处也有个粥棚，不知谁喊了一声：“那边发衣物，粥也比这里的稠。”
宋明月这里的人呼啦啦跑没了，只剩几个老人孩子。
宋明月的脸有瞬间的扭曲，旋即问墨兰：“现在的粮食不是不卖那么多吗？那个摊子怎么回事？”
定安侯府去买粮食的时候，粮行说为了保证京城百姓的用度，不肯多卖。
宋明月窃喜了一下，这样就不用花太多银钱了，为什么不用侯府囤积的粮食，自然因为都是细粮，不适合施粥。
派去打听的人回来了，墨兰回道：“姑娘，那是无盐仙姑的摊子，粮行东家是无盐仙姑的朋友，资助了一些粮食。”
“无盐仙姑？”宋明月沉吟，京城什么时候出了这号人物？
墨兰道：“听说是一个长相奇丑的年轻女子，因医术高超，得了这么一个名号。”
宋明月若有所思，奇丑？那对她够不成妨碍，一会点医术的女子而已，她未来会是大盛最尊贵的女人。
“墨兰，你去府里问问，下人有没有不穿的衣物，筹一批过来，给各府下帖子，请他们也捐一些出来。”
宋明月被抢了风头，也不恼，那什么无盐给她提供了一个更好的思路。
这场雪下得大，听说冻死了不少人，雪压塌了不少百姓的房屋，造成了这么多的流民。
这些施粥摊子根本不够。
皇宫。
皇帝正在讨论此次的灾情，大太监李福在和他耳语了几句。
前一刻阴沉着脸的皇帝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