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捐赠
病房内。
尹康推门悄悄进入。
病床上躺着一个女孩，年纪约莫二三十岁。
白皙的皮肤仿佛瓷娃娃一般，五官精致，眉清目秀。
应是被推门的声音惊醒，此刻她正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进来的男子。
“你还好吗？”
尹康主动开口，控制不住地朝她打了一声招呼。
女孩微微点头，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眼神纯净。
尹康走到床边坐下，他很好奇，这个女孩躺在水底超过四个小时，是怎么活下来的。
更重要的是，那股熟悉的气息，让他本欲离开，却根本抬不起脚步。
“眼睛……好亮。”那女孩突然坐起身，伸出手朝着他的眼睛摸了过去。
尹康身子往后一缩。
难不成她想要抠他眼珠子？
真是莫名其妙。
女孩将手缩回去，冲他嘿嘿一笑，然后眼神环顾四周。
又将视线收回到尹康身上，开口问道：“是你救的十一吗？那你有没有见到张妈妈？”
尹康摇了摇头。
女孩瞬间失落，一丝担忧挂上了她的眼眸。
她垂眸呢喃道：“十一就睡了个觉，福利院就起火了，张妈妈也不见了。”
“睡觉？你在水里睡觉吗？”
尹康差点笑出声来。
这么大人了，撒起谎来，居然面不改色。
佩服，佩服。
“十一最喜欢在水里睡觉了。”
女孩见他一脸不信，抬眸看着他，强调道。
然后一双好看的大眼睛里，像是还带着点骄傲。
此刻正定定地瞅着他。
“这眼神……清澈又带着点愚蠢……看着怎么不太像一个智商正常的人。”
尹康腹诽道。
这时候，福利院有人来探望女孩了。
尹康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回队里了。
站起身跟女孩打了个招呼，准备往外走。
然后又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女孩，轻轻开口：“你叫十一是吧？那个张妈妈，我回去以后会帮打听的。”
水十一好像瞬间开心起来，抬起手，朝他摇了摇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
北桥消防站。
整个大院里一片狼藉，刚从火场回来的消防员们正在收拾装备。
“尹康，你回来啦？牛逼啊！你今天从火场里救人出来的样子，简直就是我心里的神。“
消防员张小伟此刻一脸黢黑，身上的战斗服还未脱下，看到尹康进门，便小跑着朝他冲了过来，吹捧道。
他满面烟灰下，五官被遮盖的严严实实，此刻只能看到两排雪白的牙齿，正在上下贴合。
“我可不想跟你商业互吹，你快去洗洗吧。”尹康嘴里嘲讽，但语气中满是心疼。
“你知道吗？听说福利院那个张院长也死了，死之前，她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铁盒，人被烧的面目全非，太可怜了……”
张小伟语气中尽是遗憾。
“我们已经尽力了，不要有心理负担。”尹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然后抬脚朝着办公室走去。
京都福利院的这场火灾，再次让他燃起了重回战斗员岗位的想法。
“王指，我想转岗。”
“那不行，驾驶员紧缺，你得服从命令。”
王文宇直接驳回。
上边下了死命令，这个尹康，只能放在驾驶员岗位，无特殊情况，不能上火场。
这不是他王文宇能决定的事。
“可是……”
尹康还想争取。
“没有可是。”
王文宇一脸严肃。
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铁盒子，递给尹康，面色凝重地朝他叮嘱道：“这是福利院的张院长拼死救出的铁盒，我看过了，里边是被你从火场救出那女孩的身世资料。”
王文宇抬头扫了尹康一眼，又接着说道：“既然人是你救出来的，这东西，还是你拿去交给她吧……顺便，安抚一下，也挺可怜的。”
毕竟这张妈妈是那女孩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尹康面上一脸情绪，伸手接过那铁盒。
他就是一心想上火场，怎么了，怎么就不能当个战斗员了。
七百年了，他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平时也没什么个人爱好，就一心想要上火场，怎么就不能成全他了。
他努力控制着心头不悦，将那铁盒打开，只见里边放着一张白纸，纸上字迹隐约可见：
水十一，乙亥年于城郊河边捡到，手臂带着双一胎记，故取名水十一。
这么随意的吗？尹康想到医院里见到那女孩的模样，判断她应该不是一个智力健全的人。
没想到，就连名字都这么随意。
他顿时心生一股同情。
想到她那双清澈又带着点愚蠢的眼睛。
心间似乎被什么东西紧紧拉扯了下。
这是心脏疼痛的感觉？
怎么这么奇怪，他突然产生了一股强烈的不能自控的想要保护她的感觉。
_________
“王指，门口有人送来了大批消防装备，他们自称是程氏集团的。”
门外有人突然喊道。
王文宇站起身拍了拍尹康的肩膀：“走，下楼看看去。”
一辆牵引半挂车将消防队的大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王文宇皱了皱眉。
上前一步，正欲开口询问。
只见一女子从那半挂车的副驾驶走了下来。
她身着长裙，脚踩恨天高，走起路来，摇曳生姿，自带风情。
看的队里的那些消防员都直了眼睛。
“真美啊……”张小伟感叹道。
“收着点，眼神都拉丝了。”尹康白了他一眼，无语道。
“你们好，我是程氏集团的程焱，昨天京都福利院起火的新闻我看了，我觉得消防员同志真的很伟大，你们辛苦了，所以我今天代表程氏集团，带了点物资过来。”
程焱说话轻轻柔柔，语气温婉，满脸诚恳。
“对不起，我们是有纪律的，不能随意接受老百姓捐赠的物资，不过还是真心感谢您。”
王文宇一脸严肃，但语气温和。
“我想我要捐赠的东西，是符合贵站纪律的。”
程焱笑意盈盈，接着又吩咐随车而来的工人们将那半挂车上的防雨布揭开。
一整车消防装备顿时映入众人眼帘。
“这是全世界最顶级的救援装备，请贵站一定要收下。”
程焱再次开口。
“妈呀，这程氏集团真不愧是龙国商业帝国般的存在……这手笔……”
门口看热闹的老百姓纷纷议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