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真打是这样的！
李舒予，原来是李显的字。
方旬长叹，她和小五找了许久，原来这是人家的字。
好不容易找到的人，方旬肯定不会轻易放弃接触乐成侯，失去这个机会，以他们之间的悬殊身份，她再想接触就难了。
“你坐在这里，是没有想好要不要对乐成侯府出手？”方旬试探性地问。
赵白发纠结许久，“我出狱的时候，大家都劝我放下，我也想过要放下，我的前半生过得不好，不能为了一个人，一个错，将我的后半生也搭进去。”
“但就这么放过他，我心有不甘。可若给我自己报仇，我一个人的力量又有多大呢？”赵白发的神情里，除了恨和不甘，还有无助和无能为力。
“方便说一下你和乐成侯府的恩怨吗？”方旬解释，“说不定我们可以合作。”
赵白发盯着方旬，似乎在考虑凭借方旬一个磨镜人的身份和一个大理寺编外推官的身份，能不能和乐成侯府抗衡。
“你的故事和目的我都不清楚，所以我不能给你承诺，但有一点我希望你清楚，不管你参不参与，乐成侯府我是一定要查的，至于查到什么地步，现在还不好说。”
方旬对赵白发解释，目前除了坦诚，她也给不出什么承诺。
但这些对于本就心动的赵白发来说，含金量就高了。不是方旬帮着她查，而是方旬本身就需要查，她是个可有可无的合作伙伴。
意思就是他们一旦被乐成侯拿下，那她的心里就不会有那么重的负罪感。
“你为什么要查乐成侯？”赵白发怕方旬是为了宽慰自己故意这么说，所以，她一定要问清楚。
“详细的我不太方便说，但我找这个叫李舒予的人很久了。”方旬解释。
原来如此。
乐成侯李显和他儿子一丘之貉，一辈子没做过几件好事，坏事数也数不过来，所以方旬要查他，赵白发一点都不意外。
“我的故事很长，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当务之急，是怎么让这个案子到官府的手里。”赵白发望着挂着丧仪的侯府，出狱这么久，她的眼里终于有了光。
“法子我倒是有，但我进不去侯府，接触不到后院的人。”方旬同样望着挂着丧仪的侯府感慨。
“巧了，我虽没有法子，但这府里，有我认识的人，或许能帮上忙！”赵白发道。
方旬和赵白发相视一笑，合作愉快！
……
六月初七晨，三百声悠扬的晨鼓回荡在长安的大街小巷。
日色初骄，绿阴庭院荷香渚。当所有人都沐浴在初夏的晨光时，一声声急促的鼓点再次响起，一下一下直击人的内心。
荷叶上的露珠似乎也感受到鼓声中的焦急和怨念，微风轻拂之际，一溜烟滚入池塘，似乎在池塘的保护下，才能彻底摒弃那声声喊冤的情绪。
此时，长安县的衙役正在点卯，杨捕头正在对手底的捕快们训话。
“今日的晨鼓是不是敲错了？”捕快们面面相觑，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自大魏有宵禁以来，晨鼓三百下，暮鼓五百下就像公鸡打鸣一般，从没有出过错。
杨捕头站在那里，望着长安的城楼，敲晨鼓的地方也有些懵，不至于啊。
片刻后，区别于悠扬沉稳的晨鼓声，当急促而又愤怒的鼓声传来时，杨捕头才反应过来：
“快，有人敲登闻鼓！”
不怪捕快们反应不过来，老杨在长安县当捕头几十年，这是第二次听到登闻鼓响。
与此同时，长安县的县尉在后堂疾走而来，一边走一边整理官服，登闻鼓响，这是有天大的冤屈要伸，不出意外的话，他这县尉是要做到头了。
长安县尉一边整理自己的仪表，一边骂骂咧咧往大堂而去。
堂上，长安县尉看着跪在当中的女子，衣着华贵，表情哀楚的同时，可她的每一个凄怨哀楚的动作里又带有万种风情。
长安县尉……是个尤物……也不知是谁家的小娘子……
“咳咳！”在师爷的提醒下，长安县尉终于回神，开始审理案件。
问明申冤者的姓名和身份和简单的案情后，长安县尉犯了难。
堂下跪的这个女子，是乐成侯世子的妾氏婉姨娘。是生下乐成侯庶长孙的婉姨娘。
大家都知道，乐成侯世子现在没有正妻，这个名义上的庶长子其实和嫡子没什么区别的。
现在，婉姨娘来报案说自己的儿子冤死府中，请他好好去查，还他儿子一个公道。
这是乐成侯府的家事，闹到他这里，他有些不好办，而且，事情到现在，乐成侯府除了这个婉姨娘没有任何一个人到场，长安县尉有点摸不着头脑。
长安县尉看向自己的师爷，师爷示意县尉先打再说。
按照天魏律例，敲登闻鼓者，审案之前要先打二十棒。
婉姨娘来之前知道要打二十棒，也做好了准备，这时候娇滴滴地往堂上一倒，又是万种风情：
“县尉大人，看在侯府的面子上，还请您高抬贵手～”婉姨娘的声音像百灵鸟一般，每一个字都落在县尉的心上。
县尉大人对杨捕头摆摆手，示意他手下留情，别打坏了。
杨捕头领悟了县尉的意思，朝手底的捕快抬抬手。
捕快点点头，知道这是县尉老爷要重点照顾的人，手里便使了巧劲儿，一板子下去，声音很大，但落在身上轻轻的。
可即便这样，对于十指不沾阳春水婉姨娘来说，也够她受的。
“啊……”
婉姨娘娇滴滴的呼喊声一出来，县尉觉得自己的心肝一起抖～
“嘶～”县尉大人等着杨捕头，一脸的不满意，不是让你们做做样子吗？怎么下手这么狠！
杨捕头觉得自己很冤，这已经很轻了好吗？再轻那就是拍灰了！
可是县尉大人不满意，怎么办？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手下留情，杨捕头轻轻咳嗽一声，然后在县尉大人看不见的地方，朝行刑的捕快打了手势。
啪！
行刑的捕快接收到杨捕头的信号，用了十成力，一板子下去，婉姨娘连喊的机会都没有，人直接昏死过去。
县尉……
杨捕头耸耸肩，看着县尉大人，那神情似乎在说，你看吧，真打是这样的！
县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