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赚死人的钱不吉利
宋川也是当着裴老板的面将裴侍郎拿下，所以裴老板觉得自己没必要硬扛，一股脑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他是裴家远房亲戚，拐着几道弯，好不容易攀上，自然是主家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裴府的管家给他两株草，让他在做生意的时候，随机给客人吃掉。
选李长工，是因为他之前想要在李长工手底下给自己的儿子找点事情做，被李长工拒绝。
裴老板面上不说，心里却嫉恨上李长工，觉得他一个工头而已，还敢拿自己当盘菜，在别人面前吆五喝六的。
所以裴府管家说让他给客人吃点加料的时候，他第一个就想到李长工。
而且，他当时也不知道那株不起眼的草吃了有什么效果，李长工坠佛后，他还以为是巧合。
直到他给第三个人吃了后，那人也坠佛，裴老板才反应过来，最近沸沸扬扬的大佛不祥的流言，是从他这里开始的。
裴老板的供词里面，和他接触的都是裴府的管家，同样，裴府的管家也将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
至于裴府传出来的流言，裴二少夫人身边的嬷嬷将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
宋川也将事情审理清楚后，六月初五一早，案卷已经呈给皇帝。
御书房，皇帝将案卷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嘴角的嘲讽怎么都压不住，“找几个下人就能就顶罪了？”
“裴颉礼，这是压根就没将朕放在眼里！”
片刻的沉默后，皇帝又开口问：
“宋少卿觉得，这个案子要怎么判？”
“污蔑皇后，罪不容诛，管家和嬷嬷一定是死刑，至于裴颉礼，纵容府上的下人闹出这么大的事，臣觉得，先游街将流言澄清再做定夺。”宋川也道。
皇帝看着宋川也，眼里有些意外。
宋川也是武将出身，是说话都不会拐弯的直臣，在他没开口之前，皇上以为宋川也的建议是将裴颉礼流放，哪怕他说出死刑来，皇上也不意外。
“哦？为何要先游街再做定夺？”皇上问。
“臣明白皇上心里恨裴颉礼中伤皇后，可是目前来说，洗清皇后身上的污名才是重点。游行，是让百姓们知道，皇后是无辜的，之前种种，是裴府的二少夫人恶意中伤皇后。”宋川也夸夸其谈。
“而且，先不动裴颉礼，游行之后看百姓的反应再做定夺，根据百姓的反响来处决他。”
宋川也处理案件的手法其实很简单，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裴颉礼不是喜欢制造舆论吗？那就让他的命和这些舆论息息相关。
“很好”皇上夸赞道，“你的提议很好，就按你说的办，明日就是大典，不管怎么说，先给皇后正名最重要。”
宋川也从宫里出来，心里对方旬更加赞赏。对裴颉礼的处理方案，是她的想法。
透过现象看本质，这件事情目前的重点不是裴颉礼的死活，而是怎么才能在大典之前为皇后正名。
至于裴颉礼是死是活不重要，包括裴府二少夫人的背后势力，到底是谁让她这么做的，这些都要查，但不是现在。
因为皇上现在还不能动崔阁老。
既然不能查，就别在皇帝面前提，省着他闹心。而且方旬觉得，皇帝心里也有本账，这些东西他一定一笔一笔亲自给崔阁老记着呢。
回到大理寺，宋川也马不停蹄安排人，给裴府的几个人游行示众。
除此之外，宋川也从大理寺的账上又支出一笔银子交给方旬，请她将裴府污蔑皇后的消息散播出去。
这件事情方旬很乐意干，说几句话的事情就有大把的银子赚，多好！
为了对得起宋川也的银子，方旬还编了许多百姓们爱听的情节在里面，包括裴家二少夫人的身份。
有了绯闻加持，流言的效果得到很好的更正，而且，越来越偏，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崔阁老和曲家的身上。
皇后是不是真的德不配位，百姓不在乎，而且，换不换皇后，那是他们能置喙的吗？但是八卦不一样，越挖越让人兴奋，饭都能多吃两碗。
因此，皇后正名后，顺利从这场舆论风波中脱身，皇帝也很满意如今的效果。
百姓们疯狂议论的时候，方旬将宋川也给的银子单独分一份出来，送给甘阿婆。
甘阿婆本想推辞，她做这件事是为了报答林司直的恩情，不为银子。
但方旬坚持要给，这是她应得的。
最后，还是爽朗的赵白发将银子接下来，然后盘算着这笔银子要怎么花。
“这些银子不少，我们可以在西市租个铺面，将药茶开在西市，总比我们天天往大佛那里跑好多了吧？”
而且，大典过去，卢舍那大佛的人会一天比一天少，后面就不适合在那里做生意。
“全用了？”赵白发这么说，甘阿婆反倒有些不舍。
“赚死人的钱不吉利，不花留着做什么？”赵白发呛声道。
甘阿婆……这怎么就是赚死人的钱呢？她凭本事吃饭好吗？
两人三句话不合，又开始吵起来，方旬揉着脑子一直等到甘阿婆败下阵来，才和赵白发一起合计开药茶铺的事情。
甘阿婆……银子是我的！哼！
方旬发现，甘阿婆说得不错，赵白发确实适合做生意，她脑子活泛想法多，而且，只要涉及银子的账目，她都不用算盘就能将账目厘清。
所以，方旬想和赵白发合伙做生意～
甘阿婆坐在旁边听着听着，忽然觉得不对，方旬这不是当着她的面在挖她的墙脚吗？
赵白发要是和方旬合作，方旬出银子，赵白发运作，那还有自己什么事情？
即便自己有药茶的药方，可是两人要是不做药茶呢？
甘阿婆忽然有了浓浓的危机感。可是她又插不上话，对于铺子的选址啊，租金啊，成本啊……她一概插不上话。
“咳咳～”甘阿婆使劲咳嗽一声，试图引起热聊中两人的注意。
可是方旬和赵白发聊得太投入，谁都没听见。
甘阿婆……
“赵白发！”无奈，甘阿婆只能开口喊人。
“把银子收好！”甘阿婆指着赵白发手里的银子大声道，“这可是我们阿婆茶铺的本钱！”